第二十四章
第二天早上陳鋒來接王美美的時候,美美媽特意跟下樓來看陳鋒,“我沒事的阿姨,沒難受,挺好的”陳鋒笑著說。“那就好,她爸昨天喝多了沒數,我怕給你喝壞了,回去遭罪”美美媽說。“叔叔怎么樣,沒事吧”陳鋒問。“他沒事,他就那樣,見酒比啥都親”美美媽說“快走吧,別晚了”。“哎,那我們走了,阿姨”陳鋒說道。開車出了小區,陳鋒面色如常,事實上他昨晚上喝的也有點多,在電梯里他幾乎用盡所有力氣來克制自己想要抱王美美的沖動,在單元門口時他也是真的想要去摸王美美的頭發,但看到她躲閃的目光,終究還是忍著怕嚇到她。回到家之后胃難受了半宿,忍到后半夜他才睡著。早上鬧鈴響的時候他勉強把自己從床上薅起來,收拾好自己來接王美美。“吃飯了嗎?”他問王美美,“吃過了”王美美說。“我還沒吃,我去買點吃的”陳鋒想在路邊停車,但這兒沒有停車的位置,要不就得繞一圈才能停車“美美,幫我個忙,幫我去買碗粥,這兒不是停車的位置,我得留在車里準備隨時挪車”。“哦,好的,還想吃什么”王美美問。“只要米粥就行,別的不要了”。王美美下車快步的走向早餐廳,陳鋒看著她著急的背影,笑意闌珊。不一會兒王美美拎著早餐袋小跑回來,她買了一杯小米粥,一張發面餅,一個茶蛋,還有兩樣小咸菜“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吃這種餅,但是我聽我媽說過,晚上喝了酒,早上吃點清淡點比較舒服,這種發面的東西是養胃的,你說不要別的,我也就沒敢多買,這些夠不夠你吃?”她回來的時候有些急,邊帶著喘邊解釋說。陳鋒看著她的臉,唇邊的笑意越來越大,王美美沒聽見他回答,不解的看向他。“美美,我才發現,原來你這么會關心人,你對我真好”他深情的看著她說。王美美立刻局促不安起來,她撩了下耳邊的頭發“你,你是在我家喝的酒”。“那我要是和別人去喝酒,你還給我買早餐嗎”陳鋒逗她。王美美臉朝向車窗邊小聲說“要遲到了”。陳鋒笑著轉回頭去開車。到公司的時候,在電梯里碰見孫子權“買的什么吃的,有包子嗎?我也沒吃飯”。“沒有,這是美美買給我一個人的,說我昨天喝了酒,特意給我買的養胃的早餐,不能分給你”。陳鋒說。王美美的臉騰的紅了起來,她覺得電梯里的空氣都變的熱了起來,“嘖嘖嘖,這給你美的”孫子權撇嘴又朝王美美說“美美,你不能慣著他,他喝酒還有理了,你得收拾他,讓他不敢遙哪兒去喝”。“是昨天在美美家和叔叔喝的,美美知道的”陳鋒欠欠的說。“呦,都見家長了,你們這速度挺快呀”孫子權笑了。“嗯,是呀,叔叔阿姨可喜歡我了,都說我做的菜好吃”陳鋒說。“你都能在她家做菜了,你這,厲害呀”孫子權羨慕的說。“鋒哥”王美美實在受不了他故意的炫耀,“嗯?怎么了”陳鋒故意問她。王美美紅著臉抿著嘴沒說話。“哦,行,我不說了,咱不和他說那些”陳鋒逗她。電梯門開了,王美美低著頭逃似的往前走,陳鋒在她后面肆意的打量她的背影,踱著步子走。“哎,你剛才說的真的假的”孫子權懟他一胳膊神秘的問。“嘖”陳鋒不耐煩的說“當然是真的了”說完大踏步的往前走了。“呦,還真有你的,到底把冰川給捂化了啊”孫子權感慨道。
中午陳鋒沒在公司,王美美上餐廳吃飯的時候遇到遇到宣傳部的那個女孩,她端著飯迎面站在王美美面前一動不動的看著王美美,“哎,讓一下,擋道了”李靜伸手扒愣一下她,扯著王美美走了過去。“這人有病”李靜嘟囔了一句。吃飯的時候劉瑩端著盤子和她們坐在了一桌,她轉著大眼睛看著王美美幾次欲言又止的,王美美只能裝做沒看見似的低頭快速的吃飯。果然等她吃完等李靜的時候,剛一抬頭“美美姐,你,和陳經理是在談戀愛嗎”。王美美看著劉瑩的大眼睛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現在她和陳鋒算談戀愛嗎?她也不清楚,說是的話,她們沒有做過戀人間會做的任何事。說不是的話,她們的關系的確比一般同事要近的多。說是朋友,可這個詞太泛濫了,也容易引起太多歧義。“哎呀,你怎么那么八卦呀,那談沒談戀愛你看不出來呀”李靜看王美美半天沒吱聲,解圍說。“我,沒看出來呀,之前美美姐說沒有,可今天權哥說美美姐給陳經理買愛心早餐呢”劉瑩瞪著大眼睛毫無自覺的問。“你,你沒看出來就是沒有唄”李靜邊說邊朝劉瑩擠骨眼睛。“啊,沒有嗎”劉瑩懷疑似的問。李靜就差沒直接說她笨了“哎,走了走了,收起你的好奇心,好奇害死貓”李靜推著她倆離開餐廳。
周日的早上,陳鋒早上在美美家樓下等她,“呦,周末還上班呀”王阿姨走過來對陳鋒說。“不上班,來找美美約會”陳鋒笑著說。“哦,年輕就是好,周末也這么有活力”王阿姨訕訕的答道。到了醫院王美美才知道陳鋒已經幫她預約了掛號,帶著她來到診室,一個大約五六十歲的男大夫坐在屋里“小鋒,你怎么來了”。“李叔,陪她來看看,順便給我媽取藥”陳鋒笑著說。“哦,好,你媽媽最近睡的怎么樣了”。“挺好的,說躺下就能睡著,有時能一覺睡到天亮呢”。“是啊,那還真挺好,吃完這副藥再過來看看”。“好的,知道了李叔”陳鋒答。“這姑娘今年多大了”,“23”,“嗯”老大夫看著她的臉點點頭“來,手放這兒”他開始給美美號脈,“伸下舌頭”,“睡眠不好吧”,“月經正常嗎”,“經前胸有脹疼感嗎”,“愛生氣吧”,“心脾兩虛,肝郁氣滯,肝氣郁結不舒,”,“先吃兩副藥調理看看吧”,大夫邊開藥邊說“小小年紀思慮過重,別成天想的那么多,小鋒這么好的孩子,對你還能差得了嗎,跟了他你得多幸福呀,好了,去吧”他把處方遞給陳鋒。“謝謝李叔,那我們走了”。“嗯,走吧”。回去的路上陳鋒看王美美情緒有些低落說“生氣了嗎?別理會李叔的話,他是我們家以前的老鄰居,從小看著我長大,說話也就不那么注意”。“沒有,沒關系的”王美美搖頭說。“真沒生氣?”陳鋒問。“沒有生氣”。“那中午一起吃個飯好不好”陳鋒笑著說。“那我把藥錢轉給你好不好”王美美說“你給我花了太多錢了,我覺得很不舒服,真的,我從來沒有接受過別人這么多的給予”。“多嗎”陳鋒問“我還覺得挺少的呢,想還我也行,攢著一起還吧”。“那要攢到什么時候還,有時候會忘記的”。“忘了的就忘了唄,至于那些想還的,怎么也得湊夠開折的再說呀”他又接著說“對了,就這么辦吧,就當你幫我存著,什么時候我要用再向你要”。“那你不會一直不要吧”王美美問。“不會的,就當在你那兒存個小金庫”陳鋒忽悠她。王美美覺得好像哪里不對,但又覺得至少讓她還錢就還好。“那串手串多少錢呢”她問出了一直想問的問題。“送的禮物不能算,請你吃飯的錢也不能算,平時小來找去的東西更不能算”陳鋒說。“那還有什么能算,你這樣說什么什么都不用算了”王美美不高興的說。陳鋒看了眼她的臉色“就比如,今天的藥就能算啊”。“還有呢,除了藥就沒有別的能算了吧”王美美追問道。陳鋒好笑的看到王美美朝他發脾氣,覺得很有趣“我就說太少了吧,人家都不能給開折,以后慢慢就多了,別著急”他笑著說。王美美才發覺他在逗自己,生氣的一扭頭不理他了。“吃火鍋怎么樣,這天挺冷的”陳鋒問她。“不吃”王美美說。“那吃炒菜”,“吃魚鍋”,“吃小龍蝦”,他問了幾個,王美美都不吱聲,“好好好,我錯了,能算,都能算,你想怎么算就怎么算,行了吧”。王美美撅著嘴沒說話,什么叫我想怎么算就怎么算,她心想。“哈哈哈”陳鋒爽朗的笑開了“美美,你覺不覺得我們像是一對吵架的小情侶”。王美美覺得心里一慌“不是,我們不是”她急忙說。陳鋒看了看她,“我是說像”陳鋒說。王美美忙裝作鎮靜的看向窗外。“就這家吧”陳鋒停在一家火鍋店門前。店里的人很多,陳鋒要了一間小包房,要的鴛鴦鍋,吃著熱氣騰騰的火鍋,屋里的溫度逐漸熱起來,“你吃的太少了,小貓一樣”陳鋒說她“你不會也減肥吧,這么瘦你不用減的”。“沒減肥,吃飽了”王美美說。“你真是太好養活了,一口吃的就夠了”陳鋒說“但給你做飯得特沒成就感吧,做什么吃的都吃不了兩口,阿姨是不是特別犯愁給你做飯”。王美美看他一眼“沒有”。“哪天你來我家,我給你做幾道我拿手的菜給你嘗…”他話還沒說完。“不用了,我不會去的”王美美突然冷冷的說。陳鋒愣住了,他夾著肉的筷子都停頓了下,他慢慢的把肉放回碟子里。“對不起”,“對不起”兩道聲音同事響起。王美美也愣了一下,她咬了咬嘴唇“我,我不會去別人家做客”。“我知道”陳鋒說。“你知道?”王美美詫異道。“嗯,阿姨和我說了”陳鋒點點頭,看著王美美慢慢的說。“但是,美美…”他正說著話,王美美騰的一下站起來,快的差點帶翻桌子上裝肉的盤子“我媽,她,和你說了我,我的事”她不敢置信的瞪著陳鋒,因為激動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整個人都發著抖,哆嗦的都結巴了。“美美”陳鋒也站起來,他往這邊走了一步“別過來”王美美激動的喊道,她紅著眼睛瞪著陳鋒,感覺自己在陳鋒面前像只跳梁小丑,千方百計的遮掩自己的丑態卻不知道人家不僅早已經看過了你的惺惺丑態,還看到了你盡力想遮住的爛瘡。她再也受不了的轉身就走,陳鋒心里一沉,現在要是放她走,她們可能就沒有以后了。他幾步沖到門前,背靠著門堵在那里“美美,你先別激動”。“走開,你走開”王美美尖銳的朝他喊,她只想快點離開這里,一秒她都呆不下去了。“冷靜一下,美美,你聽我說”。“你滾,滾”王美美聲嘶力竭的喊道。陳鋒看著她沒有動。王美美崩潰了“你不讓開是不是,那我喊人了,我報警了,”她憤怒的喊道。陳鋒還是看著她沒動,“啊~~~”王美美閉著眼睛歇斯底里的叫喊。陳鋒堵在門前紋絲不動,“啊~~~”王美美繼續喊,她感覺自己此刻像那個精神病醫院里看到的瘋子,然后她的眼淚開始決堤般的往下掉,“你讓我走,你,我要報警了”她聲音啞了一些,陳鋒仍然沒動,王美美開始哆嗦著拿手機打電話,她按了110,看著這個號碼終究是按不下去。她抬頭看著陳鋒“你讓我走,你,你讓開”她祈求道。“先生,女士,這里需要幫助嗎”門外的服務員在敲門。“不需要,別來打擾我們”陳鋒高聲說。“有,他不讓我出去”王美美急忙喊道。“女士?是您需要幫助嗎”門外敲著門,陳鋒朝她走了一步,王美美看了眼門倒退了一步,“女士?”門外還在問。“我說了,不需要”陳鋒冷冷的沉著聲音說。也許是剛才的嘶喊發泄了一些情緒,王美美這時冷靜了些,她有點不敢這時候出去了,現在自己的樣子一定很糟,如果出去外面的人會圍著她問動問西,她不想再次成為別人圍觀的對象,也不想讓別人指著她再說她是瘋子。可她也不想和陳鋒呆在這里,她看著門猶豫了下還沒等她再出聲,陳鋒轉身開門出去了,好像和服務員在解釋什么,她卻像腳步被定住了一樣移不動步,她鼓起很大的勇氣朝門口走去,在馬上到門口的時候,陳鋒又開門進來,王美美眼睜睜看著近在咫尺的門又被關上,“別怕,我讓你走,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就走”。陳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