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半山別墅,婉瑜抬頭看二樓房門緊閉,心里不是滋味。在廚房里一頓忙活,將飯做好,精致的擺好盤。上樓敲門,聽門里沒有聲音,她退回到一樓自己的房間。
掏出手機看著奶奶傳來丫丫的圖片,丫丫很調(diào)皮,睡覺時間也少了,有些累人。
婉瑜想幫她找個阿姨幫忙,婆婆為了省錢拒絕了,她越發(fā)覺得對不起女兒,暗自在小屋里流淚。
哭著哭著睡著了,忽然聽樓上門響,抬頭看鐘表已經(jīng)傍晚6點多了,她爬起床打開門,見遠揚換上了運動裝,婉瑜沒來得及換鞋,直接跟了出去,遠揚放慢腳步好讓她跟上。
走到別墅出口山腰的拐彎處,突然沖出一輛黑色的面包車,遠揚反應迅速,將婉瑜攬在懷里,沒想到從車里跑下幾個身影魁梧的戴黑色口罩的男人,將他倆困住,剛想反抗,但遠揚手臂有傷,又要護著婉瑜,一會便被推在地上,三個大漢把他倆推到車上,婉瑜在后面拉著其中一人的胳膊,想讓他放開遠揚,沒料到這人直接將她也推到了車里。
上車后,他們把刀架在遠揚和婉瑜脖子上,一個光頭模樣的人狠狠的說:‘別亂動,小心宰了你們。’婉瑜被這情景嚇呆了,眼淚從眼眶里滾落。
遠揚安慰她說:“別害怕……”又沖那光頭說:“你們無非想要錢,別嚇唬她。”
那光頭邪惡的冷笑著說:這小子有點出息。”
緊接著又給遠揚和婉瑜蒙住了雙眼,用膠布粘住了嘴,車子一路行駛,大概開了兩個多小時停下來。這幾人把他倆推搡著押到一個角落,一個黑色衣服的男人示意身邊人將遠揚的眼罩和膠布拿開,遠揚看到他們被綁到了一個廢棄的工廠里,又看了一眼歹徒,腦海里搜索了半天也記不起見過這個人。
那歹徒開口:“凌公子,多有得罪,我們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你父親生意上得罪了人,現(xiàn)在對方拿你出出氣,你放心,讓你爸爸乖乖吐出5000萬,我們立馬放人。”
他拿出手機對凌遠揚說:“打電話給你爸爸。”
凌遠揚說:“跟我一起綁來的女人呢?你們要是敢怎樣她,一毛錢都拿不到。”
“呦,真沒看出來凌少爺還憐香惜玉呢。”說完對身邊的男人示意,那男人面露難色的說:“二哥在那……”
那老大狠狠瞪了他一眼說:“趕緊把她帶過來。”
一會遠揚見一個瘦干的男人身穿黑色皮外套,戴著黑色口罩將婉瑜抱進來,她雙手被綁住,兩手在胸前護著,只是白襯衫的扣子被扯掉了好幾個,露出里面肉色的內(nèi)衣,以及內(nèi)衣未能擋住的象牙般光澤的雪白肌膚。半身包臀裙被扯到了腰間,肉色的絲襪也被撕扯破,露出黑色的底褲。白皙的臉上有個鮮紅的紅手印,想是剛才掙扎被打的。
遠揚沖帶頭的歹徒說:“把她嘴上的膠帶撕開,我要確認你們有沒有對她怎樣。”
婉瑜聽到遠揚的聲音,開始朝遠揚的方向轉(zhuǎn)過頭,遠揚看她依然被蒙住眼睛,叫了句:“婉瑜。”
婉瑜小聲抽泣著。嘶啦一聲,膠帶被撕開,帶走了嘴唇上的死皮,婉瑜的唇好幾處滲出血來。那個穿黑色皮衣的男人把她扔在遠揚旁邊,遠揚忙向她身邊挪過去。她察覺身邊有人微微有些顫抖,遠揚安慰她說:“婉瑜,別害怕有我在。”
婉瑜小聲啜泣說:“遠揚,我沒事,你胳膊沒被碰壞吧?疼不疼?”
“不疼。”
婉瑜抬頭急切的問:“你們想干什么?遠揚還是個孩子。”
“他是個孩子?若他手臂不受傷我們近不了他的身,他可是少兒組的散打全國冠軍。”
“凌少爺,你現(xiàn)在可以打電話了吧?”
“好。”
電話接通,凌峰睿那邊可能見是陌生號碼有些探尋的問:‘你好,我是凌峰睿,是誰?’
“爸爸,我和婉瑜被綁架了。他們要錢,快來救我們。”
那歹徒接過電話說:“凌董事長,帶價值5000萬的黃金來,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凌峰睿那邊問:“把黃金怎么給你們?”
“備輛車,把黃金放在上面,明晚8點開到城北街道社區(qū)文化中心對面停下。”
“那里拆遷了啊。”
“對,要是我們發(fā)現(xiàn)有人跟蹤或者車上有跟蹤器,你這輩子別想見兒子。”
“好,你保證他們的安全,我這就準備。”凌峰睿掛斷電話,狠狠將手拍在身邊的真皮老板椅上。
掛斷電話,凌峰睿給刑警隊的大隊長寧遠打了電話。一會寧遠穿便衣閃入凌峰睿辦公室。
凌峰睿對他說:“寧隊,遠揚被綁架了,對方要黃金。”
“凌總打算報警?”
“報警是想讓你們幫忙查查是誰在搗鬼,這5000萬,我打算送給他們,釣魚不放餌怎么行?”
“凌總,我們需要詳細部署才能救出遠揚,畢竟人質(zhì)安全是第一位的。”
凌峰睿又囑咐說:“我們公司一個叫梅婉瑜的員工也一起被綁走了。”
董事長辦公室徹夜燈火通明。
夜里有些冷,遠揚與婉瑜緊緊貼在一起互相取暖,遠揚的下巴抵在婉瑜額頭上,嗅著她頭發(fā)好聞的香,她柔軟的身體和他靠在一起,令他有些依戀,遠揚悄悄說:“婉瑜別害怕,他們只要錢,不會殺我們的。是爸爸公司里的事,這些人不敢殺我,否則爸爸讓他們死全家。”
“他們都是些亡命徒,什么事不敢做?”
婉瑜身上特別冷又有些累,一天沒吃飯,迷迷糊糊睡著了。
一會她夢到遠揚身上全是血,從夢里驚醒,遠揚輕問:“醒了?”
“遠揚,我做了噩夢,夢到些可怕的事。”
“婉瑜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死也不可怕。”
婉瑜顫抖著聲音說“快別瞎說,我們都不會死。”
遠揚看著一共5個歹徒,其中光頭的那人其余幾個人都叫他大哥,瘦高的歹徒似乎并不合群,一直在旁邊狠狠的抽煙,偶爾用猥褻的眼光看看婉瑜,他們叫他二哥。
一個胖子戴著鴨舌帽,口罩沒遮住絡腮胡子,還有兩個歹徒睡在車里,并未看清具體特征。夜里那個大哥出去接了幾次電話,其余時間他們都在輪流睡覺,偵查外面的情況。
第二天中午,歹徒將他倆帶到車上,重新把遠揚的眼蒙起來,車子一直在行駛,中途還換了一輛車。到了傍晚,突然又多出兩個人來看著他們,胖子和另外一個歹徒開著一輛小轎車走了,其余幾人還在等著。有個人張嘴問了句:“怎么還有個女的?”遠揚輕皺眉頭,仔細觀察辨別聲音。有些沙啞,有些特別,好像在哪里聽過。
剛想再聽,再也沒有下文。大概深夜了,聽著外面有車子的聲音,遠揚知道可能錢已經(jīng)取到了。
果然一會他們又被押上車行駛了大概半小時,車門打開,那胖子把他倆拉下車,往路邊踹了一腳,吧嗒著嘴,一臉遺憾的說:“沒玩玩這娘們真可惜,這一身細皮嫩肉的。”
聽著車子開走,遠揚把頭放在婉瑜手邊,讓她先幫忙擼開眼罩,發(fā)現(xiàn)周圍是條廢棄的公路,還比較安全。又讓婉瑜為他撕開嘴上的膠布,用牙把婉瑜的繩子解開。婉瑜趕緊撕開眼罩,與膠布,發(fā)現(xiàn)他們將遠揚上半身直接用繩子捆住繞了好多圈,難怪遠揚一直都筆挺的坐著。兩人都松綁后,遠揚見婉瑜的淚水已將眼睛周圍的皮膚泡的痛紅,衣衫不整,襯衣扣子全部被拽掉了。她只能在襯衫衣襟底端系了個結(jié),攙扶著遠揚往大路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他倆又累又渴,可能是后半夜了,見遠處有燈光,加快步伐,原來是一處偏遠的公路收費站。
里面有一位老阿姨值班,見他倆衣衫襤褸,把她嚇壞了,凌遠揚借來手機給爸爸打了電話,凌峰睿說立馬去接他們。又是漫長的等待,遠揚抱著婉瑜,在接待室里,兩人依偎著睡著了。
再醒來,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警察的帽徽,原來寧遠也來了,遠揚沖他喊了句:“師父。”凌峰睿與束嫻摟著兒子,束嫻眼淚婆娑。
這時人群后李海喊了句:婉瑜。”
婉瑜沒料到李海會來,聲音嘶啞的喊了句:“李海?”
李海有些遲疑的答應,看見她衣衫不整,外面套著收費站借的破工作服,皺了皺眉頭,這些都落入了遠揚的眼里。他的心跟著痛了一下。
只是他當時不知,這痛如同一個撕開的裂口,隨著時間的遠去,慢慢擴大。
遠揚一家回了半山別墅,凌峰睿給婉瑜放了幾天假,李海與婉瑜決定回家,李海一直懨懨的提不起精神,婉瑜強打精神偽裝成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兩人商量不告訴李海媽媽發(fā)生了什么事。
晚上婉瑜躺在床上看著丫丫靜靜的睡在自己旁邊,珍惜這久違的母女重逢。李海從后面摟著婉瑜,雙手攀附在她胸前,兩人熱烈的吻著,許是好久沒見,一會便動了情。只是李海突然翻過身去悶悶的對她說:“婉瑜,對不起。我……給我些時間”
婉瑜啞然,她知道說什么都已蒼白無力。
默默轉(zhuǎn)過身,摟著丫丫,咬緊嘴唇不讓哭聲溢出。
第二天婆婆一早起床,做好飯感覺到婉瑜與李海的氣氛不對,便對李海埋怨道:“婉瑜一個女人在外面不容易,你倆見面別鬧矛盾啦,好好的啊,聽話。”
“媽,你不知道,別瞎操心了。”李海搪塞。
吃飯時李海張口說:“別去了,辭職吧。”
婉瑜沒說話,婆婆生氣了:“大海,婉瑜掙的不比你少,你這是什么話?”
“正因為這樣我才不讓她去,媽,她現(xiàn)在給人家當傭人,差點被綁架的歹徒殺了。”
“李海,你和媽媽說這些做什么?這種事就是湊巧了,以后不會發(fā)生的。”
“他們家有錢有勢,我們小老百姓不適合那個圈子,婉瑜,回來找個臨時工先干著不行嗎?”李海有些著急的看著婉瑜。
“媽您別擔心,我這不是沒事,安全回來了嗎。”婉瑜見婆婆拿著衣襟抹淚不停地安慰她。
“我答應你,不在凌家做管家了,我會申請換別的崗位可以嗎?”
李海并未搭理他,吃完飯去了設計院。
陪婆婆在家看丫丫的日子過的飛快。這幾天遠揚打電話給她,被她拒接了幾次,便不再打了。一周后陳靜來電了,上來先代表公司表示慰問,又說要發(fā)一筆獎金慰問她,側(cè)面打聽她什么時候回公司,婉瑜想了想說等與李海商量后再回復。
果然下午卡上多了10萬元。婉瑜將卡上的錢轉(zhuǎn)給婆婆,婆婆看著她又開始抹淚,說婉瑜是難得的好媳婦,一直將她看作女兒……
傍晚她抱著丫丫在臥房休息,聽婆婆與李海在客廳里嘀咕,李海仍然不同意婉瑜回凌家,但婆婆有些松動。
晚上,婉瑜轉(zhuǎn)過身問李海:“下午人事部問我什么時候回去,你說呢?”
李海將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開,對她說:“我不知道,別問我。”
婉瑜輕輕轉(zhuǎn)過身小聲說了句:“李海,我沒受傷,那些人沒……”
李海有些怒氣沖沖地說:“別說了我不想聽。”
婉瑜靜靜地躺著,她看著這個與李海一起打造的溫馨小窩,記得以前有無數(shù)的歡聲笑語,后來二人世界成了三人小家,更是溫馨幸福,而如今兩人卻漸行漸遠……
第二天李海依然早早上班,婉瑜默默收拾了行李,她拿了好多換季的秋裝。婆婆只能對她不舍的說:“婉瑜,有空記得回家陪陪我們,你脫不開身,等丫丫大些了,我們?nèi)ナ〕钦夷恪?p> 婉瑜感激的看著婆婆點點頭。見她日益深刻的細紋輕聲說:“媽,錢的事別犯愁,我和李海都年輕,用不了幾年就還上了,您別擔心,總是上火對身體不好。”
“婉瑜,你更是,在外面照顧好自己,去伺候人家哪有那么容易……都怪那個死老頭子,他倒是痛快了啊……”
婉瑜心里堵著塊巨石般,坐了一下午車,晚上才到省城,猶豫著她在汽車站附近找了家賓館住下,準備第二天去找陳靜談談以后工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