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灰不溜秋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隨便在柜子里找了件內襯先套在身上。
當他正發愁沒有外衣穿時,怡萱派人送來了一個錦盒,打開錦盒,里面是一件白金云紋繡鵲袍。
這應該是母后為自己準備的成人禮物吧!
他利落的穿好衣服,站在玉鏡前面照了照,衣服非常的合身。
窗外已經大白了,星河穿著新衣服大步流星走出房門,整個人看起來朝氣蓬勃,英武之中又夾帶著一絲文人的柔和。
他站在庭院里伸了伸懶腰,引得院里過往忙碌的丫鬟,一個個面犯桃花,連路都不會走了,搞的星河又是一陣尷尬。
“你快看,小王爺好俊啊!啊,受不了了……”
“哇哦……啊我,我……”
“咳咳”,星河感覺臉有點燒,象征性地咳嗽了兩下,那些丫鬟見被發現了,一溜煙地跑了。
剛剛好,怡萱和星安并肩走了過來,星河趕忙過去,彎下腰道,“父王母后,河兒請安了!”
怡萱著眼打量著自己給兒子定做的新衣服,簡直再貼身不過了,臉上立刻流露出滿意的神情。
突然,哥哥星宇從側面快步走了出來,急赤白賴地說:“我呢我呢,給我也要請安”!
一句話惹得怡萱和星安兩個人一陣失笑。
“好,哥,你也早安,行了吧。”
“哎,這才對嘛。”
“好了,河兒,今天是你的成人禮,跟我親自去宴廳迎接客人!”安寧王正了正神色開口說道。
“是,父王。”
……
到了宴廳,一路走過來整個王府張燈結彩,庭院里人流如織,到處洋溢著濃厚的歡慶氛圍,門口的牙官不斷地報備來賀禮的人的姓名。
當然來祝賀的人當中,都是各懷心思,有的是安寧王多年的老友誠心來賀,有些人當然是想借此機會,試著來攀附安寧王這根高枝。
即使是這樣,伸手不打笑臉人,來者是客都要好好招待。
“東樓商會,風涉風會長到,百年元通果一盒。”
塵落州有東西南北樓四大商會,這四大商會更是常年游走于整個塵落州各大勢力之間,把控著塵落州的經濟脈搏,這風涉便是這東樓商會的會長。
此人素來性情孤傲,平日里更是深居簡出,今天倒是讓人有些意外。
這元通果更是號稱“開元圣物”,而且這圣樹也是一家獨大,只有東樓一家擁有。況且這種奇樹每年都要耗費大量的天材地寶去培養,一般勢力也很難供養得起。
安寧王聽著牙官的聲音,神情一怔,顯然也沒想到這等人物竟然也會來,立馬吩咐管家招待其他客人,自己帶著家人親自出來相迎,畢竟算是位貴客,不好怠慢。
安寧王走上前去,微微欠身,以示禮數,:“風會長這禮物太貴重了,小子如何收受得起呀!”
“安寧王言重了,送給小王爺的見面禮,討個好彩頭罷了”風涉也欠身回禮,轉頭看了一眼星河,點了點頭。
星河禮貌地笑了笑,彎腰回禮,覺得這風涉表面上看起來倒還過得去,不似他見過的其他商人那般油膩市儈。
“那我就替小子先行謝過風會長了,風會長是稀客,快,里邊請。”
“請!”
這邊話音剛落,安寧王剛陪著風涉落座,門口牙官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來人的名字被報了出來之后,在場的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地站了起來。
“帝都,洛弈王到!”
洛弈王,塵落州人皇洛熙的親弟弟。
聽聞他從小喜歡下棋,更是將一手弈棋之道融入到元修之中,以棋盤作為自己的元器,修為高深莫測。
以安寧王,風涉等為首的一群人,快步從中廳里趕了過來,急忙行禮:“恭迎王爺!”
星河又偷偷的看了兩眼洛弈王,當年他去帝都書院的時候曾經見過這位王爺,多年過去了,變化倒不是很大。
“各位不用這樣,我洛弈這里沒那么多規矩,大家同樣是塵落子民,今番前來只為祝賀,不必拘禮!”
洛弈大手一揮,一股柔力將所有人輕輕的抬了起來,大家見洛弈王如此性情,也不拘束,又開始談笑風生,整個宴廳又開始變得熱鬧起來。
“哥哥有事脫不得身,便委托我來,這一別三十年,別來無恙啊星安”,洛弈大笑著拍了拍安寧王的肩膀。
“承蒙人皇與王爺掛念”,星安拱手笑道。
“呦,風會長也在啊,你可是稀客啊,哈哈哈”,洛弈一轉頭發現風涉竟然也在,倒是讓他也有些意外。
“王爺取笑風涉了”,這風涉雖然身為塵落州四大商會商會的會長,但是見了真正的皇親國戚倒也規規矩矩。
說完洛弈環繞著四周仿佛在找尋什么,最終他的目光停在了正在偷偷看著他的星河身上。
“好小子,八年過去了,都長這么大了,過來讓我瞧瞧。”星河微微一愣,還是乖乖地走了過去。
洛弈王抬起雙指抵在了星河的眉心,一股灰色的元力從指尖開始進入他的身體,這是他獨特的元力。
星河只感覺體內癢癢的,好像有兩只小蟲子在不停地爬。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將安寧王倒是嚇了一跳,發現星河好像沒什么異樣才放下心來。
半晌之后,洛弈將元力收了回來,滿臉好奇地盯著星河說道:“奇怪,你體內有一股力量在抗拒我的探查。”
這句話一出,星河一下子來了興趣,趕忙問道:“是什么?”
吵鬧的宴廳突然就安靜了下來,連安寧王,怡萱,星宇,風涉等在場的人都靜靜地等待著洛弈的回答。
“我也不知道。”洛弈雙手一攤,星河眼里的光芒一下子變得黯淡。
安寧王也苦笑著搖了搖頭,旁邊的怡萱握了握他的手,她也知道星河無法修煉這件事成了星安這么多年來的心病。
洛弈看著星河表情的變化,心里不禁暗自笑了笑,緊接著又說道:“不過,今天來帶了個消息給你,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你是完全可以修煉的。”
“嘩!”
洛弈此話一出,全場死一般的寂靜,星河一下子睜大了眼睛看著洛弈,雖然昨晚過后星河自己也隱隱的有感覺到,但是無疑從一個強者口中說出來,更具說服力,也證實了他的猜想。
“洛弈,你此話當真!”安寧王感覺自己的血液要沸騰了,他整個人都是顫抖的。
洛弈王嘴臉一抽,好家伙,直接大名招呼上了,我要是說錯了,你是要殺了我怎么著。
“不是說小王爺八年前被斷定無法開元,不能修煉嘛。”
“是啊,怎么回事,難道是假的。”
“要是真的能修煉了,現在怕是有些遲了吧”
人們開始竊竊私語,星河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等著洛弈接下來的話。
“此話當真!但是!”洛弈王再次開口,給出明確答復。
安寧王感覺自己眼淚都要噴出來了,又讓這個“但是”給拽了回去。
“你還需要一個契機!”
“什么契機?”
“這就需要你自己去尋找!今天你成人禮,我送一個禮物,你可以向我提一個要求。”
“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
“我想去帝苑寫天閣看一看!”,因為星河需要去查證一些事情,他希望那里有他想要的答案!
“就這么簡單?”洛弈懵了,他沒想到這孩子會是這么簡單的要求,這對他來說簡直太簡單了。
“我需要自由進出!”星河繼續說道。
“河兒夠了,不得無禮。”安寧王阻止道。
“星安,你這是想讓我食言?”洛弈瞪著安寧王說道。
“啊?王爺……星安不敢!”
洛弈單手一揮一枚黑白雙色的棋子便出現在了他的掌心,他將棋子放進了星河的掌心,認真說道:“拿著它你可以自由出入帝都的任何地方,但能不能找到那一絲契機就看你的造化了!”
一群人羨慕地盯著星河手里的黑白雙色棋,這可真的是個好東西!
星河不知道怎么感謝洛弈,他仿佛成了一道微光,給自己原本黑暗的道路增添了一起光明。
星河深深地鞠了一躬,很久很久,直到洛弈雙手將他拖起來,洛弈心里暗道,你這一躬我怕是受不起。
星河收好了棋子,被眾人簇擁著,在禮師一聲聲的祝詞中,終于迎來了他的成人禮。
“禮儀既備,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拜受祭之,以定爾祥。”
……
夜晚悄悄地來臨,已經沒有了白天的喧鬧。在后庭的安寧王一個人望著天空,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他這么多年來的心病終于可以了卻大半。
“父王,明天就要走了嗎?”星河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安寧王轉過身來,按著星河的肩膀鄭重的說道:“是啊,保疆衛國就是父王的職責,河兒,從今天起你就長大了,你有你的道路要走,有你的職責在身。不管父王身在哪里都會為你驕傲。”
星河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過去抱了一下安寧王,來表達這么多年來自己的感謝,他知道父王能夠感受到。
……
“洛熙,你交給我的事辦妥了!”
“好,辛苦……哦,還有,以后見了我,要叫……哥哥!”
“嘁,你想得美……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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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三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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