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虞蹙著眉頭，“皇后那邊是什么反應？”

　　老夫人又嘆了口氣，接著說道：“皇后先是說你身份……”頓了頓，開口：“說你身份不夠嫁進國公府，賢妃道既然是命定的姻緣，就不用講究那么多了。”

　　“所以，就這么定下來了嗎？”舒虞低垂著眼瞼。

　　老夫人握住舒虞的手，殷切的說道：“好孩子，你若是不情愿，我就去求陛下收回成命，我好歹也是當朝一品國太夫人，我的面子陛下總是要給的。”

　　話雖如此，可是舒虞清楚，皇帝說出的話哪有收回的道理？

　　更何況，也唯有她的身份，才能夠讓陛下和皇后都能滿意。

　　舒振章為人古直，又無大才能，在朝廷中無法擔當重任，雖說他與沈維吉是連襟，與太子璟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也不必怕舒家成為太子的助力。

　　退一步說，湛暝淵因舒虞而受傷，若是湛暝淵出了事，他手下的士兵也會記恨上舒虞，從而與太子璟產生隔閡。

　　燕璟繼承了皇帝多疑的性格，也就不會對舒家和湛暝淵手上的將士們多么信任了。

　　再者，舒虞相信，皇帝不會僅憑清霞子的一句話，便會對清霞子深信不疑，皇帝定然派人調查過她了。

　　“舒虞”生母早逝，容貌鄙陋，愚鈍懦弱，這樣的人最好拿捏。待日后湛暝淵蘇醒，還可以利用舒虞盯著穆國公府的一舉一動。

　　舒虞思索良久，抬起頭，鄭重的對老夫人說道：“老夫人，我愿意嫁給穆國公。”

　　老夫人心神一震，“孩子，你要知道，若是……你可就要守一輩子了。”老夫人有些哽咽，不忍再說下去。

　　“正如皇后所言，我家世卑微，樣貌丑陋，能嫁給穆國公，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分，我有什么不愿意的呢？”舒虞俯身一拜，“況且，穆國公因我受傷，若我嫁給他真的能讓他轉危為安，這不是皆大歡喜嗎？”

　　“你不懂，”老夫人喟然嘆氣，“即便景深那樣了，還是有不少世家想將女兒嫁給他，為的不是景深這個人，而是他手中的兵權以及湛家的門楣。你真要成為穆國公夫人，一舉一動都要被人挑挑揀揀，哪怕你做得再好，總會有人挑刺，這豈是你能應付得來的？”

　　舒虞眨眨眼，依偎在老夫人身邊，“這不是還有老夫人您嗎？您和景知姐姐會護著我的，不是？”

　　“你這孩子。”老夫人失笑，記憶中，似乎也有一個小丫頭，時常靠著她撒嬌，

　　舒虞又認真道：“老夫人，待穆國公醒來，過上幾年以后，沒有人再關注我，您就讓我假死離開京城吧。”

　　老夫人驚道：“為何？”

　　“我與穆國公本來就不該有牽扯，這件事都沒有經過他的同意，萬一他醒過來不愿意娶我，或者他已經有了心儀的姑娘，我這不是拆散了一對佳偶嗎？”

　　“他敢？”老夫人吹鼻子瞪眼，“你放心，有我為你撐腰，還怕那小子欺負你不成？”

　　舒虞噗嗤一笑，心頭微暖。

　　舒振章夫婦焦急的等在外頭，尤其是周氏，生怕宮里面要懲罰舒家。早知如此，當初就不搭上威遠伯府，還不如留在青州，好歹不用在這兒擔驚受怕。

　　不知道等了多久，舒虞攙扶著老夫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