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烏倫國得多少年了?”
“從相關文獻記錄上來看建成有上千年,明初的時候戰亂荒廢,距今廢棄了幾百年?!?p> “這城墻還有點樣子,牌匾都還在?!?p> “看來是天災或是其他力量,把古城封閉在地底才能保存下來。要不然古城早被烈日和沙暴無情吞噬?!?p> 一行人都是各領域行家,看到這千年古城難免激起討論。
“這冰帶凍得夠不夠實?”
李隊拿著工兵鏟試試冰帶的硬度,發現硬度還行,承載一個成年人的體重問題不大。
“我先過冰帶,你們后面逐個跟上!”
李隊畢竟是隊長,遇到未知的風險,他必須要身先士卒。
“我來吧,我在XZ和內蒙邊防服役過,這種情況讓我先來!”
不是我逞能,在這種冰面上通行,暗藏兇險——光滑、易碎。雖然冰的總體厚度不小,但仍有不少薄弱易碎裂的氣泡空洞。如果人不慎掉入因裂痕形成的冰窟窿、氣泡空洞,那施救的難度會非常大。冰面的承重能力用肉眼是無法觀察到的,在你伸出腳試試冰面結不結實時,實際上是在拿生命開玩笑。從這一點看起來,李隊的經驗還是很豐富的。
這冰帶的型態蜿蜒曲折,貌似是地下暗河流經此處遇強冷空氣形成冰面。其實在沙漠中是存在著大量暗河的。沙漠中的晝夜溫差十分大,夜晚的溫度比較低,而空氣中的水汽在達到過飽和狀態后,就會在沙漠中凝結然后滲入地下,成為地下水了。
除了空氣中的水汽外,山川河流也是地下水的主要來源,所以沙漠下有時也會有意想不到的水源??磥黻犖閯偤迷谶@一個地質層。
如果是這樣,在流動河道上結冰的冰面,由于河水水位會隨著水量的大小發生變化,冰面下會形成2~3厘米的“真空”。岸看似堅固的冰面其實隱藏著危險。
還是我先過冰帶吧!李隊執拗不過我,只好同意。哪知就是這個決定,以及后續的一系列連鎖反應,差點害黃莉莉和沈書怡丟了性命!
“李隊,有沒有聽到沙沙聲?”無線電發報員陳繼財聽力特別敏銳。
“沒有聽到什么。”李隊在我身上栓了繩子,正全神貫注協助我過冰帶。
“韓仁文,你聽到什么聲音嗎?”陳繼財為了證實聲音這個事情,向周邊的人求證。
“我也聽到了,是不是這種聲音?”韓仁文很頑皮,他抓了一把沙子,舉到半空一灑,
“吶,沙沙聲,我再灑還有”。韓仁文頑皮的樣子很欠抽,氣得陳繼財想一腳踢在他屁股上,不過被他躲開了。
“吶,還有”,韓仁文還不知道收斂,繼續玩著無聊的把戲。
“惹?。。 表n仁文死命甩甩手,被結結實實嚇了一跳,原來他抓的沙子里有一只黑得發亮的蝎子。韓仁文搞地質的,什么毒蟲猛獸也是見識過的,只是忽然抓起一只毒蝎,換誰都會忌憚三分。
“叫你嚇老子”,韓仁文一腳把蝎子踢飛,好不解氣??赡苁琼n仁文弄的響動太大,也可能是被踢飛的蝎子釋放了什么化學元素,人群的身后傳來一陣急劇的沙沙聲——在緩坡的上面,也就是科考隊之前穿過的藍冰區域,赫然出現了一只“黑色的沙漠野狗”,尾巴還在藍光的照射下翹得挺高。
緊接著黑色沙漠野狗的身后出現了一只更大的,我的乖乖隆地咚,這次終于看清根本不是什么沙漠野狗,這輪廓分明是一只野牛大小的黑蝎子。只是前面來的這只相對小一些,離得又遠,借著藍冰的光看過去,像一只野狗罷了。那一甩一甩翹得老高的玩意也不是什么野狗尾巴,是蝎子尾。
最先發現野狗蝎子的是電報員陳繼財,然后再發現XXXL加大號蝎子的還是他。這雙重驚喜讓陳繼財背起電臺玩命往古城里跑,邊跑邊喊:大大大,大家不好了,大蝎子!”其他人看著他乒乒乓乓動作滑稽的穿過冰帶,還想笑話他,但當他喊出來的時候,大家順勢往回一看,恐懼瞬間在隊伍里蔓延開來。
隊伍一亂就容易出事,我剛小心翼翼踏過了冰帶對面,回頭就看到陳繼財風風火火朝我跑過來,頭也不回往古城里飛奔。由于他跑得太急又帶著電臺裝備,冰帶承受不了這么大沖力,已經有些細小裂紋。最要命的是后面的李隊一撥人還沒有能過來,他們聽到陳繼財這么一喊,回頭一看發現事情不對,這不是《西游記》里成精的蝎子精嗎?趕緊跑保命要緊!
隊伍里的男隊員爆發力好,當然一馬當先踏上冰帶逃命。
眼見韓仁文、楊先軍已快跑到對岸,兩個姑娘還遠遠落在后面。所幸李隊還算冷靜,他扔下繩索就去拉跑得最慢的沈書怡和黃莉莉。黃莉莉練過田徑的,體能很好,真要跑起來不輸那些男隊員。只是她想著要帶上沈書怡一起跑,所以才一直落后在后面。
其實陳繼財能保持冷靜,不撒開腿猛跑猛喊,大家還是有機會悄悄撤離這里?,F在這么一跑,還把隊伍帶著一起炸開了鍋,很難不引起XXXL大野牛蝎子的注意。要是大野牛蝎子會說話,多半是這樣的:你們倒是跑??!我可不是嬌滴滴的女王,我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仿佛是嗅到了空氣里散播的恐懼氣息,嬌滴滴女王大野牛蝎子精摩擦巨大的雙鰲,發出尖銳刺耳的塔塔聲。
我暗叫一聲:不好,女王大野牛蝎子精要殺過來狩獵了。冰面在楊繼財、韓仁文、楊先軍三個莽夫的踩踏下,裂紋已經很大了。再經不住李隊和兩個姑娘這樣橫渡。
怎么辦?電光火石之間,我忽然意識到自己可以跳到對岸去給李隊和兩個姑娘爭取一點時間。
“趴下,冰塊裂了!”
我沖李隊大喊,意思是告知他們三個趴下匍匐前進,避免重量太集中在冰帶上??衫铌犅牫桑骸氨炝蚜恕保谑撬敝鴰Ч媚飩冞^冰帶了。李隊雖說是專業科考隊領隊,但拉扯著兩個姑娘負重前行,何況還是過冰帶層,這是遠遠超出了他的體能范圍了。
沈書怡體能和體力相較黃莉莉來說,差的不是一星半點,行動起來也比較慢。眼看李隊帶著兩個人行進過于艱難,她主動放開手,讓李隊帶沈書怡先過冰帶。我看這樣怎么行,再下去黃莉莉會被大野狗和大野牛蝎子精生吞活剝不可。
我往后后撤幾步,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打算就這樣跳過冰帶,給黃莉莉爭取多一點時間撤離!
這可是十幾米寬的冰帶啊!顧不了那么多了,我捏緊繡春刀稍微助力跑了幾步,我奮力縱身一躍——只覺得身體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讓人有一種不真實的漫長滯空感,再反應過來之后,人已經穩穩的墜在了冰帶對岸。
來吧!我就當拼刺刀了!我把繡春刀拔出鞘,預備格斗姿勢等著這倆一大一小蝎子精。(這是我最趁手的武器了,拿匕首或工兵鏟和蝎子精的兩只大鰲搏命,多半還沒近身就被夾成兩段。繡春刀更長更鋒利,一寸長一寸強。)
我是真真正正的“墜”在了冰帶對面的沙地上。沙地被我巨大的沖擊力砸了一個大坑。就像一個外來的隕石沖破了大氣層,重重砸在了地面上。我著實被我的速度和力量嚇到了。終于明白之前宋連長和我說的那些話并非是夸張和恭維。也明白了出發前,沈書怡和黃莉莉在湖邊看到我時為什么那么驚訝。
眼看一大一小兩只蝎子精已沖到跟前,頭一次看到野狗一般大和成年公牛一般大的蝎子,這倆貨蝦不像蝦,蟹不像蟹,卻有蝦蟹一樣的鉗子(雙鰲),一條粗壯的尾巴總是高高地翹在身后,整副身板像個大號琵琶。
這倆貨雖然兇神惡煞朝我們沖過來,但看起來并不著急下口撕咬,嚴格來說并不著急用斗大的雙鰲將我們逐個鉗死然后吃掉。只是繞著我耀武揚威的夾一夾大雙鰲發出聲響。
對方是在試探我!或者說在判斷這是一個什么獵物!在電光火石間,我快速分析著如何應對這倆個難纏的對手。大雙鰲、蝎尾毒針,哪一個都是可以致我于死命的利器。但只要有機會,只要我用繡春刀削掉這些部分,這倆貨就和燒烤架上的海鮮差不多了。說起來很容易,做起來很容易一做就廢。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就這么干吧!
小一些的這只蝎子此時繞到我的身后,大的那只還在前面耀武揚威玩鉗子發出聲音——我明白了,這倆毒物還蠻聰明的,知道要分散我的注意力,來個偷襲。不過它們也太小看靈長類的智力了,這不是王婆賣瓜哈,靈長類可能體力耐力、防御不如其它種類的生物,但填飽肚子的欲望頂級。這種欲望讓智力飛速開發,結果就是幾千幾萬年下來,天上飛、地上跑的,要不是有法律限制恐怕都給吃絕了。野狗公牛大的蝎子精固然可怕,但也僅限于地底世界橫行罷了,真出地面去,被人團滅燒烤了也不是什么新鮮事。
不過現在在人家地盤,強龍不壓地頭蛇,但就算如此也不能慫,狹路相逢勇者勝,手里繡春刀幾百年不見血了,今天拿這倆毒蟲來開開葷。
果然,后面那只小的待不住了,撲過來要來鉗我,老子搶先反手就是一刀,哦豁,刀光一閃野狗蝎子精雙鰲被齊齊削砍下來,砍瓜切菜一般,殘余的雙鰲殘肢瞬間噴涌出白色的漿液。蝎子吃痛就要拿尾針扎我,可被趕過來的黃麗莉用手死死抱住了沒扎成。
這么等比例放大的節肢類動物,力量是很大的,不過看起來人畜無害的黃麗莉也不是等閑之輩,她死死抓住蝎子尾不讓毒針扎我。這讓我有了喘息的時機騰挪轉移,蓄力著給蝎子精補一刀。
眼看扎我不成,蝎子精一個甩尾輕松把黃麗莉甩了出去。我趁這個間隙朝著蝎子精的頭斜砍了一刀,這繡春刀剛才喝了蝎子血,此刻如邪神醒來一般遇神殺神,屠戮暴虐,蝎子精撲騰了兩下,沒有了動靜。
蝎子雖成精,但畢竟沒有像螞蟻那般群體狩獵的習性。沖頂就是之前那樣的分工協作、聲東擊西罷了。要不剛才一起圍攻,我早沒命了。這公牛大的蝎子精之所以能長這么大,投機取巧的事情沒少干,有好處就上去撈,沒好處就圍觀。
如果都如剛才那只小的一樣做炮灰,遇到弱的獵物還好,遇到強的就被反殺了。這就是自然界的淘汰,自然界里沒有陰險狡詐的定義,趨利避害才能活得久,能活下來的都是物種里面最精的那一個。這倒也不是我太厲害蝎子精怕干不過我,只是黃莉莉比我更好捕獵。此時她被蝎尾甩出去5、6米遠,一時半會動彈不得,這只公牛大的蝎子精眼看有漏可撿,有油水可撈,顧不上理我,趕緊朝黃莉莉揮舞雙鰲要把她鉗了。那可是臉盆大的雙鰲,真被鉗一下就斷兩節了。
危急時刻,我迅速朝蝎子精投擲手里的繡春刀。我是瞄準著蝎子精背部的眼睛去的。剛才斗那只小的,看到這貨好多雙眼睛,背部中央有一對2個,前端兩側各有3個就6個了,粗略一算共8只眼睛。我的乖乖隆地咚,到底是本來就有8只眼睛,還是變異后才有了8只眼睛,我也顧不上想了,只希望削瞎它這雙眼睛能讓它知難而退。
繡春刀不偏不倚斜砍在蝎子精的背眼上,飛濺出一些白色的粘液。沒成想這激怒了這只公牛大的蝎子精。它揚起身體,讓自己愈發顯得高大,發狂的甩動蝎尾毒針轉向我瞄準攻擊。槍聲在這個時候響了,五四式手槍巨大的聲音和殺傷力把蝎子精暫時打退,子彈擊中了蝎子其中一條腿,這槍法菜的。開槍的是保衛員楊先軍,他終于想起自己的職責。
“打頭,打頭啊!”我沖河對岸開槍的楊先軍喊。
楊先軍自知槍法太菜,沒敢繼續開火,因為怕誤傷旁邊的我和黃莉莉。也罷,趁著這個功夫,我一躍而起跳上蝎子精的后背,用盡全力往蝎子尾一砍!
繡春刀今天滿飲蝎子血,仿佛打開了狂暴模式,再沒有它砍不斷削不爛的東西了。蝎子精雖大,但今天被我幾刀砍下蝎子尾和雙眼,已受到重創。此外一只腿也被楊先軍開槍打斷,再無心戀戰,于是如無頭蒼蠅一般四處猖狂逃竄。好巧不巧,它在逃的時候一只前足剛毛鉤到了黃莉莉的背帶上,就這樣黃莉莉被拖曳著往前走。最后失去一條腿和尾的蝎子精失去平衡一頭扎到裂開的冰帶中。
眼見黃莉莉與蝎子精一同墜入碎裂的冰帶中,我也顧不得多想,趕緊拿起繡春刀追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