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區(qū),坡羅多廣場,東法拉區(qū)。
這里的道路很寬敞,足夠容納三輛馬車齊驅(qū)同時通過。
這一帶的路邊建筑都是一棟棟獨立的豪華別墅,這樣的地方在南區(qū)難覓一處,在西區(qū)卻是隨處可見。
掀開馬車側(cè)面的簾布,趙鴻看到路邊有些不停移動的微弱光源,那是提著馬燈,正在巡邏的糾察隊隊員。為了維護貴族老爺們的安全,糾察隊大部分人員都集中在西區(qū)。
與可以在南區(qū)的作威作福不同,在西區(qū),路邊走的人可都是些有權(quán)有錢的人,普通人誰也不敢招惹他們,因為他們只需要動動嘴皮子,或花上一點對他們來說的小錢,就可以讓你丟掉飯碗。
那些糾察隊隊友只能低聲下氣地,點頭哈腰,替貴族老爺們處理一些微不足道的瑣事。
所以在西區(qū),糾察隊隊員們還身兼送貨員,送報員,傳話筒.........等等職業(yè),博學多才,身強體壯。
但實際上,西區(qū)的基礎(chǔ)社會服務(wù)非常完善,送貨員,郵遞員,送報員什么的都是非常充足的。但是就是很多貴族老爺,出于獵奇的心里,想讓糾察隊員干干這個,干干那個,這在西區(qū)是非常常見的事情。
這不,趙鴻就看到正在巡邏的一位身穿藍衣制服的糾察隊隊員,突然被路過的馬車的主人叫住,在簡短的交談之后,那位隊員輕車熟路地上去坐到車夫的位置,看樣子是為不止一次了,替車主駕起了馬車,逐漸遠去。
而原來的那位車夫,被趕下了車,也許是在和馬車主人交談時,惹到了對方不快。
“真是離譜啊,糾察隊的還會駕馬車啊。”趙鴻坐在顛簸不斷的馬車上,關(guān)上簾布,對剛剛看到的一幕不禁發(fā)出感慨。
身后傳來了一身自嘲的笑聲。“真是抱歉,在西區(qū)就這這樣的,糾察隊說實話就跟奴隸一樣,讓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要是不想干就滾,反正想干的人很多。貴族們很在乎自己的安全,他們愿意為安全買單,所以西區(qū)的糾察局非常富有,糾察隊隊員的工資也比其他區(qū)高很多。順便一提,你在路邊上常看到糾察隊隊員在幫貴族跑腿,這不是免費的,是有償?shù)模绻悴唤o小費,傳出去,會被周圍其他貴族看不起和嘲笑的。正因為高工資和外快多,即使會喪失一定尊嚴,很多人還是愿意在這干。”
里莫斯說完話,把深藍的禮帽往下壓了壓,略有尷尬地笑了笑,像是在為以前的身份而羞愧,因為他曾經(jīng)也是西區(qū)貴族的一員。
聽完里莫斯的話,趙鴻用悲憐的目光低頭看著腳下,心里想著路邊那些糾察隊員,似乎是對他們受到的待遇的感到憐憫,也同時對他們自甘墮落,主動放棄自己的尊嚴而感到悲哀。
馬車突然急停,趙鴻沒反應(yīng)過來,因為慣性,上身猛地向左傾倒,一頭撞在了一團不算硬的東西上。
查理、里莫斯、約翰·羅賽三人都是3星,實力強勁,反應(yīng)很快,沒有失去平衡。
因為那團不太硬的東西的緩沖,趙鴻沒有感覺太疼,只是因為人猛地向傾,感覺腦漿泛起了浪花,腦子略微有些不太清醒。
他向左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查理淺藍的眼睛盯著他,他眼里包含的那斯冰冷讓趙鴻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趙鴻有些慌張,兩人的關(guān)系還未完全修復(fù),他怕查理突然這時候打他一頓,咽了咽唾沫,屁股往后挪了一點。
“到了,下車。”里莫斯的聲音響起。令趙鴻詫異的是查理什么也沒有干,跟著里莫斯后面下了。
真是嚇死我了.....趙鴻擦了把冷汗,長抒一口氣,也在約翰后面下車了。
為了不讓行動目標太大,導(dǎo)致被發(fā)現(xiàn),這次他們只來了四個人。
同時為了不太引人注意,約翰·羅賽被要求脫掉一身綠色,換上正常點的路易裝,那種衣服在西區(qū)才是硬通貨,在街上走著,就算跟著的人太怪也不會有糾察隊員上前攔路問話的,畢竟有錢人或貴族都穿這樣,誰知道那是不是一個有怪癖,脾氣還很臭的富翁。
趙鴻經(jīng)過查理邊上的時候,低聲說了句“抱歉”,以表達對剛才撞到他的歉意,趙鴻知道其實查理不是很小心眼的人,上次打自己只是因為本就很生氣,再加上誤會引起的而已。
趙鴻眼角的余光偏見了查理微微頷首,在這種情景下,查理通常用這個動作來表達贊同的意思。
‘那就是說明他也同意和解嘍。’趙鴻心想到。
里莫斯朝車夫交了車費,13個銅達斯,相當于26個銅幣,然后緩步走了過來。
里莫斯邊走邊說:“進去之后,保持安靜,不要發(fā)出任何聲音。趙鴻你就守在門口。約翰你去二樓,查理你在一樓,我去閣樓。所有人順便注意觀察一下四周有沒有潛伏者在暗中保護他。請柬不用著急,先解決他。”
里莫斯帶著三人走到一棟看著頗有年代感的古董別墅前,屋頂上的瓦片掉漆嚴重,已經(jīng)看著不像是紅色,墻壁年久失修,多有殘破,上面還爬滿了藤蔓,整個房子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蒼白、孤寂,就好像是恐怖故事里住著鬼怪的古宅。
四人沒有打算走正門,怕聲音太大驚動普羅旺斯,環(huán)繞房子走了一圈,找到了一扇離地2米、沒關(guān)著的窗子。
翻窗之前,里莫斯向三人交代道:“如果沒發(fā)現(xiàn)了,并且不能瞬間解決他,立刻逃跑。”
話畢,里莫斯雙手拉住窗戶下檐,往上一跳,右腳踩住下檐,雙手一左一右拉住窗戶兩邊,再輕輕地把左腳放進去,最后整個人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里。
里莫斯遲遲沒有發(fā)出聲音,這讓趙鴻感到非常害怕,不會普羅旺斯真是個隱藏的怪物,里莫斯一進去就被殺了吧。
一個人頭突然從窗戶里探出頭來,夾雜著恐懼的情緒,這讓趙鴻沒有仔細去看,默認了對方就是殺死里莫斯的怪物,瞬間就屏住呼吸,心跳加速,冷汗直流,腿腳發(fā)軟,想跑卻跑不掉,仿佛中了定身術(shù)一樣。
“安全,快點上來。”
那個人居然是里莫斯,趙鴻長抒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自嘲地笑了笑,原來是他自己在嚇自己。
隨即跟在約翰身后,一并翻過了窗戶。
里面是一如既往,可以預(yù)測的破敗,遠勝于芙蘭尼雅爺爺?shù)奈葑印?p> 暗紅的沙發(fā)上滿是細小的抓痕,看著不像是人類留下。
壁臺上的蠟燭仍然在燃燒,產(chǎn)出慘白的幽冷火焰看著極為妖艷,像是在勾引人的魂魄。
周圍一圈墻壁上都是些古代歷史人物的壁畫,趙鴻掃視了周圍一圈的畫中人物,感覺所有眼睛都在盯著自己,仿佛隨時會異變成怪物,從畫中走出來,吞噬自己。
漆黑的夜晚,寂靜陰森,外面的風陰冷的嚎叫著,時不時可以聽到風吹樹葉的沙沙聲,老舊吊燈發(fā)出微弱的黃光,與窗外慘淡的月光交織,使屋內(nèi)更顯凄冷。
趙鴻感覺有一只手輕輕地觸碰了他的后背,他知道那不是里莫斯、約翰·羅賽、查理中的任何一個,因為他們都在自己前面。
他嚇得面如土灰,舌頭僵住了,說不出話來,冷若冰霜。
緩緩地轉(zhuǎn)過頭,原來是風吹動窗簾,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后背。
這個地方趙鴻真的不想多待一秒。
突然被人碰了一下手臂,趙鴻條件反射地跳起來,張口就要叫出來了。
查理迅速地把趙鴻拉回原位,捂住他的嘴巴,不讓趙鴻叫出來。
“唔唔唔!唔..唔唔。......真是抱歉,我以為有鬼。”
“這世上哪有什么鬼,別自己嚇自己。”
原來是之前里莫斯在最后交代一些事情,趙鴻因為注意力都集中在后背,沒有去聽里莫斯說話。里莫斯發(fā)現(xiàn)了趙鴻的異常,讓查理戳了他一下。
趙鴻這時候突然有看到腳邊有一個嬌小的黑影一閃而過。
“你們.....有看到剛才那個黑影嗎?”趙鴻咽了咽口水,神情恐懼,明顯是對里莫斯說沒有鬼的話一點也不信。
約翰·羅賽從腳邊拎起一只張牙舞爪,喵喵大叫的小黑貓,捂住它的嘴巴,指尖發(fā)出藍白色的閃電,小貓瞬間四肢下垂,沒了聲音。
“今天很重要,不要讓這只貓毀了我們的大事。趙鴻你注意點,再大驚小怪,你就自己滾回去吧。”約翰把小貓的尸體放在了布滿抓痕的暗紅沙發(fā)上,甩下了一句話,朝樓梯口走去。
非常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好陰森的宅子,還好我只要守著門口。
隨著里莫斯上樓離開,趙鴻和查理也都開始行動起來,趙鴻隨查理走了一陣子,直到找到門口了位置。
本以為這是個美差,沒想到門上也掛著一副古畫,里面是一位優(yōu)雅的貴公子瞇著眼睛,微微地在笑。當然,那是拋開他血一樣的眼睛,蒼白的頭發(fā)和膚色,和嘴角露出的鋒利獠牙的話。
趙鴻心有余悸,準備把這副畫轉(zhuǎn)個面,讓它背對著自己。
他雙臂張開抱住畫的兩側(cè),正想要把他拎起來時,他突然注意到了畫中人背后的房子,有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里見過。趙鴻瞳孔微縮,盯著房子仔細看了一遍......一樣的陰森....一樣的恐怖。
趙鴻瞳孔瞬間放大,兩頰的肌肉都松松地下垂,一張嘴長得差不多能塞下一個蘋果。
那就是他們現(xiàn)在所在的這棟房子!只是看著要新很多。不信,我得去通知其他人,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趙鴻想要松開雙手,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論怎么用力都掙脫不了。
他抬頭一看,從仰視的視角來看,感覺畫中人的眼神已經(jīng)改變,血色的眼睛好像在看著可口鮮美的獵物。
“查~理!”
趙鴻慌忙中大叫一聲,朝最近的同伴呼救。
破風的聲音響起,查理聞訊而來,跳起足有兩米高,掌心迅速凝聚出兩道青色風刃,朝趙鴻面前的畫飛去。
“啪啦!”畫頓時碎成七八份。趙鴻把仍然和他手部相連的兩塊踩在腳下,手臂猛地使勁上提,終于掙脫了控制。
因為用力過大,造成的反作用力,使趙鴻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雙上向后撐起自己。
“噔噔噔噔噔。”下樓梯的聲音響起,約翰和里莫斯也迅速感到樓下。
“發(fā)生什么事了?”里莫斯提問的同時戒備地環(huán)顧四周,如臨大敵。
“趙鴻,你怎么搞得,又有什么問題?”約翰·羅賽努力控制著聲音,怒不可遏地低聲喊到。
“這畫,這畫.....活了。”趙鴻大口喘著氣,抬起一只手指著碎了一地的殘骸。
“畫怎么可能會活,我看你是存心和我們過不去吧!”約翰憤怒地拎起了趙鴻的領(lǐng)子,臉幾乎要貼到趙鴻的臉上去,也不壓低聲音了,頓時唾沫星子飛濺。
“約翰,這不能怪他。”里莫斯一只手搭在約翰·羅賽的肩膀上。
約翰放開趙鴻的領(lǐng)子,轉(zhuǎn)身打掉里莫斯的手,生氣地繼續(xù)說道:“這都什么時候了,你怎么還替他說話,要不是看來我們運氣好,普羅旺斯意外地不在家,我們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費了。還有,我們這可都是無償在幫你和查理的忙!”
“我知道,你把斗氣護膜撤掉,聞一下空氣。”
約翰·羅賽看了一眼面色嚴肅的里莫斯,見對方朝他微微點頭,他便撤去了斗氣護膜。
約翰·羅賽嗅了嗅空氣,感到腦袋有些暈,略帶疑惑地說道:“這是....能讓人出現(xiàn)幻覺的氣體?”
里莫斯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我們都是3星,只有趙鴻是2星,沒有斗氣隨時的庇護。”
“你們別不信啊,真的有鬼!”趙鴻還沒能從驚嚇中緩過來。
“趙鴻,你再去摸摸那幅畫的邊框。”里莫斯微微抬了一下下巴,示意趙鴻去試試。
“這....我不要。”
“聽話,去摸一下,出了事我們會救出你的。”
有了里莫斯的承諾,趙鴻也不好再拒絕,緩緩將手伸向了地上一副碎片的邊框。
一模上畫框,趙鴻就感覺到手又被吸住了。
“真的有鬼啊,這下你們信了吧。”他努力壓制自己的恐懼,展開手掌,沒有用手指,單憑著掌心和畫框間的“引力”將畫拎起來給里莫斯等人看了一眼。
“你仔細感受感受,到底是什么吸住了你的手。”里莫斯說。
趙鴻仔細感受了一下,很黏....貌似是....膠水?他將畫迅速拉過來,借著壁燭微弱的火光,看清了畫框上到底是束縛住了他的手。
一層濃厚的透明液體.....
這是伯頓膠,極富黏性,來自深海一種叫伯頓的魚,由它的體脂制成。
“沒錯,你剛才感到的一切都是假的,世界上根本沒有鬼。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無色無味的詭異氣體,能讓你產(chǎn)生幻覺,放大你心中的恐懼,扭曲你的五感。”
“你們?nèi)齻€都沒受影響嗎?”趙鴻詫異地問。
“沒有。3星有個戰(zhàn)技叫斗氣護膜,能有效阻隔很多含有大顆粒物質(zhì)的有毒氣體進入你體內(nèi)。等你到了3星就不用怕這些氣體了,現(xiàn)在你最好先出去,或者時刻打一下自己來保持清醒。”里莫斯說。
“我還是在里面待一會吧,感覺外面更嚇人。”
“那好。每隔差不多十秒.....你沒見過表吧,我把這個給你。”里莫斯解下了手表遞給趙鴻,“周圍一圈有六十個刻度,這跟小針每轉(zhuǎn)過十個刻度,你就扇自己一巴掌。”
其實我知道......趙鴻想了想還是沒說什么,接過手表說道:“好。”
三人再次離開,獨留下趙鴻一人在門口和散落一地的畫作。
“啪”,趙鴻眉頭一皺,突然想起來好像還有件事忘說了,“啪”,地上那副畫里的人和他背后的房子,為什么普羅旺斯會把這樣一副畫掛在門口?“啪”
帶著疑惑,趙鴻決定把這副畫拼起來再看一眼。“啪”
時間過去了大概三分鐘,伴隨著一聲清脆的“啪”聲,趙鴻終于拼裝完成了。
他仔細盯著畫作看,想從里面找到些玄機。“啪”
背后地板突然“嘎吱嘎吱”響起,想必是有人走了過來。
趙鴻仍專心致志地研究畫作,沒有回頭:“查理,你來的正好,剛才忘說了,我覺得這副畫有些古怪,你也來看看。”“啪”
腳步聲在他背后停止。
“你看看,這棟房子像不像我們在的這棟?”趙鴻問道。
“嗯,非常像,一樣漂亮。”
漂亮?用陰森才合適吧,算了這不重要了。趙鴻感到很疑惑對查理的話。
“你對此有什么看法嗎?”趙鴻問道。
“你想問的是什么?”
“就是......”趙鴻停了下來,因為他感覺現(xiàn)在仿佛有人就貼在他耳邊,他甚至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哦...忘了扇自己巴掌了,原來如此。“啪”
這呼吸聲怎么還在?
“啪”“啪”“啪”
還在......不會吧.....不會正見鬼了吧。
趙鴻不敢側(cè)頭或側(cè)眼去看,他知道身后那人不是查理,查理絕對不會把臉湊自己這么近看東西。
他努力裝作一副沒事人的樣子,繼續(xù)檢查畫作。
“你怎么出汗了啊。”對方語氣的輕挑,更是肯定了趙鴻的觀點。
“呵,有點熱。”趙鴻故作輕松地說。
“噗嗤,天這么冷,你說謊話不動動腦子嗎?”
“額..哈哈,沒瞞過你。”
“這么簡單的謊話,小孩子都能識破。對了,你為什么一直不側(cè)臉看看呢,一個人湊在你耳邊說話,不覺得奇怪嗎?”
對方直接攤牌了,我該怎么辦......趙鴻頓時冷汗直流。
“趴下!趙鴻!”背后傳來一聲大吼。
在走道盡頭,查理大聲吼道,這聲音于趙鴻來說,簡直是天堂福音。他遵循查理的話立刻撲向前,整個人平攤在地上。
一道勁風從后背襲來,吹起趙鴻的短發(fā)的同時,把他身前的木門轟得粉碎。
趙鴻一只手護住頭部,不讓木門碎片砸傷腦袋,然后另一手撐地,雙腿微屈蹬地,猛地一使勁,側(cè)身從門破碎的口子里跳了出去。
這不是我應(yīng)該參與的戰(zhàn)斗,兩個神仙打架,我留在里面只會給查理增添麻煩。趙鴻是這么對對自己說的,毫無一點不好意思。
“嗚~,真疼。”
一個紅眼,白發(fā),膚色蒼白、嘴角露著獠牙的年輕人,朝查理和剛剛趕到樓下的里莫斯和約翰笑了笑,露出了他一嘴的利齒,這不是人類該有的牙齒。
如果趙鴻還在屋內(nèi),會發(fā)現(xiàn)此人赫然就是之前的畫中人!
他身上穿著深色的禮服,腰間的衣服被劃開了一道不算大的口子,衣服口子周圍一圈非常猩紅,看起來是傷到了,還在不停地往外滲血。
“你們來我家做什么?”突然出現(xiàn)的年輕人笑著問道。
“你是什么東西?”約翰·羅賽沒做回答,卻是反問,同時拔出了藏在后背的雙刀,神情戒備。
里莫斯和查理同時也做好了戰(zhàn)斗姿勢。
約翰·羅賽沒有覺得對方是人類,因為他敏銳的眼神注意到對方腰間的傷口已經(jīng)愈合了,人類就算到達5星也做不到這一點。
“你猜猜看?”白發(fā)男子用挑逗的語氣說道。
“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什么東西?還有,普羅旺斯呢?”約翰·羅賽一點不覺得好笑,繼續(xù)追問。
“我叫阿格雷斯塔,是血族的成員。普羅旺斯是我的家仆。”
“我問的是普羅旺斯呢?”
“我不知道。”自稱為血族的白發(fā)男子攤了攤手。
“他每周只有周一和周四會出門,我們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約翰意識到了之前他們四人的判斷可能是錯誤的,也許普羅旺斯仍然在屋內(nèi)。
“你可真無趣,他死了。”白發(fā)男子歪了歪腦袋,笑著說道。
“空氣中一點血腥味沒有,他怎么可能死了。還有,你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整棟房子我們都搜過一遍了。”
“你怎么問題這么多啊,我又為什么要回答呢?”白發(fā)男子閉上眼,抬手順了一下他的白發(fā)。
就在這時候,約翰大喊一聲“破綻”,他和查理兩人同時運起斗氣,往地上重重一蹬,飛身朝白發(fā)男子攻去。
原來約翰剛才那么多問題是在分散男子注意力,尋求破綻,再聯(lián)合隊友,一擊必殺。
作為一個小心謹慎的人,約翰·羅賽沒有相信白發(fā)男子說普羅旺斯已經(jīng)死了的話,在發(fā)起進攻前,他扭了兩圈左手手腕。
作為認識多年的老友,里莫斯瞬間明白了約翰·羅賽的意思,這是讓他留在原地,防備可能存在敵人的意思。
之所以選擇里莫斯留下,而不是查理,是因為查理是風系斗氣,和他自己的雷系一樣,擅長速度,適合發(fā)起突然襲擊。
就在白發(fā)男子即將進入二人攻擊的時候,他舉起了右手,用上面極其鋒利的指甲劃破了左手腕,蒼白之手輕抖,揮出了兩團鮮血,直指查理和約翰·羅賽。
從未見過斗氣以外的攻擊,約翰·羅賽對兩團血液不敢小視。他把一只刀插入墻壁,用巨大的阻力減速,同時把他拉向一邊,試圖躲過對方的攻擊。
查理則是雙掌疊合在一起,綠色斗氣凝聚成巨大的空爆彈,向他自己面前的那團血液射去。同時,借助這次攻擊的反推力,飛身倒向后面。
“嗞,麻煩。”白發(fā)男子面露不悅之色。
因為此時,查理面前的那團血液,已經(jīng)被強勁的狂風吹散了。
與此同時,約翰·羅賽這一邊,他人已經(jīng)向左靠墻,脫離了他面前那團那團血液的攻擊軌道。
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白發(fā)男子抬起右手,往右一甩,隔空讓那團血液再次指向了約翰·羅賽的頭部。
查理和里莫斯看到了這一詭異的事情,可他們隔得太遠,并且也來不及凝聚斗氣發(fā)出遠程攻擊,幫不到約翰·羅賽,只能大喊“小心!”
幸好,約翰·羅賽時刻保持的警惕之心救了他,他注意到了血液的變化,迅速做出應(yīng)對,刀上纏繞著不斷跳動的黃色閃電,豎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更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也許是白發(fā)男子再次發(fā)動了他操縱血液的能力;也許是約翰的刀太快,沒有給血液沒有反應(yīng)過來,那團血液從刀鋒兩側(cè)穿過,變成兩團稍小的血液,沒有減速,繼續(xù)沖向約翰·羅賽的雙肩。
留給約翰·羅賽的時間不多了。他立刻身體后仰,躲過了一發(fā)血團。可另一發(fā),該當如何?
他稍微扭轉(zhuǎn)身軀,把右胸口對向血團。
這不是愚蠢的尋死之舉,因為他今天穿了隨身的軟甲,胸甲位置是最厚的,而這件軟甲出于輕便靈活的制造目的,在肩膀處幾乎不設(shè)防。
這同時也是一個豪賭,約翰·羅賽不想失去自己的手臂,所以他寄希望于厚實的胸甲能夠抵擋住對方的攻擊,這也意味著如果沒能抵擋成功,他將被直接貫穿胸口。
猩紅的光團瞬間穿透了他的衣服,露出里面的銀灰之甲。
在與那抹猩紅接觸的一剎那,整個軟甲上瞬間布滿裂痕,每一處裂痕都放出藍色的光芒。
光芒猶如蝌蚪極速游泳般朝胸口匯聚,一個藍色的透明小球由此誕生。
“啪嚓”,伴隨軟甲碎裂的聲音,藍色小球瞬間放大,將約翰·羅賽整個人罩在里面。
本來即將貫穿約翰·羅賽胸口的血團被突然出現(xiàn)的藍色光罩擋住,它撞在上面后炸了開來,但也沒能擊碎藍色光罩。
這個藍色光罩,正是約翰·羅賽請一位大師級的工匠鍛造的3星軟甲附帶的特殊效果--『最終守護』:[當軟甲受到無法阻擋的攻擊時,立即碎掉并且釋放藍色光罩護住使用者]。
(ps:具體效果和持續(xù)時間看質(zhì)量。)
這個特殊效果也是他敢用胸甲一博的底氣,肩甲和胸甲受到無法阻擋的攻擊時都會釋放『最終守護』,可如果用胸甲阻擋成功的話就不用碎甲了,畢竟這軟甲可一點也不便宜。
“你們還挺有意思的,可惜我沒空陪你們玩了。”
說完,自稱血族的男人便轉(zhuǎn)身拉開殘破的大門,身上散發(fā)出一股灰色的昏暗氣息,消失在了門口。
趙鴻之前一直在門外面的左邊等待,如果敵人想逃跑,他就給予一擊重拳。
可當血族男子真正走出來的時候,他沒敢動手。
那個男人猩紅的眼睛看了他一眼,趙鴻就放下了揮舞的拳頭,因為他知道那個眼神表達的意思:如果你敢動手,就殺了你。
男人身上突然泛起灰色的氣息,趙鴻被它碰了一下,就感到仿佛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耳邊響起破風的聲音,趙鴻在恍惚中,聽到了外面糾察隊員的警哨聲,還有趕出來的里莫斯等人的關(guān)切。
“啪”,劇烈的疼痛讓趙鴻從黑暗中掙扎出來。
一時間,趙鴻感覺自己的下巴都錯位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有股火辣辣的疼痛感,隨后看向眼前,蹲在他身前的里莫斯。
里莫斯說道:“你忘記扇自己巴掌了,結(jié)合房間里的那股詭異氣體和那個男人的斗氣,讓你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tài)。”
“不至...于這么重吧,下巴....都給打飛....了。”趙鴻的痛覺剛剛完全恢復(fù),面露痛苦,捂住了自己下巴,含糊不清地說道。
“查理打的,你找他說。”里莫斯說道,并指了指身后靠墻而站的查理。
趙鴻看了一眼查理,查理也看向了他,幾秒鐘后,趙鴻說了句“謝謝”,然后收回目光,問道:“那人呢,跑了嗎?”。
“是,我們打不過也追不上,他應(yīng)該是害怕動靜太大,引來城中強者的關(guān)注,在第一時間沒能殺死我們就離開了。”里莫斯說。
“噢...好,我們現(xiàn)在做什么,感覺我們的計劃失敗了。”趙鴻說。
“不,我們找到了這個,請柬,就在那副畫的廢墟里,之前一直沒注意到。”里莫斯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個主體為紅色上面用金色的筆寫著幾行小字的請柬。
趙鴻正要開口,卻見約翰·羅賽說:“先離開這里,有什么事之后再說。”
這時,趙鴻感到周圍的空氣扭曲了一下。
身體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他抬頭看到一個藍色的幻影在空中極速掠過。
“烏特爾男爵,糾察隊西區(qū)大隊長,5星強者。”里莫斯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真厲害啊,是在追那個怪物吧。”趙鴻?quán)卣f。
“先別管這個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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