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五靈河上拜五師眾神合力斗赤焰
那赤焰虎,原本是扶桑池的侍童,專門為三足烏打點赤焰霓裳。
三足烏每天早晨從東方出發,穿著赤焰霓裳,從宇天空走過,給萬物布點陽光,黃昏時棲息扶桑池畔,要赤焰虎搭理赤焰霓裳。那赤焰虎,被七彩烈焰吸引,禁不住誘惑,試穿赤焰霓裳,差點燒毀赤焰池,擾亂天地晝夜時辰。
三足烏很是生氣,把它逐出扶桑池。
赤焰虎走投無路,來到虎人國,得到了丘比干的重用。丘比干用夜氣馴養它,又教給了它赤焰術,徹底激發了他駕馭火的天性。虎人國里三層,外三層的火焰河,都是它的杰作。
經過萬年的馴化,他長成了虎身人形的異類,全身披滿火焰紋,人稱“毀天滅地赤焰虎”。
這一次出征,丘比干親自命令十萬能工巧匠打造十萬個火焰輪,交給他訓練火兵。
經過一日的艱苦訓練,這些火兵武功倍增,吞吐火焰,無人能敵。
他們踩著紅彤彤的火焰輪,火紅一片地往萬虛河上來,等待河邊的萬妖虎,早已經等候多時。雙方兵力匯合,萬妖虎的殘部,妖魔鬼怪悉數穿上了火焰裝,他們踩著火,直逼洪荒船。
眾人一見,情況不妙。歸墟上仙收小了洪荒船,接著萬虛河的流向,往五靈河那邊去。
“五靈河是洪荒女神曾經抓泥補天裂的地方,后來這里留下了五位靈仙,鎮守這里的補天丘。按照山海丘的指示,我們可以去那里尋找庇護。”
青姬展開山海丘圖,向眾人介紹五靈河的歷史。
“你說的沒錯,那五位靈仙分別叫遁地仙、旋風仙、吸火仙、點金仙、戲水仙。他們每個人都有一個金手指,可使大地開裂,使得天地震動。”
春神說,“不過他們很不好說話,每一次我布春的時候,我帶的果子美食都要給他們一半,他們只聽洪荒女神的調遣,其他人的忙是要提條件的。”
“既然是母神安排的,我要站起來跟他們談談,日后算在母神頭上也可。”青姬說。
“要不我把這個笛子給它們,四海八荒都想得到這個笛子,送給他也夠面子吧。”白芷青說。
“我們先往那邊去吧,火焰虎他們要沖過來了。大家做好,我得駕駛洪荒船,加速前進了。”歸墟上仙一邊說著,一邊加倍靈力開船。
那船飛得極快。
但赤焰虎們來得更快。他們吐出千萬團火焰,以風馳電掣的速度飛過來,又好幾次撲到船身,春神用雪花滅了。
“把火焰往船底打,把火焰往船底打。”赤焰虎提醒說。
眾人見春神的雪花落在萬虛河上頓時化為虛無,便紛紛把火焰往船底打,那火焰團包圍著船的底部,熊熊燃燒起來,滾滾的濃煙,在鎖靈閣外撲騰不去。
鎖靈閣外的船身很快被燒成黑魆魆的焦炭,火光烤疼了每個人的臉。
春神使出了渾身解數,集結了所有的寒氣,都未能阻止閣內溫度的飆升,再這樣下去,大家要被烤成熟肉了。
這時,船底忽然出現一個頭戴烏金盔,身披黑鐵甲,腰廣十圍,身高三丈的老者,拖著被火焰包裹著的船,急急往五靈河飛馳而去。
“那是遁地仙。”春神驚呼。被烤暈了的眾人頓時清醒,來了精神,凝神地看著窗外,欣喜地看著遁地仙。
再往四周看,旋風四起,赤焰虎噴出的火焰大半被吹滅。
“那是旋風仙。”春神指著河上那個白衣翩躚,衣袂飄飄鶴發童顏的老者,向眾人解說。
“果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這算什么,瞧我的。”吞火仙聞聲而來,張開大口,像吸食美食一樣,將河上的團團火焰吞進肚子里,赤炎虎等火兵妖魔鬼怪等一行眾人差點也被吞火仙吸入肚子里。
岸邊有一個穿錦衣金甲的人早已經造好了一座金山,沖著江上的人喊:“喂,各路閻羅鬼怪,噴火怪妖,來我這里有金山銀山,隨你拿去,你們且悉數收兵,把這破船哄抬上岸,免得我的兩個弟兄勞累,老夫我繼續有重賞。”
看到江岸有座座金山閃閃發光。眾人看了眼冒金光,紛紛收手。
把那個萬妖虎和赤焰虎孤零零留在河上,眾將士抬著船往岸邊走去。
戲水仙打了一個花就出現在了江岸,原來她剛去五靈河戲水完去了,錯過了這場好戲,這會趕緊幫四個哥哥來收尾,把剩余的殘兵卷入水窩里,開開心心地玩著,逗弄著,眾人哈哈大笑地從船里出來。
他們雙腳剛剛落地,那船就徹底散架,化成灰燼了。
好險。眾人驚呼著,又不得不佩服五位靈仙的功力深厚。
“呀,當年那個花丫頭怎么鉆進小破孩的身體里,上古老神,你這是要返老還童呢,還是?”遁地仙打趣青姬。
“論年紀你還得叫我一聲姑姑呢,這么打趣我,小心我告訴母神去,收了你們的靈力。”青姬沒好氣地說,她可不想別人說她老,更不許別人說她古老古老的,多傷顏面啊,她還要好好做白芷青這個凡人的妹妹呢!
“萬八千年不見,你還是這么豪橫,算了。不跟你玩了。”遁地仙看到她身后站著的一眾人等,狡黠地說:“歸墟上仙,春神,還有這個小凡人,這些奇奇怪怪的小丑東西們,我救了你們,你們得拿一樣東西來謝謝我們五位仙神才行。”
“多謝諸神救命之恩,只是我們沒有什么金玉寶物,不知諸神都看重了什么?只要我們能給,自然義不容辭!”春神慷慨地說。
“你這個司春的小神,你那些花花草草,我們自然不稀罕!這五靈河只長金玉黃金,也不稀罕你布春。你給我們五妹做一件漂亮的霓裳就行,她戲水時好穿!”旋風仙說。
“這有何難!”春神春指一點,就做好了一件璀璨的霓裳,戲水仙喜滋滋地拿去了。
“好,春神可以走了,人情已還!”遁地仙說。
春神喜嘟嘟地站到一邊等同伴。
“青姬嘛,就當還恩了,日后在你母神面前夸我們五位一頓就行了。”吞火仙瞅著青姬,念了舊情,提議道。
青姬得了指令溜了到春神那邊。眼巴巴地看著余下的人。
“歸墟上仙,你幫我們把孤獨感去了,讓我們五仙更快活一點兒,把我們的元神弄得更活潑開心一些就行!”
歸墟上仙把這些年從忘川河上收集的消除煩惱和痛苦的秘訣一一教授了他們,又用靈力把幾位上仙的元神柔順調和了一下。一種佛陀般的歡愉生在了他們的臉頰。
“歸墟上仙好手法,你可以走了!”
歸墟上仙急急也歸了春神的隊伍,示意巨踵太子,青沉木太子等人各自展示自己的奇異絕學逗了眾仙。
幾個太子甚是聰慧,馬上跳的跳,翻的翻,滾的滾,跟雜技舞會一樣,幾個上仙笑得前仰后合,也免去了他們的人情債!
剩下白芷青一個凡人。白芷青無奈,拿出了那根長笛,準備獻給仙人。
仙人知道這笛子是君子國的壓身之物,白芷青還要帶著她他完成復興九界的重任。沒有想到他就這么輕易捧出,一時間感動不已。也不說要禮物謝恩的話語。
反而提出了一個條件:“這白公子,我們收為徒弟了,你在這里只需要陪我們七天就行了,應該也不耽誤你們西行!”
“可是我一個凡人怎么能習得這洪荒之術?”白芷青大喜過望,又覺得時日緊迫,正左右為難。
“白哥哥,我們就在此學七天功夫吧!”青姬連忙出主意說。
白芷青太菜了,什么也不會。
“公子,你要是能習得洪荒之術,那西去的路上還怕什么丘比干呀。”眾人也添柴加火。
白芷青收了笛子,跟幾位上仙去往五靈河,眾人也緊隨其后。
歸墟上仙把自己的所有靈力都借給他,讓他自己衍生靈力。
第一天,他跟遁地仙學習遁地術,地洞鉆了不少,碰得鼻青臉腫,換了張臉一樣,青姬見了又心疼又好笑。
第二天跟旋風仙學習御風術,摔倒了無數次,差點把心都摔碎了。要不是旋風仙保護著,說不清都歸西了。旋風仙被他壓得變了行,兀自回去復行去了。白芷青很是愧疚。
第三天跟吞火仙學習吞火術,把五臟六腑都快烤熟了,青姬追著趕著幫忙滅火,這才勉強學會皮毛,身上的衣服被燒的這里一個洞,那里一坨灰。
他臉上早已經嘿咻咻的。
吞火仙驚魂未定地結束了教學,回去喝酒壓驚去了。第四天學習跟點金仙學習點金術,把一座山的石頭都點完了,都沒有學會。
點金仙決定放棄的時候,白芷青竟然手指亂點,把金山點成了石頭山,眾人連連哀呼,要他剁了手指!
“可這也算技能啊,留著日后去虎人國把那里的金山都點成石頭去。”青姬急急阻攔道。
“我們開玩笑呢!”眾人哄笑地散開去。
第五天他跟戲水仙學習戲水術,剛撲入水中,就一陣亂撲通,嚇得眾人連忙把他撈起來。這個技能算是學不了了。
無奈,戲水仙送給了他一瓶仙氣,說是落水后喝了可以十年八年憋氣,不傷身體。
還剩兩天了。仙術匯報會開得好算圓滿。這時遁地仙等五位上仙忽然提出了一個請求,說五靈河的對岸霸王河住著虎人國丘比干的弟兄丘比霸,將十萬名百姓用夜氣囚禁,要這些人幫他打造山海劍和水月刀。
他們施救多次失敗。只有君子國的君子笛曲可以施救。
“五位師傅,為什么不早說?”白芷青問道。
“那丘比霸跑得快,水火不侵,又能呼風喚雨。我們不是他的對手。只有將五人絕技匯于一人之身,然后用君子笛曲鎮壓,才能打敗丘比霸!”五位上仙解釋說。
“怪不得,那弟子遵命就是了。”
白芷青領了眾人往霸王河去了。他的身上披著點金仙用黃金打造的黃金鎧甲,腳底下踩著吞火仙手制的風火輪,提著遁地仙為他從上神古墓中取出的洪荒劍,一路打著水花,撐著風,往霸王河去了。
西去的行程終于可以提速了。
白芷青不再是手無寸鐵的小凡人了,他不僅可以吹笛子,還可以御風而行,點金為鐵,遁地無形了。
“白哥哥,以后不能叫你白哥哥了,應該叫你白半仙才好!”青姬打趣道。
“妹妹,莫要笑話。跟你這個萬八千年的老神相比,我連起步都不算呢。”
白芷青雖然只習得了皮毛功夫,但是心里還是得意揚揚。
“看來姐姐有救了,那我們快點走吧。”清姬看到了希望,心里很開心,樂呵呵地跟在了白芷青的后面,輕車路熟地騰云駕霧著。
五位老仙跟在身后,欣慰之至。
那丘比霸早已經布下毒氣陣,把霸王河圍得里三層外三層,連一只鳥兒都不能活著飛進去。眾人只好在霸王河邊安營扎寨,以圖良策。
遠在虎人國的紫姬用夢力探得白芷青的近況,安心地練水月無情刀。海棠四處采集月光,把月光往永巷里送。
日子過得很快。紫姬的水月無情刀雖有刀形,卻無刀鋒,正一籌莫展,她用夢力打開謎底。
夢中那個站在洪荒之中的自己告訴她說:“水月無情刀,是當年母神與你父神在吵架之后,萬念俱灰時煉制。目的在于能夠消除感情裂痕對于元神的傷害,能更好施展洪荒之力,修補破損的四極撐天柱。才自練這水月無情刀以斬斷十萬情絲的!”
“那我該如何練成呢?”她問自己的夢身。
夢身搖了搖頭說:“除非你削發為尼,自斷情根!”
聽了此話,紫姬從夢中驚醒,一身冷汗。
“自斷情根,這怎么能夠。母神交給我的任務就是在人間好好歷練一場愛情,以彌補她此生的缺憾。何況白哥哥是她可以拿萬八千年仙力去換的愛人!這怎么能夠!”
紫姬馬上用一萬種堅強的理由否定了她。
可是她又覺得自己必須去練,只有這樣才能跟白哥哥一起戰勝丘比干,還九界太平!
反反復復抉擇了好多天,她拿起了剪刀,做出了決定。
她剔除了情感,忍受著一種剜心之痛!
為了白哥哥和他的九界天下,紫姬覺得自己義不容辭。
何況菱花鏡子里,自己的容貌越來越丑,除了夢身依舊美麗之外,她的皮囊令她自己都深惡痛絕。
如果愛的背面是遺忘,紫姬希望前面再一個詞:一萬八千年!
她默默地哭了。隨即又欣慰地笑了。
愛情這惱人的小東西,她把它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