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怡應該在酒店里躺著呢,她剛暈車不太舒服,我去看看她好點沒?!蓖踉娧乓簧碜仙B衣裙,擺弄著燒烤。
盧夢琪接替王詩雅的燒烤工作,“你快去吧,這兒有我和陳莉就夠了。”
王詩雅用房卡打開房間門,看到許嘉怡仍舊躺在床上,裹著白色的被子。王詩雅不忍打擾,拿了幾瓶雪碧,輕輕地把門帶上。
“嘉怡,你不是在屋內睡覺嗎?”王詩雅看著正在鋪著野餐墊的許嘉怡,震驚道。
“沒有啊。我剛和洛森去那邊向服務員借了幾個杯子,怎么了?”許嘉怡將倒滿可樂的杯子遞給洛森。
王詩雅臉色發青,滿臉恐慌,“如果你一直沒回去,那剛剛床上那個人……”
洛森一下子蹦起來朝王詩雅喊道:“大白天的,說什么鬼話!”
“我剛真的看見里邊有一個人,你不信你回去看!”
“看就看,我洛三木可是個徹徹底底的唯物主義者。秋明煦,快,你陪我看看去?!?p> 眾人一同走進酒店的房間,床上確確實實躺著一個人。身子被嚴嚴實實的蓋著,只隱約露著半只腳。
洛森躲在秋明煦身后,伸長脖子喊道:“你是誰?怎么隨便在別人的房間睡覺呢?跟你說話呢,快醒醒?!?p> 床上的人一動不動。
秋明煦緩緩靠近床邊,伸手掀開被子。
“她……她好像是……七班的李珥。”盧佳琪的聲音顫抖著。
一年前。
勞動節放假,葉瞳從呼縣坐動車回到了祁縣。
天色陰沉,眼看著要下雨。
葉瞳一方面在心里不停的責怪李珥不守時,一方面又十分擔心。她將凍得有些發紫的手從兜里掏出來,打算再給李珥打個電話催一催。
手機鈴響了,“快下雨了,我從拳館回家路過,一會兒去車站接你去?!比~端文語氣一如既往地低沉,但卻鏗鏘有力,光聽聲音,就不難猜出,他是個開拳館的。
葉瞳從小就很敬畏,甚至是有一些懼怕她這位父親,但她知道,他是愛她的。至少,他不會像寧曼西那樣將她棄之如敝履,但她理解她,或者說同情。
“耳朵,我爸一會兒來接我,你不用來接我了??煜掠炅?,你別在外面瞎轉?!比~瞳給李珥發了微信。
盛英中學有規定,學生在校期間,由班主任代為保管智能手機,改用學校統一發的小靈通。周末或者節假日,可向老師領回手機。
所以,耳朵應該是看得見消息的。葉瞳猜測道。
“爸,咱一會兒可不可以從光明路的方向走?。课矣悬c不放心李珥?!?p> 葉端文不作聲,但還是聽了葉瞳的話,打了左轉向燈。
車子途徑盛英中學,葉瞳朝四周張望著。終于看到李珥從學校對面的奶茶店出來,嘴邊的呼喊卻生生咽了回去。
與李珥結伴的,是一個帶著黑框眼鏡,梳著齊耳短發的女孩。葉瞳看過她的照片,她叫曾佳怡,李珥常提起她。
葉瞳心中一團怒火燃燒,她迅速搖起車窗。與此同時,手機屏幕顯示著李珥發來的微信:有葉叔叔接你我就放心了,到家記得給我發個信息。
有個男生敲了敲前車窗,手里抱著一個籃球。
葉端文按下車窗,“小煦,放假了怎么不回家呢?”
秋明煦掃了一眼后座的葉瞳,眉眼含笑,“在學校打了會兒籃球,正準備回?!?p> “要不要教練捎你一程?”
“不用了教練,您的車座兒我可沒膽量坐。而且我家就住旁邊那小區,走兩步就到了。明天我去拳館,跟您再切磋切磋?!?p> 雖只是一面之緣,但葉瞳對這個男生充滿好奇。怎么會有人連說話都如沐春風,光是站在那里,就散發著陽光,滿滿的少年感,妥妥的一卷美畫。
更重要的是,葉瞳從未見過有哪個拳館的學員敢和葉端文這樣說話,沒有絲毫畏懼,那么自然,那么親近,那種調侃的語氣,連身為女兒的她都沒有和葉端文那樣過。
李珥和曾佳怡從奶茶店出來。李珥手里捧著半杯奶茶,曾佳怡的奶茶還是滿滿一杯。
“怎么不等手機充滿再出來呢?”曾佳怡挽著李珥的胳膊。
“我回家也可以充的,剛剛主要是擔心我閨蜜聯系不上我?!崩铉砜戳艘谎畚⑿胖庙數膶υ捒?,葉瞳沒有任何回復。
“對了,今天謝謝你幫我值日。”曾佳怡滿是感激,李珥是第一個不用花錢就可以得到的朋友?!安贿^,秦妙涵她們實在是太過分了!”
李珥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反正我想盡快轉班……”
每天晚上聊天,她都聽著葉瞳講述著學習壓力、校園趣事,一邊聽著,一邊偷偷抹著眼淚。如果葉瞳在她身邊就好了,可惜差了一分,就那一分,她沒能和葉瞳一起去呼縣念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