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墨沒想到，曇花鬼對電視起了興趣。
澆滅心火，夜再深些，寫完幾道數(shù)學題，剛升起一股偷得浮生半日閑的感覺就被曇花鬼風風火火地拉到了客廳。
看著打開的電視，余墨有些驚訝。
“這是你打開的？”
“嗯哼！”
曇花鬼神氣地揚了揚下巴，驕傲又得意。
余墨嘖嘖稱奇：“不錯啊，很厲害。”
沒拆了電視居然還打開了，確實很厲害。
曇花鬼：“(*∩_∩*)”
就當是余墨的稱贊了，小虛榮心被填的滿滿的。
“所以你想要我教你用電視？”
“嗯嗯嗯……”
曇花鬼點頭跟搗蒜似的，全然是看到新穎物件的興奮模樣，顯得有一些靈動，本就是尤物，現(xiàn)在更是別有魅力。
“大法師，這個大盒子好神奇，里面有人！哦，還是好多人！”
“行吧。”
電視，他也沒時間看，曇花鬼若是感興趣，正好當個消遣，分散她的注意力，免得老撩撥他。
想到此，余墨從來沒有這么堅定過。
教。
必須得教。
豈有不教之理？
他感覺自己可以解放了！
頓時比曇花鬼還要激動。
“大法師，你怎么了？”
“是時候讓你感受一下祖國的美好，現(xiàn)代社會的福利了。”
余墨四處看了看，問：“遙控器呢？”
“？”
曇花鬼腦袋一歪，神色迷茫。
余墨解釋：“就是你打開這大盒子的小長方塊。”
“哦。”
曇花鬼明白了，不知從哪里拿出遙控器，交給余墨。
余墨接過，看著手中的遙控器，向曇花鬼問道：“你能觸碰到實物了？”
“專心一點，就可以碰到一些小東西。”
“以后就可以摔東西嚇人了。”
化妖確實不一樣哈。
余墨想著，聽見曇花鬼喚了一聲自己，看過去。
曇花鬼飄坐在沙發(fā)上，拍了拍沙發(fā)，讓余墨坐到她身邊。
只是距離很近，不足一拳。
余墨沒理由拒絕，坐下，離得有一臂展開的距離，曇花鬼挪動嬌軀，坐過來，腦袋很自然地靠在他肩上。
余墨遠離，曇花鬼挽著他的胳膊不放，緊貼相近。
“大法師，阿茹不會讓你走的！”
“你先把我放開。”
“不放！”
“放開。”
曇花鬼語氣任性：“就不放！”
“……好吧，算你贏。”
曇花鬼洋洋得意，像是為了彰顯自己的勝利，抱著余墨的手臂貼得更近，體態(tài)豐盈而美好，惹人遐想。
余墨都木了，心如老僧入定敲木魚，問道：“簡體字你能識別吧？”
曇花鬼有些猶豫：“我讀過書……可以識別。”
“……”
余墨想了想，準備起身離開，但曇花鬼抓著他不放，嘟著小嘴：“你還沒教呢，不許離開。”
“我給你拿個字典……”
“不要，我都認識。”
余墨又不得不坐下：“好吧……”
隨后，余墨邊操控，邊說：“這個是電源，現(xiàn)在按一下，就是關，這時候電視是沒有畫面的，再按一下，就是開……”
曇花鬼認真地聽著，欣喜的開口：“嗯嗯嗯，這個我知道！”
“這個是暫停，按下后電視畫面就會定格，再按一下就是播放……”
“哦。”
“這個是快進，不喜歡看的片段可以跳過，這個是快退，要是哪里沒看明白，可以退回去重看……”
“嗯。”
“吶，這個是返回，不想看了，可以調出來……這個是調音量的，覺得聲音大了就調小，覺得小了就調大，不過大晚上聲音還是小一點，促進鄰里和諧……這個是菜單……”
“啊。”
電視是網(wǎng)絡電視，已經(jīng)聯(lián)網(wǎng)，遙控器的按鈕很少，但余墨說得很仔細。
“這個呢……是電視劇。”
“嗯……它分一幕一幕，就和戲曲一樣，不過我們管它叫集……”
“這個叫電影……這個叫綜藝……這個是動漫……這個是……”
曇花鬼仰頭癡癡地凝著余墨的側臉，那專心致志的少年扭過頭，五官清秀中帶著一抹俊俏，深邃的黑色瞳孔如明鏡。
“聽懂了嗎？”
“聽懂了。”
曇花鬼點頭，沒有移開目光，少年的眼、少年的鼻、少年的唇，少年的一切像是一幅畫，好想珍藏，直到永遠。
余墨：“來，你調著試一試……”
教一個民國的鬼用電視……這感覺，有點微妙。
該說適應能力強還是學習能力出眾，曇花鬼學拿著遙控器按了幾下，就很熟練了。
她挑來挑去，選了一個電視劇，講述的是女主在如花似錦的年齡里以如花美貌遇到了如花美般男主這樣一個如狼似虎的愛情故事。
余墨覺得自己使命達成，再一次心安理得的起身離開，然后就覺衣袖被拉著。
“大法師，這是你第三次想離開阿茹了……”
曇花鬼眸是怨的，身是軟的，聲音是酥的，媚到骨子里。
“嗯……”
余墨拽了拽衣袖，曇花鬼也在發(fā)力。
商量道：“阿茹，你先看著，我去洗個澡。”
“……”曇花鬼的眼睛像是流動百年依舊潺潺能將人融化的春水，像是撒嬌又帶著一絲哀求：“能等會兒去嗎？”
這是什么表情？
不要這么看著我啊！
“哈~就一會兒啊。”余墨嘆了口氣，再一次坐了回去。
曇花鬼立馬轉笑，靠著余墨的肩，不愿他離開。
深夜，不管是屋里還是屋外，即使有電視的聲音，也顯得十分安靜。
就這樣一刻鐘后，余墨忍不住，輕斥道：“阿茹！”
曇花鬼圓溜溜的眼睛里滿是壞心思：“怎么了，大法師？”
“你把手撒開！”
曇花鬼把玩著他的五指，若有若無的交纏，冰滑而嫩細，總讓人惦記，移走前，還不忘在手心勾動一下。
搞得手心癢癢的。
余墨繼續(xù)老僧入定，默誦真經(jīng)，開口道：
“時間不早了。”
曇花鬼雖戀戀不舍，但還是放開了他。
余墨起身，囑咐道：“你想看什么就看什么現(xiàn)在網(wǎng)絡電視很發(fā)達……”
“嗯。”曇花鬼應了一聲，抱著雙膝，蜷坐在沙發(fā)上，心神聚焦在電視上，細鎖著眉，有些好奇般的入迷，又有些看不懂的樣子。
這畫面像是兩個時代的碰撞，民國生人看起了電視，其間數(shù)十年的滄海變化仿佛在這一刻交集在一起，讓人不禁感慨命運的造化弄人。
余墨想著，要不找點民國背景的老電影或是老電視劇先讓曇花鬼適應適應？
他詢問了一下曇花鬼的意見，出乎意料，但余墨又莫名覺得很合乎情理。
曇花鬼搖了搖頭，倔犟地道：“我看得懂。”
說罷又頷首，下巴抵在香膝。
不撩撥人的曇花鬼其實挺撩撥人的，極為美艷，就是一朵素白的花，芬芳馥郁，光彩照人。
“好吧。”
余墨也沒多問，先去浴室開了浴霸放熱水，再拿著衣物去洗漱。
為了保險起見，余墨在浴室門上畫了一道符。
覺得應該無事了，便脫衣淋浴。
可誰知，曇花鬼忽然穿墻而入，無助地說道：“大法師，阿茹……哇~”
她本想說電視看不了了，奈何眼前的景象讓她美眸一亮。
浴室中氤氳著水汽，朦朧又溫熱，余墨仿佛隱在霧中，頭發(fā)濕漉，身材勻稱修長，還有水滴淌落。
腹肌，人魚線，那腰，那肋，那手臂……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但還是好誘人噢！
好想把他吃掉！
按一般發(fā)展，這個時候被看到的人首先肯定會捂住自己的私處，再尖叫，大喊色狼。
但余墨有過經(jīng)驗，上次是真光，這次起碼還掛著一條內褲，便是詭異的平靜，臉上閃過一絲紅暈，擦著頭發(fā)沒好氣地道：“怎么了？”
“那個……電視不能播放了。”
“噢，等我擦干身子去看一看。”
曇花鬼眨了眨眼睛：“好。”
余墨擦拭著手臂，再擦拭胸膛與腹部。
曇花鬼直眼看著。
余墨眼一瞪：“還看？”
曇花鬼這才將目光移開，轉過身穿墻而去：“大法師你快點啊。”
待她走后，余墨擰干毛巾，掛上，該是熱的，臉上的紅暈迅速升到了耳根，頭頂冒煙。
哈茲卡西！
余墨反省自己，他居然覺得曇花鬼會走門進來！
客廳里，曇花鬼面色紅潤，支頤發(fā)笑，腦子里余墨的“香艷”畫面揮之不去，聽到浴室開門的動靜，立馬收笑斂容，乖乖坐著。
余墨穿得嚴嚴實實的，耷拉著拖鞋走了出來，剛出浴的少年，好像天國里不染塵埃的天使，有一層朦朧的光。
曇花鬼指著電視上付費購買VIP的畫面，告著狀地道：“就是這個，它不讓我看。”
還未等她說完，余墨已經(jīng)拿出微訊，掃描上面的二維碼，先登陸，再付款購買，他就成了VIP看客。
“好了。”
一頓操作讓曇花鬼非常欽佩，就想上前抱一抱。
欽佩可以，抱就免了。
余墨避開曇花鬼，淡淡地道：“之后是付費內容，花錢就能看了。”
電視又活了！
曇花鬼滿心歡喜的投入電視里的世界。
雖然沒抱到余墨有些遺憾……
余墨嘴角溫柔地上揚，心想：今兒晚上總算可以睡個安穩(wěn)覺了！
又叮囑了幾句，拉上客廳的窗簾，燈光調暗，余墨腳步都輕快了幾分，小蹦著回到臥室關上門，高興地揮了揮拳，關燈，飛撲上床，迫不及待地轉進被窩。
“啊……”
舒暢啊！
炁他都不想行了！
還是行了會炁，躺著刷了會手機，想起周六晚上還有約，心里就有些期待。
自然，這期待余墨按耐著，不讓其發(fā)芽。
攬著被子翻個身，打開度娘，搜索：
［和異性同學出去玩，玩什么呢？］
搜索結果第一條：
［和異性朋友出去玩什么，玩什么好呢？］
同學？朋友？
差不多了。
［1.去游樂場、卡拉OK等熱鬧地方］
游樂場？木陽市的確有一個，但離得學校比較遠，不考慮。
卡拉OK……兩個人去唱歌，場子會不會比較尷？
［2.最好叫朋友，這樣場面比較不會尷尬；也可以不要叫，可以度過甜蜜的兩人世界^v^］
哎呦，還真懂我嘿！
不過，朋友……
余墨能叫誰？
徐帆？
嗯……他估計會纏著林依依，不考慮。
甜蜜的兩人世界……
這個……余墨手顫了顫，忽視。
［3.如果叫，最好成雙，叫3~4對就好，不好太多，也不要太少］
3~4對還不多？這根本不可能好吧！
余墨往下繼續(xù)看，再就是餐廳、電影院、電競城、溜冰場、步行街等等。
電影院……對面商城七樓就是，只是兩個人去看電影……會不會太……那啥了？
這時候余墨腦子里閃過的絕不是大屏幕播放著愛情電影，暗處的小情侶你儂我儂的畫面。
翻著看著……一個［初次和女生約會去哪里玩比較好］的度娘經(jīng)驗出現(xiàn)在手機屏幕正中央。
余墨想點不想點。
約會……
這真的是……
有些害臊，像是要干什么壞事似的。
余墨蒙住了頭，有著某種神圣儀式，他按耐不住自己，手指點擊，打開新世界！
隨后，這一團棉被簌簌抖動，不知在干嘛。
與此同時，另一邊，嬌羞的女孩捧著手機，有意無意看見了［第一次和男生約會應該去哪里呢？］的搜茍問問。
心里砰砰的。
面色紅紅的。
耳朵燙燙的。
快到周六了，好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