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聽到的聲音可能只是回音。就像你在空曠的山谷大喊一聲所聽到的那樣。”陶醫生說道。“關鍵是你有沒有大喊一聲。你有沒有在呼喚某個人。如果真是這樣,你就不應該離開那家公司,也許你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
“一直以來我都有書寫小說的習慣。會不會是因為這個。”本來我是不愿提起這個的,當時突然覺得我所患的疾病會不會跟這個有關系。于是權衡利弊之下我決定向陶醫生坦白。
“沒想到你還有這種癖好。你寫小說一定是心里有話要說。你寫小說肯定有一個特定的傾訴對象。告訴我,你有沒有把寫小說當成在跟某人的對話?”
“這個我倒沒想過,我寫小說只不過是表達一下當時所思所想,并不知道會不會存在潛在的傾訴對象。”
“問題可能就出在這里,你可能在不知不覺中把寫小說當成了對某人的傾訴,而你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同意我的觀點嗎?”
“可能是我在無意當中做了那件事情。如果真是那樣,那我是不是要停止寫小說?”
“你最重要的問題是沒有跟身邊的人交流。這是擺在你面前的一道難題。寫小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沒有強大的毅力根本沒有辦法完成。當然如果你有能力,寫小說能夠成為對你對你們家的經濟支持。這是在你有能力的條件下。”
“我知道了陶醫生。可能問題就出在那兒。我會努力的。”陶醫生的意思是只要我能夠駕馭我的小說,其他的都不是什么問題。
“你這是典型的心源性疾病。只要心態擺端正了,你的問題自然而然就會消失。”
“我說你沒事寫什么小說,這下好了出事兒了吧。”我爸爸埋怨我,說道。
“我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我承認對于寫小說我不太懂。可這不能成為責備我的理由。我現在沒有任何收入,我就指望著寫小說賺點外快了。沒想到招惹上這種疾病。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你現在知道錯了。沒那個能力就不要學人家寫什么小說。你給我踏踏實實過好每一天。不要想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頭腦清醒點簡單點。這樣不是挺好的。非要去碰那些不該碰的東西。我真不知道你腦子里是怎么想的。天上不會掉餡餅,你還是恪守自己的本分,做些你應該做的,正確的事情。這樣也會讓我省省心。”
“對不起,爸。都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寫什么小說了。我一定好好做人,將來成為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其實寫小說也并不是什么壞事。只不過它需要花費人巨大的精力。你現在剛開始,還不懂其中的技巧。你可以邊寫邊積累經驗。慢慢地你就會習慣。”陶醫生說道。
“我還可以繼續寫嗎?可是我已經有些后怕了。”
“等你調整好姿態再寫,這樣比較不容易出問題。我覺得你還是喜歡寫作這門功課的。要不然怎么會寫到走火入魔。”
“醫生怎么說你就怎么做,我是不會限制你的。”爸爸說道。“相反的,我還會支持你。”
“你爸對你算寬容的了。換作其他人可能就是一頓毒打。”陶醫生說道。“沒事,這個世界那么大,你也許剛開始接觸到,比較陌生。等再過一段時間就會好起來的。如果你是真心喜歡寫作,那更應該堅持下去。”
“我都變成這個樣子了。還要繼續寫?”
“沒錯。這也許是你的生存之道。”
“我是有想過把寫作當成自己一生的事業。”
“那你可得想好了。”我爸爸說道。“這可是關乎你一輩子幸福的事情。”
“我想好了,無論發生什么,我都會堅持下去的。”
“那好吧,今天的診療就到此為止吧!”陶醫生說道。“我給你開幾副藥,你拿回去吃。自信些小伙子。你可以的。”說完陶醫生就起身走向藥房。
爸爸聯系那位司機,要他現在過來接我們。
“其實無論你做什么我都會支持你的。都怪我太粗心了,沒有及早發現問題,才會讓你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會客廳里就剩我和爸爸兩人。這是他和我說的心里話。
不一會兒,陶醫生回來了,手里提著幾包中藥。
“一日三次,飯后食用。每副藥可以煎兩次。”
“好的。陶醫生。”爸爸說道,接過藥來。“我叫了車,他還沒有過來。還得在府上多叨攪一會兒。”
“沒事。你們可以繼續在我家里面坐。你們遠道而來,我就應當給予你們方便。”
“你家孩子看起來挺單純的,又受過高等教育。將來肯定能發展得不錯。”
“哪里。我真的挺擔心這孩子的未來。他不擅長與人打交道,不懂得與人相處的重要性。我就擔心他以后會在這里跌跟頭。”
“你說的也有道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不如聽天由命。”
“咳,我正在為孩子的未來發愁呢。你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我就是放不下心。眼看著我年紀一年又一年增長,這孩子卻還不能完全獨立。想到這里,我就不由得心痛。我怎么養了這么一個不懂事的孩子。”父親掩面而泣。
“沒事的。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相信他也能夠找到屬于自己的生存之道。”
“話雖然這么說。可是我從他身上根本看不到希望。”
“你看為人父母有多難。”陶醫生對我說道。“所以你更加不能放棄,你要記住堅持就是勝利,不能輕言放棄。”
可是我哪來的動力。我無法找尋到活著的意義。這些我不敢說,我害怕我爸爸接受不了。
“我說你怎么這么不爭氣呢?”父親對我說道。“什么都不懂,教了還不上心。你這個樣子在社會上怎么混得過去。”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話。只能靜靜地坐在那里。
“事情都已經發展到了如今這種地步,你孩子已經長大成人了,你就隨他去吧。”
這時爸爸約的車到了。在大樓的門口停著。我爸爸支付完看病的費用,和我起身向陶醫生道別。
“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謝你才好,陶醫生。”我爸爸對陶醫生說道。“以后還有再勞煩您的地方,還望陶醫生海涵。”
“說這句話你就見外了。”陶醫生說道。“沒事,你們回去吧。”
“好的,陶醫生。那我們就不打擾了。我們走。”
“慢走。”
我和爸爸坐進了轎車里。我爸對司機說道:“師傅,我們原路返回。”
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剛剛和陶醫生的對話。我覺得我是不是跟他交代的太多了。有些事情還是不能隨便說的。我一直在召喚某人,只是我自己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一動作。那個被我召喚的人,聽到了我的聲音,并進行回應。這就是我聽到的聲音。
我聽到的遙遠的聲音啊,你到底是屬于誰的。我渴望知道那個答案。你到底是誰,我有在什么地方得罪過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管如何我已經意識到了那個聲音的源頭個體的存在。我能不能把那個個體給揪出來,就看我有沒有那個能力了。我最討厭被別人影響和操控了。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我還是出現問題,那可就不是我個人的問題了。如果問題還是不能夠得到解決,那我可非得要把那個躲在背后的家伙揪出來了。我說話算數,說到做到。就算要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死得清清楚楚。不到長城非好漢,不抓住背后的始作俑者,不死心。
是這么個情況,我的大腦頻繁得接受到來自外界的信號。我無法判斷這一信號的源頭。我是連同這一信號本身都排斥的。不知道是個什么東西。怎么把我欺負成這個樣子。我特別害怕有人從思想上影響我的生活。但是事情正在發生,我覺得忽略已經不能算策略了。于是,我就采取新的介導措施。我嘗試與其對話。這招到底管不管用,老實說我心里也沒底。但是,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只能咬緊牙關拼一拼了。
陶醫生給的藥,我按要求服用了。我覺得藥物的作用是一方面,關鍵還得看個人的素養。我現在正在爭斗當中,誰輸誰贏還不好說。要么我戰勝病魔,要么我繼續被它纏身。管他呢,我不怕。
我首先采取試探性的措施。我向那個聲音得源頭輸送了一句話。“你是誰,你要干什么?”但是那個源頭好像害怕我知道它的存在。一轉身前往另一個方向。我看著它遠去的背影,并沒有去追。對我來講,只要它離開了,就是一件好事。我犯不著為了它自尋煩惱。
它好像知道了我的什么秘密。每天踩著點出現。讓我好不煩惱。我覺得是它叨擾了我的生活,沒有它,我的生活會更加美好。我覺得,我的生活已經如此窮困潦倒了,再添上些個不干凈的東西,那就更加雪上加霜。
“你到底是誰?”我向那個聲音的源頭質問。
“你看得到我?”那個聲音回復。旋即消失不見。看來,它并不喜歡被意識到其存在的位置。有弱點那就好辦了。我只要對準那個弱點進行瘋狂打擊便可。我懷疑我是不是在做一件被禁忌的事情。希望不是。反正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現在不必擔心這個。我要做的就是,揪住那個聲音的源頭。把它連根拔起。讓那個聲音徹底滾出我是生活。當我記錄到這里的時候,我意識到哪里不對,只不過我沒有完全發現。我隱隱約約覺得我做錯了事情。既然如此,暫且放在一邊。等秋后再算賬。
我覺得我已經夠倒霉的了。我都已經有自殺的念頭,只不過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都已經準備放棄自己了。但是我并沒有付諸實踐,哪怕還有一丁點的希望我都不會選擇放棄。事情已經發展成今天這個樣子了,我不能讓他變得更加糟糕。
當天中午我們就回到家了。爸爸嘀咕了幾句就去做飯了。我也就順理成章的在家里吃了飯。這要擱平時,我都是在外面的餐館里面吃的。
吃完飯我就回出租屋里了。對于這個家,我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我覺得自己再待下去不合適。我已經長大成人,沒必要粘在父母身旁。當初做出決定要搬出去住的時候,我就給自己一計耳光,要讓自己記住永遠不能再依靠父母了。我必須說到做到。我把我的想法和父親交流了。父親同意我的想法和做法。可是,我租房的地方離家還是比較近的。我可以時不時的回老家來看望父母。每當我遇到不開心的事情的時候,我就會回來征求父母的意見。這世界那么大,總有一些地方我不能看得透徹。我不懂的事情還很多。面對這個紛繁復雜的世界,我可以秉持自己的觀點和態度。但也不會忘了給家里的父母親留一部分回旋的余地。這是我的生存之道。不論走多遠,我都不會忘記了我的出發點是在福安縣鳳港寮村。
當我回到出租屋的時候,鐘彥龍正在鍛煉身體。他趴在地上做俯臥撐。看到我回來了,他主動和我打招呼。“你回來了!你看我在家百無聊賴,只能鍛煉身體,解解悶。”
“你沒有去奶茶店上班嗎?”
“今天休息。”
鐘彥龍的身體非常完美,肌肉的線條感十足。我非常羨慕。
“我要是能有你一半的矯健就好了。可惜從小我的身體就不太好。”
“這副人類的身軀可是我千挑萬選得到的。”
“你從哪弄來這副身軀?”
“在我們星球上買來的。”
“你們星球還真是要什么有什么。”
“那是。我們星球的科技可比你們厲害。”
“都已經發達到可以進行星際旅行了,那能不厲害嗎!”我朝鐘彥龍揮了揮手,順道:“坐了一天車,我有點累了,我去休息一下。”說著,我便走向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