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水城，渾水小區，黑白楓家里，壓抑的氣氛讓人喘不過氣來，白水子和黑月鴿在餐桌前對坐，桌上放著一封信，信腳微黃，看得出有些時日了。

　　信的內容是這樣的：親愛的父親，母親，我已經悟道中期了，因為感受到了瓶頸，所以打算離開家里去放逐之地，如果你們回來了不要擔心我，放逐之地悟道者不過十數位，我還是很安全的。楓，第12年。

　　12年指的是黑白楓在這個世界上待的第12年，他們家都是用的這種紀年法。

　　今年是第19年，4年前他們發現他們在黑白楓身上施加的規則封印被從內部破除了，當時他們正在執行任務，沒能趕回來。

　　只有他自己能從內部破除，而要破除兩尊初生神的規則封印，要么就是突破了初生神，要么就是死亡。

　　“楓不是天生悟道嗎？，說不定他15歲就突破了初生神呢？”黑月鴿有些激動。

　　“嗯，或許吧。”白水子安慰道。

　　根本不可能啊，他在心中想到。

　　悟道之后就是合道，合道者與道相合，自身即為道，在這個境界已經突破了宇宙規則的束縛，但自身也僅僅只是道而已，想要更進一步，需要一尊真神以規則為引，將道則凝聚在心臟處，脫離自身即為道的狀態，變成道是我的工具的狀態，最后將道則升華為規則，這才算是初生神。

　　因為有真神指引的這個關鍵步驟，而真神只有神域有，所以所有的初生神都有記錄在案，白水子在回到這個世界之前去了一趟神域的檔案室，結果是，沒有！

　　“我們就待在家里，等他回來。”

　　“嗯，都聽你的。”

　　……

　　樹林中，一輛馬車停靠在原地，馬已經掙脫韁繩跑了，車夫坐在那里，左胸處有一個大洞，鮮血凝固在那里，陣陣寒氣夾雜著一絲絲金色靈力從洞口處散發。

　　“楓，為什么要殺他啊。”“靈”空靈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傷心。

　　“不為什么。”

　　“哦，知道了。”“靈”沉默了一會兒，“我們現在去哪？去干什么？”

　　“去渾水城，參加今年的學院報名。”

　　“學院？那是什么？”

　　“學習的地方。”

　　“會有新的人嗎？”

　　“會。”

　　“那你要不要交幾個朋友？或者找個對象什么的。”

　　“你為什么每到一個地方都想去交朋友。”

　　“因為一個人很孤獨啊。”

　　黑白楓愣了愣，繼續往前走。

　　“嗯。”

　　“你還沒回答我呢，交不交幾個朋友？”

　　“不。”

　　“那對象呢？”

　　“也不。”

　　“誒……一個人多無聊啊。”

　　“不是有你嗎？”

　　“我就一靈體，又不能陪你玩。”

　　“說說話就夠了。”

　　“真搞不懂你為什么對人這么冷淡。”

　　“因為我不想牽扯太多。”

　　“哦，因為遲早要離開這個世界，所以不想有太多牽扯是吧，老套路了。”

　　“……”

　　“小說看太多對腦子不好，那些寫小說的多少都沾點，升級換世界什么的都是假的。”

　　“真有一個神域。”

　　“嘶……你得妄想癥了？都說了對腦子不好，你怎么就不聽呢？”

　　“小說都是你在看好吧。”

　　“咦？好像是的誒，那我的腦子不會壞掉吧。”

　　“沒關系，用我的腦子就行了。”

　　“那不行，你都得妄想癥了。”

　　“……”黑白楓沉默了一會兒。

　　“神域是真的存在，我們爸媽都去過。”

　　“誒，也就是說你是真的覺得自己遲早要去神域，就不用牽扯太多？”

　　“不是的。”

　　“那為什么嘛。”

　　“因為……我不配。”

　　“……”

　　“……”

　　一路上他們再沒有說過一句話。

　　走到一處山坡上，他停了下來，這里已經可以遠遠看見雄偉的現代都市，渾水城了。

　　“小靈。”

　　“嗯？”

　　“之前的那個問題，我為什么殺那個車夫，是因為他起初載我是為了送我去匪窩劫財。”

　　“嗯，我就知道哥哥不會無緣無故殺人的。”“靈”很高興，不只是哥哥沒有無辜殺人，還有她覺得哥哥不像以前那么冷淡了。

　　“你可真是善良呢。”

　　“是嗎？”

　　……

　　普通的電動桅桿，普通的電動柵欄普通的門衛室，普通的石板上寫著幾個不普通的字：混道學院。四個金色大字散發著靈力波動，讓人無法無視。

　　人流之中，黑白楓看了看四個大字，又看了看空無一人的門衛室。

　　“這學院的防備這么差的嗎？”“靈”同樣看到了空蕩蕩門衛室，忍不住吐槽。

　　“可能因為報名所以不需要看門了吧。”黑白楓猜測到。

　　學院的建筑分布非常奇怪，大門前是主道，主道旁一左一右是兩座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方形建筑，再往前走才是大操場。

　　黑白楓順著人流來到大操場，中心是一座巨型石臺，8名老師擺成一排坐在石臺上，每名老師旁都有一個黑色石柱，上面時不時顯示一些數字，大都是在30以下，也會有31，32這樣的數字顯示在上面。

　　龐大的人流分成八股，就算一秒一人也需要許久才能走完。

　　太陽西斜，黑白楓等了幾個小時，終于等到了他測試。

　　測試他的是一個光頭老師，大概1.7m的樣子。

　　“手放石柱上。”

　　黑白楓伸出右手放在石柱上。

　　“姓名。”

　　“黑楓。”

　　“哥哥不是叫黑白楓嗎？”“靈”有些疑惑。

　　“從今往后，只有黑楓和白靈，我們不再是兄妹，只是朋友。”

　　“為什么？”白靈有些緊張，她覺得哥哥想和她斷絕關系，不要她了。

　　“我不想再與過去有牽連，我們雖然不再是兄妹，但還是朋友，你不用擔心。”黑楓似乎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不想和父母有牽連嗎？雖然我不太明白，但我相信哥哥。”

　　“叫黑楓。”

　　“嗯，楓。”

　　光頭老師瞟了一眼石柱上的19，在桌子上的本子上寫下了黑楓的名字。遞過一張彩色卡片。

　　“明天再來進行二選。”

　　“知道了。”黑楓轉身離開。

　　“楓，我們今天住哪啊？”

　　“就住酒店吧。”

　　……

　　翌日上午，紅日東照，黑楓重新回到大操場，看向石臺。

　　還是那八個老師，還是那個隊形，但石柱變成了水晶柱。

　　當有人將手放在水晶柱上，水晶柱會發出光芒，大都是金色的，但有亮有暗，有時會發出其他顏色的光，甚至圖案，比如黑白相間的龍，整體是紅色中心卻是白色的光，不斷變化甚至變成物質的光等等。

　　“白靈，幫我把道則封印了吧。”

　　“好。”

　　因為黑楓來得很早，所以很快就輪到他了。

　　“卡片。”

　　黑楓將彩色卡片遞給面前的光頭老師，沒錯又是他。

　　光頭老師檢查了一下手中的卡片。“姓名。”

　　“黑楓。”

　　“把手放在水晶柱上。”光頭老師飛快地翻看著昨天記名字的本子。

　　黑楓將手放在水晶柱上。

　　水晶柱散發出金色光芒，光芒照亮了整個操場，天空都被染成了金色。

　　臺上其它七位老師齊刷刷轉過頭看著手放在水晶柱上的黑楓，眼睛里卻有些遺憾。

　　人群之中，其他人都看著天空中的異像，有一道目光卻透過金光落在黑楓的身上。

　　“找到你了。”一個女人喃喃自語。

　　“這才是有靈氣有能力的人。”光頭老師一本正經地看著黑楓，沒有笑也沒有過多的贊許。

　　“明天中午公布結果。”

　　“知道了。”

　　……

　　翌日中午，學院外。無數人站在電動柵欄前，黑楓也在其中。

　　“楓，學院是怎么公布結果的啊。”

　　“用靈力在學院上空凝聚名單。”

　　“那會不會很壯觀啊。”

　　“可能吧，不過我覺得可能還沒有你幫我悟道壯觀。”

　　“不會吧，這學院這么氣派，肯定很大氣。”

　　“說不定呢？”

　　“肯定不……”白靈話還沒說完，學院上空金光一閃，一行名單出現了，黑楓兩個字赫然在列。

　　“……”

　　白靈不想說話而且還想用孤獨與毀滅之劍給這個“大氣”的學院一劍。誒？孤獨與毀滅之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