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農場,沿著隧道一直向下,到達了一處未完工的巢穴,墻上還沒被污泥完全抹平,廢棄的鐵架子相互勾連,稍有不慎就會把腳卡在里面。
幾只鼴貍被拍了拍,慢吞吞晃著屁股甩著尾巴走了,
“來吧,該練練了。”青面獠牙的僵尸招了招手,腰間的鏈鋸長矛閃著寒光。
“太歲你這幾天不是應該在清醒者堡壘嗎?”
王馨镅抄起一節鋼筋充當棍子劈向太歲左肩,帶起尖銳的破空聲。太歲后撤半步,右手食指精準點中她麻筋。
“手腕抬高。”太歲側身閃過后續橫掃,“這種能一直存在的夢境需要錨點,現在還不穩定,我去也幫不上忙。“
棍影驟停。王馨镅喘著氣看向自己顫抖的手,虎口被反震力撕開血口。
“中樞警衛的制式脈沖刀長97厘米,慢的一秒也能刺兩三下。”太歲用腳尖挑起地上一截鐵鏈,鏈環叮當撞響:“你揮棍的弧度太大了。”
王馨镅改握反手棍,佯攻下盤后突然上挑,這次瞄準太歲咽喉。
“眼睛。”太歲的鏈鋸長矛始終未出鞘,矛柄格擋時震飛鋼筋。“別看我的動作——你反應不過來,學會看肌肉的收縮,這都教了好多回了。”
王馨镅抓起地上的一塊爛泥扔了過去,緊接著又是一塊鐵板,她伏身突刺,卻又中途轉身,整根鋼筋只剩尾端留在手里,旋轉著橫掃太歲的腿部。
破碎的地面咬住了太歲,他的一只腿被卡在了鐵架的縫隙里。
“這才像樣,以前那種畏畏縮縮的找機會的打法是什么玩意,用進攻逼破綻。”矛柄擊中王馨镅側腰,力度控制得剛好讓她跌進鐵架之間。“有進步,但是你光顧著進攻了,卻忽略了防守。”
“最近看了本書。”血從王馨镅嘴角滲出,她突然吐向太歲面門,雙腿絞向對方脖頸。“講刺客怎么刺殺的。”
“那看來你是學懂了,刺客是高歌著刺王殺駕的義士,不是擇機噬人的毒蛇。”
太歲跳起,轉身,讓王馨镅的雙腿纏住他的腰,然后向后倒下,壓在她的身上,矛尖懸在她的咽喉前。
“比之前強多了。”太歲收起長矛,“過幾天方舟的重力系統會調整,到時候去工業環帶D區的找我。今天先這樣。”
是夜
“浮生半日”奶茶店。
玻璃門推開,手繪的狗狗風鈴叮咚作響。
王馨镅把裝著防護服的包擱在掉漆的木質吧臺上,熟稔地蜷進靠窗的老位置。門外凄冷的路燈透過染色的玻璃,在她發梢鍍了層毛茸茸的金邊。
“老規矩?”店主從畫架后探出頭,一頭深棕色的波浪卷發隨意的扎成丸子頭,寬松的衛衣沾著靛藍與赭石色塊,散發著松節油的香氣。
“半糖,多加冰。”
奶鍋咕嘟咕嘟泛起甜香時,六七只毛色各異的狗從不同角落拱出來。“凍梨“叼著空奶茶杯當球耍,“喬治“趁機把腦袋擱在王馨镅膝頭。她撓著狗耳朵輕笑:“你這店該改叫寵物咖啡館。”
“咖啡太苦了,還是奶茶好。”店主把琉璃杯推過來,杯壁凝著細密水珠,“新品試喝,荔枝青檸撞奶。”
冰涼的甜潤在舌尖化開,王馨镅望著對方畫板上未完成的畫——壁爐溫暖的燃燒,穿著黃襯衣的女孩靜靜的抱著邊牧。
店主順著她視線轉頭,柔軟的筆觸在紙面游走,畫中的邊牧吐出舌頭。
“小狗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教會我什么是愛的物種。”
熱可可多擠了一圈奶油,她手捧著溫熱,靜靜地看著滿墻的畫作。
店主戴上耳機,玻璃門開合間,晚風漫了進來,卷走只言片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