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云龍一笑:
“比起遺孤營,這些人,你殺的吧?!”
用下巴指了指一地的尸體,長孫云龍面露猙獰,笑道:
“身為元帥之孫,你胡作非為,知法犯法,居然明目張膽的殺我東廠的人,真是不可饒恕,來人!給我拿下!”
南靈皺了皺眉頭,一刀一劍已是握在手中,隨時準備廝殺。
刀是名刀:霸刀。
劍是名劍:青水。
“給我上!”
一揮手,兩騎策馬奔向柳笑,南靈沒有多言,默默的擋在他的身前,一位體格健壯的太監,倒提著一柄長槍,面目猙獰一夾馬腹,加速前沖。
南靈微閉眼眸,劍意凝聚在青水寒劍之上,那無名的太監,面露邪笑,舉起長槍想捅南靈一個透心涼。
可惜,這個老太監,還是小看了柳笑的貼身侍女,這個一向不愛多言的女子,是典型的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類型,她曾在司馬府邸,只是一眼,就悟到了無劍老祖的三分劍意。
悟到劍意,修為自是水漲船高。
南靈已是地級初期。
下一刻,微瞇的眸子,猛的睜開,青水劍光一閃,那名老太監連痛哼的聲音都沒有發出,就連人帶馬,一劈為二,血濺當場。
抽回青水,老太監的尸體,倒在血泊。
眨眼工夫,另一個太監,已是近在咫尺,借著馬勢,提起手里的長矛,抬手就往南靈的胸口刺去,喝聲道:
“找死!”
不見南靈如何發力,抬臂一揮,手中的霸刀,如一道驚虹,凝聚成一道森寒的氣息,朝著另一個太監削去,刀鳴,發出了虎嘯龍吟之聲。
“霸刀!!”
懂行的,全都倒抽一口冷氣。
“居然是,任天行的霸刀?!”
單憑一刀的虎嘯龍吟之聲,眾人就能斷定,這是霸刀!而且是,當年名動天下的任天行的霸刀,提起他,在天罡帝國的名聲,還不算響亮。
可若在蠻荒之地,可謂無人不知。
當年風雪,天罡,離陽交戰的時候,處于三國中心地帶的蠻荒,成了涂炭生靈的戰場,死人無數,蠻荒百姓,生不如死。
終于,戰火燒到了霸天城,那一日,一位背縛一刀一劍的白袍老人,傲立于霸天城外,以一人之力,拒三國之軍。
霸天城乃是兵家必爭之地。
任天行一刀一劍,一人守城,三國之軍,也不能前進半步,他仗劍而立,四周盡是死人,尸骨累累。
他一人擋下三國之軍,半日有余。
氣機消散之際,他閉上眼睛,面帶微笑,喃喃自語道:
“我任天行,掌管霸天城五十年,高山流水,百姓無憂!如今,就算是死,也不能讓你們三軍進城,禍亂霸天城的一個百姓!”
任天行深吸一口氣,袖袍一甩,青水劍,化為數千柄青劍,倒插進霸天城周圍的大地。
最后,任天行抬手一揚。
驟然間,霸刀分為數千道劍意,每一道劍意,都水到渠成的灌輸進青水分化的青劍之中,一縷縷凌厲劍氣,如通靈犀,顫顫巍巍,哀鳴不止。
老人小聲呢喃道:
“背劍匣的黃老怪,做為你的師兄,我這個霸天城的掌教,當的還算夠資格吧…”
曾與老黃一戰,擋下劍招九十九,劍匣十三柄飛劍盡出,也僅輸老黃半招的任天行,含笑而逝。
臨死之際,一座劍陣,一氣呵成。
三國之軍,望而卻步!
霸天城,也免去了戰火之苦。
……
如此的風流人物,怎會跟南靈有關?
長孫云龍想不通,也懶得想,他此時,垂涎三尺的盯著眼前的妙齡女子,就差擦掉淌出的口水了。
南靈與他對視一眼,一陣作嘔,大皇子奇丑不說,身材還臃腫,那一身的肥肉,隨著馬匹的晃動,而不停的顫抖。
大手一揮,長孫云龍獰笑道:
“這個娘們不錯,先給我綁了!”
柳笑笑了笑,問道:
“你想搶我的女人?”
大皇子咦了一聲,肥胖的身軀,微微前傾,笑道:
“你的女人?勾欄里那么多的小娘們,還不是誰先看到,就是誰的,老子跟你不熟,念在本皇子還不算生氣,你該干嘛干嘛去,我也懶得跟你計較。”
柳笑殺機暴漲,但還是面帶微笑。
見柳笑不言,他白眼道:
“柳少爺!念在父皇與你爺爺的交情,你放心,我不虧了你!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今兒,我搶了你的女人,回頭你去后宮,那里的宮女任你挑選,怎么樣?”
……
遺孤營外。
在十八老字營中,若是有人問:
哪個老字營,最是英雄!
眾將,必會異口同聲。
先登營,先登之后,再無英雄。
十六將士守城關。
……
哪個老字營,最擅計策。
破甲營。
黃河口一役,十九歲的校尉,于一凡以七百鐵甲,在落煙坡設伏,配合林斗成,斬殺流竄敵寇七千多,破甲營,無一傷亡,堪稱天罡有史以來的戰場奇跡。
懷陽一役,于一凡親自指揮破甲營的五千甲士,在懷陽口擺下奇門八卦陣,以兵家陣法,擋住離陽三萬大軍,不能前進一步,為顧衛青拖來戰機,立下頭等戰功!
后來,滅山越,平匪寨。
破甲營,善用計謀,身經百戰。
一向都是死人最少,立功最多。
也有后世歌頌:
落煙坡下,千古風流人物。
談笑鴻儒間,敵寇灰飛煙滅。
……
可若是問起,老字營最不怕死的。
那死字營,當之無愧!
當初以亡命之徒,建立起來的死字營,皆是死囚,山賊,河盜,營中的人,無一例外,都是十惡不赦的人,也是沙場炮灰的代表,一向都是哪里最險,就被派去哪里。
那時候,這些亡命之徒的統帥,就是錦帆賊,楚英虎,他也是綠林中人,殺人無數不說,也沿江劫富濟貧,后被柳青山感化,成為了死字營的校尉。
一有戰事,必身披重甲,一馬當先。
北海口一役,柳風揚,洛春華戰死沙場,當楚英虎殺出重圍,帶著死字營趕到的時候,二人在山丘般的尸堆上,杵劍而立,已是沒了氣息。
萬般理由,他都懂。
但是,他自認為,一直愧對柳家,愧對那位曾在北海口,以五百甲士破陣的巾幗洛春華,愧對殫精竭慮的柳青山,更愧對白衣兵圣柳風揚。
他的萬般愧疚,全都回報在柳笑的身上,他跟少爺的言語不多,交集不多,可是,他發自肺腑的喜愛那個孩子,哪怕他浪子回頭,甚至單槍匹馬的殺進司馬府邸,能夠御劍數千柄。
可在他的心中,總覺得他是一個孩子,需要他的照顧,等哪天,少爺能夠獨擋一面,成為了朝中翹楚后,他定要去戰死沙場,來給當年北海口一個交代。
在死字營的鐵騎,已經能夠看到遺孤營的時候,這個一向殺人最多,受傷最重的猛將,突然轉頭大聲道:
“諸位,若少爺有難,當如何?”
三千鐵騎齊聲怒吼:
“死戰!”
臨近遺孤營,楚英虎高聲道:
“抽刀!”
死字營,鐵甲錚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