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已經到了西華林后才告訴姜暖的。

　　一下飛機，南方特有的熱濕氣息鋪面而來。

　　秦若是最不喜歡這種氣候了，她蹙著眉，掏出手機給姜暖打電話。

　　“人呢，來接我。”

　　姜暖被嚇了一跳，她正躺在宿舍“渡劫成仙”呢，接到電話后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狠狠擼了一把臉：“去哪接你？”

　　……

　　“不是我說你，你就為了男人，能成這樣？”

　　秦若見到姜暖的那一刻就沒忍住吐槽，要不是在出租車上，到底還有個司機在，秦若也不會忍到下了車才數落姜暖。

　　“不是因為他。”

　　二月底的天氣，姜暖穿了件厚厚的軍綠色棉襖，頭發已經長到肩下了，也沒扎，帶了個卡其色的鴨舌帽，灰頭土臉的，整個的頹廢女青年。

　　“走，我先不去你學校了。”

　　秦若蹙了下眉，拉著姜暖去路邊攔了輛出租。

　　“去哪？”

　　姜暖精神不是很好，語氣淡淡的，聽起來好像隨時要暈過去。

　　秦若心里又氣又可憐，看著姜暖半天沒說出句完整的話。

　　要是被簡文知道，姜暖才上了一年大學就變成這樣子，就以她那個性子，那個叫蘇淮的鐵定能被揍得站不起來。

　　“去吃飯。”

　　秦若滿心的怒火，在見到姜暖的那一刻也必須得忍住。

　　“哦。”

　　姜暖揉了揉肚子，目光發直：“確實餓了。”

　　秦若雙手環胸，往后一靠，撇嘴道：“你還知道餓。”

　　倆人一起去吃了頓火鍋。

　　姜暖吃到一半忽然停住了筷子。

　　看著服務員上來的一盅清酒，愣住了。

　　“我喝的，你干嘛？”

　　秦若知道姜暖酒量不好，所以這盅清酒是她給自己點的。

　　但是她不知道，酒這個東西，牽扯到姜暖和蘇淮最后的記憶。

　　“嗚嗚嗚，秦若……”

　　姜暖嘴一撇，嚎啕大哭起來。

　　周圍人的目光都移過來。

　　秦若愣了一下，丟下酒杯立馬跑過來抱住姜暖：“怎么了，怎么了？”

　　姜暖沒有說話，抽泣著不知道嘀咕著什么。

　　但是奇跡般的，秦若好像有點懂了，她拍著姜暖的肩膀，哄道：“沒事沒事，哭吧哭吧，哭一頓就好了。”

　　她哄著姜暖，然后扭頭勸走多管閑事的看戲的人。

　　“去去去，姐妹倆好久沒見了，我家妹妹太激動了。”

　　姜暖雖然心里傷心，眼睛哭得發澀，但是耳朵沒聾，她的手抱的更緊，躲到秦若懷里哭。

　　到底是認識快四年的姐妹，在她這里，姜暖可以肆無忌憚地放肆。

　　“秦若，我想出國了。”

　　她在這個學校沒有辦法待的，所有人都知道她曾經是蘇淮的跟屁蟲，現在這樣鬧，她覺得自己沒有辦法面對這些人。

　　“出，想出就出唄，反正姐不缺錢。”

　　秦若把姜暖的臉從懷里巴拉出來，鄭重其事地看著她：“但是我希望你不是要做逃兵才離開的。”

　　姜暖這兩天也想了很久，她們專業有一個針對本科生的出國交流項目，國內讀兩年，國外兩年，畢業后拿國內外院校的雙證。

　　現在就開始預報名了，然后大二的時候要學習雅思以及把國內本科階段的課程修完。

　　研修課程在東校區，離這里不是一點半點的遠，幾乎就是城市的兩個角落。

　　姜暖想去，從前是不舍得蘇淮，如今，她只想為了自己。

　　“我不是逃兵。”

　　姜暖木木地抬頭，看著秦若的眼睛：“我想變的更優秀，去更廣闊的地方。”

　　只有讓自己不斷變優秀，才不會被過去的人，過去的瑣事所羈絆住。

　　人在懷念過去，永遠是因為現在不夠美好。

　　她不要。

　　秦若抬手搭上姜暖的發頂，溫柔地歪頭：“好，姐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