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石鋭凝疑惑地問道。
“我想起來了!就在前幾天,胡師哥他給人家打造的一對(duì)銀鐲子份量不夠,我爹爹發(fā)現(xiàn)里面摻了錫,就把他狠狠地罵了一頓,還說再有下次就將他趕出去,斷了師徒關(guān)系,他跟我爹有仇!”
“他們兩個(gè)都住在哪里?”
“不遠(yuǎn),他倆住在一個(gè)院里,一共兩間房,他們一人住一間,就在南邊那條街上,離此步行也就一刻鐘的時(shí)間,那個(gè)院子也是老爺?shù)摹!敝軏屨f道。
石鋭凝略微思索了一下問道:“昨天發(fā)生了什么事,怎么你家老爺那么晚了還在書房里?”
“這個(gè)我就不清楚了。”周媽搖了搖頭。
“你呢?”
“我也不知道。”李曉玲同樣搖了搖頭。
“不過昨天下午老爺似乎很生氣,也不知道是為了什么。”周媽又補(bǔ)充到。
“哦?你怎么知道他很生氣?”
“昨天下午我出去買菜回來,就聽見老爺在書房里大聲地說話,像是在訓(xùn)斥誰,吃完飯的時(shí)候也是沒給他們好臉子看。”
“他們?還有誰?”
“就是胡明權(quán)和洪金成啊!”
“他們也在這里吃晚飯的嗎?”
“那倒不是。”
周媽搖搖頭道:“只不過昨天是小姐的十六歲生辰,他們兩個(gè)就留下來一起慶祝了。”
“他們是什么時(shí)候走的?”
“吃完了晚飯他們就回去了,大約是在戌時(shí)左右吧!”周媽想了想。
“周媽、師妹。”此時(shí)一名俊朗的小伙子走了進(jìn)來,看上去完全是一臉愕然的表情。
“洪師哥。”李曉玲打了聲招呼,抱著小貓迎了過去。
“等等,你知道我一碰到貓渾身就起紅疹。”洪金成雙手?jǐn)[了擺,后退了兩步。
“哦,我忘了。”李曉玲彎腰將小貓放在了地上。
“白雪,自己玩去吧。”李曉玲推了推小貓,白色的小貓懶洋洋地走開了。
“師妹,發(fā)生什么事了?”小伙子走到了李曉玲的身邊,小聲地問到。
“洪師哥,我爹他……”說著話李曉玲又忍不住哭了起來,搞得洪金成一時(shí)手無足措,不知該怎么辦了。
“你叫什么名字?”石鋭凝緊盯著洪金成問到。
“回大人,小人名叫洪金成。”洪金成小心翼翼地答到。
“你是李順章的徒弟?”
“是師傅的二徒弟,這位捕爺,出了什么事嗎?”
“你師傅他昨天夜里被人用箭射死在了書房內(nèi)。”石鋭凝緊盯著洪金成的臉,捕捉著他臉上每一個(gè)細(xì)微的變化。
“什么!?”洪金成似乎完全被驚呆了,整個(gè)人就像是被電了一下,身軀猛地一震。
“師傅~~~”他仰頭大吼了一聲,隨后便哭著跪在了地上。
“頭兒,這就是個(gè)普通的人命案子,不歸咱們管。”一名捕快附在了石鋭凝的耳邊小聲嘀咕道。
此時(shí)李順章的尸體被兩名捕快從書房內(nèi)抬了出來。
“李老板?李老板在家嗎?商行怎么還沒開門……”外面響起了一聲男子的呼喚。
“去把人帶進(jìn)來。”石鋭凝一擺頭。
“這……”
進(jìn)來的是一名年輕的男子,一身勁裝,質(zhì)地高檔,一臉的目中無人。
當(dāng)他一看到地上的尸體后,立刻驚得呆若木雞,整個(gè)人都傻了!
“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這么早來這里做什么?”石鋭凝緊盯著他,目光如電。
青年的神色很快便恢復(fù)了鎮(zhèn)定,有些傲驕的說道:“我叫王瑜,乃是趙王府的總旗護(hù)衛(wèi),興州后屯衛(wèi)老軍高正是我舅舅!你又是誰?”
“趙王府?”
石鋭凝嘴角一翹,扭頭沖著剛才的那名捕快道:“這下歸我們管了。”
“你來這里做什么?”
“你管得著么?”王瑜一臉的不屑。
“天捕府問話,照實(shí)回答!”石鋭凝一聲厲喝,伸手向他出示了自己的腰牌。
“天……”王瑜剛才的囂張氣焰立刻萎縮了下去。
“說!你來這里做什么?”
“我……就是來找李老板聊天的……”王瑜小聲嘟囔道。
“聊天?一大早跑來聊天?你覺得我的智商可以被你侮辱一下是嗎?”石鋭凝的聲音變得陰冷起來。
“不不!”
王瑜雙手連擺道:“我只是閑來無事,這才……”
“你剛才不是問商行怎么沒開門么?”
“這……”
“不說是吧?可以,來人,將他帶回天捕府問話!”
“遵命!頭兒!”兩名捕快大步走向了王瑜。
“別!我說!我是來取貨的!”王瑜招的非常痛快。
“取貨?什么貨?”
“這個(gè)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是趙王府的貨,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王瑜低著頭小聲說道。
看到他這副驚慌失措的模樣,石鋭凝心里十拿九穩(wěn):這家伙心里有鬼!
“走!咱們?nèi)ド绦校瑤退∝洠 ?p> 石鋭凝當(dāng)先出了銀鋪,邁步朝著“李記商行”的大門走去。
“怪了,盧敏怎么還沒來?”石鋭凝掃視了一下那個(gè)茶棚,眉頭就是一皺。
商行的門開了,一干人等魚貫而入。
不遠(yuǎn)處的街拐角內(nèi),一雙眼睛正在偷偷的盯著他們,正是前來赴約的盧敏。
十輛馬車整齊的排在商行的后院內(nèi),車上的箱子原封未動(dòng)。
“這不就是昨天青屏山莊護(hù)送過來的那十輛鏢車嗎?怎么沒卸貨?難道說……”
他的猜測立刻得到了證實(shí)。
王瑜指著那十輛馬車小聲道:“就是這批貨了……”
“打開看一下!”石鋭凝手一揮。
“不行!”
王瑜立刻伸開了雙臂,擋在了眾人的面前。
“這可是趙王府的貨,誰敢私自察看?”
“還真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啊!”石鋭凝心里一陣?yán)湫Α?p> “天捕府敢!”石鋭凝冷哼了一聲,猛地一揮手。
既然頭兒都下令了,其他人還管那個(gè)?
幾名捕快立刻上前拉開了王瑜,唐毅斌更是快人一步,大步走到了最近的馬車旁邊,二話不說便掀開了一個(gè)箱子。
滿滿一箱子的甲胄!
大明律例:私藏甲胄,形同造反!
十大車的甲胄啊,這能裝備多少士兵?
石鋭凝的臉色陰沉的可怕,緊盯著王瑜道:“怎么回事?”
“這個(gè)……我不知道!”
王瑜胡亂地?fù)u著頭道:“我只是奉命前來取貨的,至于到底是什么貨,我一概不知!”
“不說是嗎?有地方能讓你開口!”
石鋭凝冷冷地一笑道:“來人……”
“別!我不去天捕府……”
王瑜臉都黃了,雙腿打著哆嗦道:“我可以說,不過此事關(guān)系重大,我只能跟你一個(gè)人說。”
“這個(gè)要求可以滿足。”
石鋭凝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跟我去外面的店鋪里說吧!”
臨街店鋪內(nèi),石鋭凝屁股剛一碰到椅子,就被王瑜的一句話給驚得蹦了起來!
“趙王想要謀反。”王瑜用幾乎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
“什么?你再說一遍!”
“趙王想要謀反!”王瑜吧聲音提高了幾度。
“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我舅舅高正告訴我的。”
“高正?他不過就是個(gè)后屯衛(wèi)老軍,趙王謀反此等大事,他怎么可能知道?”石鋭凝緊盯著王瑜,目光如刀。
“是這樣的,如今皇上病重,由太子代理朝政,而司禮太監(jiān)黃儼黃公公一向與太子不合,靖難之役時(shí),黃公公還曾將朱允炆勸降太子的密信偷出獻(xiàn)給了皇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