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炎舞剛剛結束冥想,就聞到了一陣陣米香和肉香混合的奇特香味。
她從床上一躍而起,感受著冥想帶來的充沛精力。驚喜的發現自己的彈跳力出現了很大的增強。整理好衣物,她懷著激動的心情沖出了房間。
看著喜氣洋洋的女孩,坐在桌子旁翻閱草藥書的戴銀微微一笑,輕輕地用葉子書簽將書本夾好。
“快去洗漱,今天早飯做了肉粥。”
戴銀轉身進入廚房,輕輕熄滅爐火,取下被小火熬制濃稠的肉粥,抓了一把新鮮取下的細嫩小蔥,切成細細地蔥絲,將其和肉粥攪勻,用粥的余熱燙熟了小蔥。
看著碗中那半融化的米粒伴著星星點點的肉末起起伏伏,夾雜著輕微的蔥香,炎舞胃口大開,一連喝下了三大碗。
按著微微隆起的小腹,炎舞慵懶地倚靠在椅子上。即使覺醒了魂力讓身體素質大幅度提升,她也有些吃撐了,
就在這時,炎舞感覺到一股暖流出現在了丹田,魂力在體內的流速也在不停地加速,她感到自己的身體都輕盈了幾分。
“我給你準備了訓練服,放在你的衣柜里了。”
戴銀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囑咐道,
“今天我要在外面給你和藍雨晨上課,我現在去和李老頭商量個事,給你半個小時時間消食,半小時后在門口等我。”
來到李榮樺家的門口,戴銀剛敲了一下門,一張老臉就從昏暗的門縫中冒了出來。
李榮樺沒好氣的瞪了一下戴銀,比了一個禍害的口型,強行把語氣壓平,悶悶地說了句。
“進~來~吧~。”
無視了語氣中的不滿,戴銀一臉笑意地接受了他的邀請。
剛剛進屋,銀就注意到了空氣中浮動的那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
“早飯吃的不錯嗎!”
李榮樺徑直無視了這句話,戴銀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說起了自己的教學安排。
聽到戴銀要帶兩個孩子去鎮子外訓練,李榮樺皺起了眉頭,帶著幾分狐疑地盯著戴銀。
“你不會是想支開我,趁機拐走兩個孩子吧?”
兩人用看傻子的眼神彼此交流了一會兒,最終一致決定,無視上一句話。
時間到了,戴銀站在門口,滿意地看著兩個孩子。
炎舞的訓練服是白色的修身的上下裝,帶著些許的粉色描邊,顯得非常干練。
而藍雨晨身著一身灰色的勁裝,用布條扎緊了袖口和褲腳,看上去更加穩重。
戴銀滿意的拍了拍手。
“很好,今后的訓練就按這個節奏,我會給你們吃飯后留半個小時的時間進行消食,充足的營養和適當的消化能提升會減少訓練的負擔。我不希望你們推遲早飯,那會兒打亂我的教學計劃。”
“今天的訓練地點在鎮子外。作為熱身,跑步前往!”
“我不禁止你們使用魂力,不過,我建議你們最好控制自己的魂力使用。”
“現在,列隊,出發!!”
結束了訓話,戴銀轉頭就跑,而炎舞和藍雨晨也緊跟而上。
但很快,戴銀開始提速,而路面也漸漸變得崎嶇不平。
戴銀分心打量,兩個孩子在被落下一段距離后,就開始調用魂力,速度緩緩地提了上來,不過終究是剛剛覺醒武魂,經驗不足,魂力的浪費還是很嚴重。
他準備給這兩個孩子上一課,直接轉身,將自身的魂力壓倒了五級,用倒退的姿勢,在他們面前開始領跑。
兩個孩子驚訝地看著他,為了讓他們看的更清楚,戴銀額外調動了魂力,讓自己的魂力流動軌跡顯現出淡白色的路徑。
兩個孩子看到這一幕,知道了他的意思,開始笨拙地控制魂力進行模仿。
不過兩個人不虧是先天魂力八級的天才,短短的幾分鐘就模仿得像模像樣。雖然魂力的控制還是有所遲滯,但是消耗速度大大下降。
當兩個人的魂力消耗到剩余三成左右時,他們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銀用來打拳的那座滿是藍銀草的峽谷。他思前想后,還是覺得這塊沒人愿意來的地方最適合作為他的訓練場,
“好了,站好,我來說一下接下來的幾天你們要學什么。”
兩個呼吸沉重的孩子聞言,立刻并排站在一起,全然不顧頭上冒出的汗珠。
看著他們兩個一臉嚴肅的樣子,戴銀滿意地點了點頭。
“魂師是什么你們應該已經知道了,你們現在只是沒有魂環的魂士,只有在魂力達到十級后通過狩獵魂獸,得到魂環,獲得第一個魂技,才能稱自己為魂師!”
接著,戴銀話鋒一頓,眼神有力地盯著兩人。
“不過這些事關魂師,魂環,魂技和有關的魂獸的知識對你們來說是次等重要的!我之后會慢慢教給你們,這些知識的學習將伴隨你們的成長逐漸增加”
“而現在我要教給你們的,是魂力的基本認知。”
說道這里,戴銀下意識地拉高了語氣,
“作為先天魂力出色的人,你們的天賦有著沖擊封號斗羅的資格,所以,你們要為自己的未來打好基礎!”
“當然,這是我總結的理論,或許不合你們的認知,不過,你們先感受一下,高階魂師的氣息。”
說罷,戴銀運轉魂力,兩黃兩紫三黑七個頂級魂環從他身上浮現出來,叢生的藍銀草從他的左手纏繞而上,散發著可怕的氣息。
兩個孩子竭力打起精神,感受著那種強大的威壓,竭力控制著自己的腿不要發軟而導致自己摔倒。
當兩個孩子快要撐不住時,戴銀收回了魂力的威壓,將自身的魂力壓制到了八級。
“現在讓你們看看純粹的魂力控制。”
戴銀開始打拳,這部拳法叫做云手,也是他唯一掌握的拳法。
拳法這種東西在魂師中并不罕見,在戰場的殘酷環境下,魂師們開創了各種配合武魂的拳法、劍法等戰斗技巧,以便在魂力相近的戰斗中獲取更大的優勢,或者是實現特殊的目的。
隨著拳法的推進,兩個人驚訝地感覺到,整個峽谷中出現了一陣陣風,隨著魂力的催動,風越來越大,飛速的圍繞著戴銀流動。
風漸漸開始卷起一些沙石,兩個孩子不自覺地壓低身體,感受著那股撲面而來的巨大力量。
但站在風眼中心的戴銀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他的長袍下擺并沒有被風吹起,只是隨著身體的移動微微起伏。
收招,風止。
看著兩個孩子眼神中的越越欲試,戴銀又露了一手,他將魂力凝結在指尖,沖著一旁的巖壁一轉,就扣下來一塊拳頭大小的石塊。
經歷簡單的消磨,兩個圓型的石片出現在他手中,一塊上面刻著一叢生機勃勃的藍銀草,另一塊上刻著一只活靈活現的跳鼠。
他將這兩塊石片分別交給炎舞和藍雨晨。
“這兩塊石頭你們拿回去,什么時候你們能輕易將這上面的圖案刻在一片薄到能輕輕彎折的石片上,你們的魂力控制水平就足夠沖擊七環了!”
兩人鄭重其事地將這塊精美的石刻收了起來,戴銀憑借展現自己的實力,成功在兩個孩子面前樹立了威望。
接下來,銀先讓他們進行體能訓練,之后將自己削制的細長石條交給了他們,讓他們嘗試將用魂力包裹這個石條,讓它能夠在指尖轉動而不碎裂。
而他則坐在一旁,取出自己帶來的草藥書,隨手從石壁上削下來一疊方正的石片,將魂力凝聚在指尖,一邊看著草藥書,一邊在石片上寫寫畫畫。
時間就在這種石頭的藝術中緩緩流逝,到了傍晚,兩個孩子的魂力和體能大量消耗,而午飯,戴銀只給了他們每人兩個滿是藥香味的飯團。
現在他們又累又餓,但是戴銀沒有放過他們,讓他倆跟著自己走回去。他想看看著兩個孩子的意志。
望著天上偏斜的太陽,兩個孩子倔強地跟了上來,不同于來時,歸去的路更加崎嶇。
所有用腳丈量的路,都會肆意扭曲時間,看著周圍沒有變化的景象,兩個孩子的腳步漸漸慢了下來。
汗水漸漸突破了眉毛的束縛,沖進了眼睛里,在刺痛下,兩人不斷地眨著眼睛。
但他們都在沉默地堅持著,竭力睜大眼睛,盯著前面的身影,孩子是感性的,有著一種年輕的,極度情緒化的可愛。
此時此刻,他們沒有像衰老的生命一樣尋找什么可以舒適放棄的借口,而是毫無理由地固執著。
很快,疲勞感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麻木,當堅持到了一定程度,人就會忘了怎么放棄,現在,兩個可憐的孩子的大腦已經近乎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他們的雙腿在執行大腦最后的指令,繼續跟著前面的身影走。
就在他們幾乎進入昏迷時,中午吃下的飯團開始起作用了,一股清涼的氣息開始在身體的經絡上流轉,消除著肌肉中的疲勞,而戴銀也暗暗地催動魂力,漸漸托起了兩個孩子的身體。
就這樣,當太陽的余暉從天邊消失后,他們終于回到了紫竹鎮。
當大腦感知到熟悉的環境后,兩個孩子最后的一絲緊繃的意識也斷裂了,徹底陷入了昏迷。
來迎接的李榮華直接竄了過來,扶起了兩個孩子,神色復雜地看著戴銀,嘴唇一番蠕動,最后只蹦出了三個字——“夠狠的。”
不過戴銀的回應只有滿臉的無所謂。
他們來到了院子里,讓雇來的人幫忙,將兩個失去意識的孩子浸泡在了早已準備好的紅褐色藥液中。
看著兩人緊繃的表情漸漸舒緩,兩人把他們連同木桶放回他們自己的房間里。
將所有的瑣事忙完,兩人在院子里開始就著月色享用晚餐,慶祝第一次合作的成功。
戴銀取出了自己精心收藏的食材,做了一道燜燒雞肉,在上百種草藥的芳香下,燜燒至金黃酥爛的雞肉擺在盤子上,隨著越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美麗的油光。
老李頭也取出了自己釀制的麥酒,琥珀色的酒液散發著麥子的清香。
配上著用白黃相間的珍貴鑲金米煮成的米飯,這桌只有兩人的酒席顯露出一股低調的奢華。
兩個人就這么坐在院子里,一邊欣賞著月亮,一邊品嘗著美食,相顧無言。
終究還是李榮樺作為老人,沉不住氣,打破了沉默。
“這就是你的洗髓法!還要把人先累個半死,從哪里學來的?”
戴銀咽下口中的麥酒,從容回答。
“沒什么,我自己通過他們兩個的身體素質和我研究過的草藥方案選擇的,對剛剛覺醒魂力的人最為有效。”
說著,他稍稍出神,仿佛想起了什么,頓了一會兒后繼續說道。
“而且他們不是這套洗髓方案的第一個使用者,你放心吧,這是一個已經證明成功的方案。”
戴銀帶著幾分詭異的笑容盯著李榮樺,有些期待他繼續追問,李榮樺自然是不會做這與墳頭動土無異的挑釁。
看著這個老不死明智地放棄了繼續追問,他不由得感覺有點失望,徑直換了個話題。
“洪七,葛梗,奇心蓮……嘖嘖,都是夠年份的好藥啊!沒想到你倒現在這個地步,家底還蠻厚的——!”
李榮樺索性無視了這句話,極其僵硬地夸贊著戴銀的廚藝
“說實話,雖然你吃東西加糖地行為很沒有品味。你做的菜倒是很好吃,難怪你把自己的藥鋪取名‘百味居’,你一開始真的不是打算開飯館?”
戴銀就當他是再夸獎自己了,微笑著接受了稱贊。
就這樣,兩人幾次嘗試搭話都是不了了之,戴銀也開始覺得無趣。
于是,接下來的時光,這次聚餐就進入了聚餐這種事最無可避免和無關緊要的環節——推杯換盞和賓盡主歡。
喝了幾杯麥酒,李榮樺感到戴銀身上的氣息越來越不對勁,接著醉酒的名頭,踉踉蹌蹌地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戴銀看著滿桌的杯盤狼藉,坐在桌子前一動不動了許久。
突然,他猛地蹦出了一句話——“看樣子,是該回去一趟看看了!”
他起身回屋,思考著明天的教學計劃,明亮的月光將他腳下的影子拖得很長很長~就像是一條游走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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