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誣陷,打入大牢
隨即,一隊的侍衛緊隨其后,將蠱惑眾人的年輕人和沈溪團團包圍起來。
而后,那小侍衛說道,“張武,男,因當街殺了人,被打入大牢,不日前越獄。把他抓起來,明日午時,當街斬首!”
狂熱的人群頓時嘩然,原本圍上來的人群,瞬間后退了好幾步。
而后,那小侍衛又看向沈溪,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沈溪,平日張揚跋扈,陛下憐你老邁,不予處罰,可你不思悔改,竟然搶了林御醫的功勞,來全你神使的名號!
徐興,澤茂,告訴大家,那藥是怎么來的!”
聽到熟悉的名字,沈溪不由得蹙眉,而后就看到有兩個年輕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其中一個很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而后朗聲道,“大人,那藥分明是我們師父做出來的,這老神婆從我師父那里騙來了藥,居然謊稱是她自己向神靈求來的。可是神靈早就隕落了,那座崩塌的神殿,還有麥城的災難就是證明!
這個老神婆,只是不舍得神使的地位和尊崇罷了,陛下都允了她一生富貴,可她居然還不滿足!還妄想著蠱惑民眾,對陛下不利?哼,若是沒有陛下親臨,這麥城早就是一座死城了!”
底下的民眾無比肅靜,原本狂熱的面龐上,此刻全是茫然和遲疑。
有的人眼巴巴地看向沈溪,期待她說些什么,不管是否認或者承認,總要給他們一個確定的回應。
而也有些急性子,已然怒罵道,“瑪德,我就覺得哪里不對,以往神使哪里出來招搖過!神靈在時,神使尊貴受人尊崇沒有問題,可若是神靈已經隕落,她就該隨之歸隱才對!還出來這么招搖,不是存心騙人么?”
“可她畢竟是神使!萬一神靈只是沉睡,她還會再醒來呢?”有人遲疑地道。
“神使是由神靈指認的,神使之所以是神使,是因為神靈承認才是。你們不要本末倒置了!”
“好了!來人,把她帶下去,聽候陛下發落!若是有人質疑,”小侍衛掃了一眼底下的民眾,一字一頓地冷聲道,“那就隨這老神婆一起,去侍奉那已經隕落的神靈吧!”
當即便沒有人再多說一句話。
而已經有人上前,抓住了沈溪。
此刻的沈溪心里滿是驚疑,她不知道徐興和澤茂為什么要這么說。
明明她在林御醫那里幫忙時,他們兩個還很乖順,可是轉眼便把一口大鍋扣在了她的頭上!
“我要見厲賀宸!”沈溪看向小侍衛,頗有些氣惱地道。
“陛下會見你的,帶下去!”小侍衛說著,已然轉身,“都散了吧,若是再聚眾鬧事,那就得蹲牢房了!”
“轟”地一下,廣場上瞬間就變得空曠起來。
只余下那尊一人高的神像,在陽光的照射下,依舊熠熠生輝。
知府衙內的地牢中。
沈溪被丟進去后,他們便離開了,任憑沈溪怎么喊叫都無濟于事。
沈溪無奈,掃了一眼周遭,陰冷潮濕的地牢里,難聞的氣息撲面而來,躲無可躲。
不多時,厲賀宸來了。
依舊是冷峻的少年模樣,只是看向她時,多了一抹輕嘲。
“厲賀宸,你怎么能出爾反爾?你明明說過,只要我幫了你,你就會放過我的!”沈溪怒聲質問。
厲賀宸卻是冷冷一笑,緩緩走近她,隔著牢房嫌惡地掃了她一眼,隨后便別開了目光,輕嗤道,“孤是這么說過,孤本來也打算不跟你計較。可是今日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若你是孤,又會如何?”
見沈溪不說話,他頓了頓又道,“孤也不是冷血的人,若是你愿意改名換姓,隱藏身份,孤允你呆在深宮,一生富貴。可是今日,你必須死在這里。”
“這是一瓶假死藥,”厲賀宸拿出一個白瓷瓶,從地牢的縫隙丟進去,“明天之前,孤等你的好消息。”
看了一眼厲賀宸離去的身影,沈溪蹙眉看向那小白瓷瓶。
小巧精致的瓷瓶內,靜靜地躺著一顆褐色的丸藥,圓滾滾的,像極了糖豆。
假死藥,這真的是假死藥么?沈溪遲疑著,不太敢嘗試。
若這是假死藥也就算了,可若不是,她豈不就死了?
厲賀宸的話,她還是有那么一絲絲不敢信的。
畢竟,他才剛剛派人誣陷了她,把她關到了這里。
然而若是不照做,厲賀宸豈不是會真的殺了她?要不要賭一把?賭贏了活一條命,賭輸了,便徹底死在異鄉……
她踟躕許久,終究下不了決定。
眼看著夜色漸深,黎明將至,她咬咬牙,再次撿起那個小白瓷瓶。
將里面的丸藥倒在手心,剛打算吞入口中,只聽得“唰——”地一聲,一道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她耳畔擦過!
若是再偏一點點,就貫穿她的腦袋了!
她嚇了一跳,幾乎是瞬間從地上彈起來,驚惶地四下張望。
“誰?誰在那兒!”
沒有回應。
就在她以為那個藏在暗中的刺客不會出現時,一個黑影從角落里走出來,黑巾蒙面,身姿窈窕,然而裸露在外面的那雙眼睛,卻是分外地冰冷。
“神使,你不認識我了么?”那人影冰冰冷冷地說著,手一揮,地牢里原本堅實的鎖具應聲而落,碎裂了一地。
沈溪仔細看了一眼那黑衣人,她沒有一點印象,她應該不認識這人的。
可是這人的話,卻分明是認識她的。
此刻牢門已開,可是沈溪卻沒有走出去一步,眼前這個人不知敵友,此刻她甚至希望厲賀宸能夠出現。
雖然厲賀宸同樣不是好人。
“你也是來殺我的么?”沈溪警惕地看著黑衣人,淡聲道。
“看來你是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黑衣人突然嘆了口氣,那雙冰冷的眸子莫名閃過一絲憐憫,而后她欺身上前,趁沈溪還沒反應過來,瞬間劈暈了她。
漆黑的牢房內,瞬間空無一人。
而黯淡的夜色中,巡邏的侍衛依舊安靜地巡邏,似是未曾發現任何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