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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途歸處

第四十五章: 夜色中顫栗

迷途歸處 薩喬 3453 2021-06-16 14:47:48

  成臣在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并沒有跟西格瑪聯系,而是訂了次日的機票,然后背上行囊獨自走上羅馬的街頭。

  他對西格瑪的喜歡從未終斷過,可是西格瑪與日行相處得也算不錯,他不能放縱內心深處對她的渴望,介入到他們的世界中,給他們制造迷茫!

  日行能做到讓她從家族里面走出來,讓她到羅馬來學習,說明他對她的喜歡是建立在尊重與自由之上的。

  喜歡一個人,并不一定要在一起,看著她幸福快樂的生活也是一種滿足!而且愛情也不限于某一種模式,瑞雪的出現讓他有過短暫的心動,那么一定還有別人,也可以走進他的心中!即使曼菲曾說過,瑞雪也是西格瑪的替身。但瑞雪依然有自己的特質與氣質!

  在羅馬,他漫無目的的走著!這是一個獨特而古老的城市,不用刻意的體會,深沉與厚重的氣息撲面而來。可是時間有限,他何去何從卻是個問題?

  他站在陌生的街道,四周環顧,作為一個游人,他目前有兩種選擇:

  第一、去自己最想去的地方

  第二、信步由僵去隨意一個地方

  對于羅馬最熟悉的場景莫過于古羅馬遺址與斗獸場!他決定在路邊找了一個本地人出去頻繁的小餐廳,為身體做好能量儲備后,然后叫車直接去了遺址公園!

  到那里后,發現令人振奮的事——斗獸場就在對面。

  眾所周知,古羅馬大部分遺址被掩埋在地下,眼前所能見到的有凱旋門、神柱、神廟、會堂、元老議事堂,盡管這些只是古城的一部分,但已然使人感受到古城的氣勢和宏偉。枝繁葉茂的五針松立在千年的廢墟之間,自然的色彩與古樸的建筑形成絕妙的對比,充滿生機,無半點荒涼之感。

  爬上遺址的山坡,可以看到西南處的斗獸場。斗獸場是羅馬最具地標性的建筑之一,曾是角斗士們性命相搏、死囚們與餓獅苦斗的地方。人世代謝,人們在歷史的記載使自己不被時間遺忘,天荒地老而后,替他們立傳的還有山坡上的遺址廢墟,遂感覺到人生的渺小與短暫。

  他佇立于山頭,累了就讓枕著行囊躺在山地,山靜人幽,他忘了心中那些起伏與丘壑,體會到無牽無掛的自由!

  就在他快要睡著的那一刻,聽到背包中手機的鈴聲將他帶回現實,是西格瑪。

  “成臣哥!”她的聲音活潑輕快。

  “西格瑪!”

  “你的聲音怎么那么奇怪?”記憶中他的聲音一直很溫柔,這一次聽他這么冷淡的呼叫自己的名字,竟然有一種失落沙洲的惆悵。

  “怎么?”他將背包背上,找到一個臺階坐下,一邊拿著電話,一邊用手在自己臉上摩挲幾下,好驅走疲憊,讓自己從廢墟中醒來!。

  “你的聲音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剛差點睡著了,可能是聲音還沒醒過來!”他莞兒一笑,想必是恍惚了。

  西格瑪聽到他的笑聲,似乎又找回了過去的溫暖,她開心的說:“我剛跟瑞雪聯系過,她說你到了法國啦!”

  “嗯!”

  “你現在在哪里?”

  “現在?”他猶豫了一下,他現在就在她的城市,雖為她而來,但他不打算再去見她,正準備悄無聲息的離去。

  “成臣哥!”西格瑪見他良久為未做聲,不禁疑惑起來。“你到底怎么了?”

  “沒什么,我今天剛好在羅馬!”

  “羅馬?”西格瑪驚呼起來,“你怎么不通知我?”

  也許是無法避免的遇合,兩人約在西班牙廣場。經久未見,她的頭發似乎比過去長了一些,面龐也清瘦了一圈,面部的菱角與輪廓似乎更強了。

  西格瑪在瑞雪那里聽說他到了歐洲本來很開心,當知道他在羅馬的那一刻,卻卻陷入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正值黃昏,夕陽將所有的光輝不遺余力的撒下來,緋紅、赤金的云霞特別唯美!他們漫步到廣場噴泉的附近。

  這座噴泉是一條半淹在水池中的船,噴泉的水從船的四邊慢慢溢出,但是整座噴泉幾乎和街面一般高,感覺船身將沉入到西班牙廣場,但噴流而出的小水柱發出悅耳動聽的嘩嘩聲,十分別致有趣!

  “你看,這就是著名的破船噴泉,這么漂亮可愛的噴泉怎么叫破船呢?”感謝這清脆歡樂的水聲,似乎驅趕了兩人之間隱藏的不快,西格瑪心情突然變得靈動起來!

  “聽說也叫『天堂之舟』。”

  “嗯,坐一下吧,這個地方還是蠻不錯的,至少這水聲像一曲美妙的音樂,讓人的感情流動了起來!”她靠著噴泉,以45°角側身而座。。

  成臣默默地以同樣的姿勢坐在坐她對面。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撲面而來,西格瑪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緊張。

  “你什么時候回去?”西格瑪終于問出了,她第一個想知道的問題。

  “明天下午!”

  “是不是我不打電話給你,你不打算聯系我?”她微笑著問,然而眼底寫滿的失落與難過刺疼了他的心,他從來不知道,她也在意他!他內心一陣難受,這種難受是一種無法宣泄與表達的關注與共情。

  他看著她,笑了一下!他的感情,他對她的感情對她來說,也許只是這天堂之舟上一個雕刻的花紋,可有可無!不被理解的愛意,注定是開在黑暗中的小花。他要怎么回答她呢?還是別說了!

  突然,在廣場突然涌現出好幾個小花童,其中一個小男孩拿著一大束玫瑰花出現在他們面前,看著他,用智嫩的聲音問道:

  “能幫我買一枝玫瑰花送給女朋友嗎?”

  他不是問要不要買,而是問能不能幫他買,此時不買,好像不近人情。

  他尷尬的拿出錢,選了一朵最大的紅玫瑰。

  小花童拿著錢開心的跑向了別處,他拿著那枝紅玫瑰站在那里,尷尬的問道:“不知道能不能送給你!”

  西格瑪猶豫了一下,伸手拿住那枝玫瑰輕輕嗅了一下。

  “謝謝!哦,對了,聽說你在法國,怎么突然到了羅馬?”

  “過來看一個朋友!”

  “過來看一個朋友?”西格瑪心里剛掀起的一點點興致與愉悅感瞬間又沒了。“原來我連你的朋友都算不上!我連你到法國的信息都是瑞雪告訴說的。”

  說著,她突然委屈起來,看她不開心,轉身要走的模樣,他追了上去,拉著她。

  “不是的!”

  “這確實很令人傷心,你不用安慰我了!我以前從未將你當成外人,此刻你卻沒有將我放在心上!”她別過頭。

  天色已經垂暮,他看著燈火中,因失望她略顯蒼白的面孔,突然很自責——這失望是因他而起的,致使他忘記了跟自己的約定。他連忙說:

  “不是這樣的,西格瑪!你知道,我一開始就是最看重你的,當然我沒告訴你只能說明我很混蛋,但事實確實與你說的相反。我來歐洲的時候十分興奮,第一感覺就是我能見到你,這也是我來歐洲的第一個周末,我昨晚就飛過來了,在我來這邊僅僅只是為了見你,但最后是我覺得,如果我肆無忌憚的出現在你面前,指不定又給你造成困擾,所以——當我從飛機上下來的那一刻開始,我又退縮了!”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出了久藏心中愛意,只是將喜歡改成了看重,這不至于讓她感到難堪。

  她臉卻倏忽之間紅透了,這一翻話,雖不至于太露骨,多少滲透著一些曖昧的芬芳,她開始后悔自己喋喋不休的追問,她轉過背,卻不小心讓玫瑰枝上的小刺扎到手指,這花童怎么沒有刮掉枝干上的刺就拿來出售了呢?

  成臣聽她的嚶嚀聲,跑道她前面,拿起她的手指一看,一縷鮮紅的血液滲透出皮表結成顆粒。他不加思索用唇輕輕含住。

  西格瑪臉上的紅暈彌漫到了耳際,一股觸電般的感覺席卷全身!她嚇得趕緊將手抽出來。

  成臣也后悔自己的冒失。

  “對不起,太心急了。”

  她聽著他的道歉,怔怔的出神。

  夜深了,廣場上的人潮漸漸散去,留下來的都是一對對熱戀中親密的情侶。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一股難言的尷尬。

  “太晚了,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她點了點頭,領著他向自己所住的方向走去。成臣并不知道她住在那里,跟著她進入一條街區。隨著不斷的深入,里面的燈火越來越暗!他不免對她平常的出去擔心起來。

  “這里太暗淡了!”

  “嗯,我晚上不怎么出來!”

  西格瑪在一棟紅色的公寓樓前停了下來。他知道她已經到了。

  他用手撫了撫自己的后腦,說:“你先上去吧!”。

  她微笑著點了點頭,慢慢走了兩步。

  他在猶豫要不要送她上去。他克制著自己內心的沖動——看著她掩映在裙擺褶皺中的小手!

  “啊!”西格瑪突然驚呼一聲,眼看就要從樓梯上摔了下來,他這才毫不猶豫的跑上樓梯將她抱在懷里,在他低頭的那一刻,也不知道是誰先吻到了誰,他們的唇瓣顫栗的碰到一起。西格瑪說不出內心的感受,她有點迷亂、羞愧,但很快別過頭,忍著疼迅速跑了上去!

  這致命的顫栗讓兩人各自陷入不同的猜想!

  在返回酒店的途中,成臣并不知道自己是否走錯方向,事實上他并不想那么快到達目的地,他沿著來時的路徑又走回西班牙廣場,在他們走過的地方,夜色似乎還彌漫著玫瑰花的迷人芳香。他不知道那個蜻蜓點水的吻意味著什么,可是身體那觸電般的感覺讓他意猶未盡,在街頭流連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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