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入沐二公子的眼,但還是飛蛾撲火一般接近他。
很久以前,她就在想,如果有一天她喜歡上一個人,就把對他的歡喜訴諸于口,如果可以,就連他給悲傷都是可以當做歡喜。她的心上人,他的喜怒哀樂,她都感同身受。
小蘇這個傻姑娘還是不能清晰的感覺到沐涼城對她的喜歡,沐二公子對她的心思,像煙花又不像,像的時候燦爛熱烈,霹靂啪啦;不像的時候最討厭,只敢在心里怒放,卻不輕易吐露,只待有朝一日,一舉點燃。
她不知道,在沐涼城這里,縱然世間有美人風光萬千,可他眼里的山間皎月只有她一個。
他也曾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低語“傻丫頭,我眼中最美的風景,無非是你我二人,共覽山河風月。”
只不過這些,她通通不知曉。她只是做了一個個夢,夢里暗無邊際,但他是太陽,溫暖和煦,無上榮光。
燕子塢中的平靜到底也沒有持續多久,那是一個初夏的季節,小鏡湖里荷花開成一片的時候,沐二公子帶著小蘇在湖上賞玩夏日景致。
身邊也沒有那個叫阿景的人,也沒有跟一個婢女,更沒有沐府的武士和劍客。
湖上煙波浩渺,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幾尾錦鯉躍水而出,砸在船頭,小蘇大笑著拍手“阿城,阿城,你快看啊!”
他只來得及叫喊一聲“阿鳶小心!”
剛抬眼,轉身,眼前的一切就變了。
浩渺到靠不到岸的小鏡湖,湖水深不見底,這葉小舟上卻站著陰森森如地獄來的鬼魅。
“鬼婆婆!!!”
她笑:“姑娘,難為你還記得我這個老太婆!”
小蘇的眼睛看向沐涼城,白衣少年衣袂飄飄立于船頭,面上依舊是和煦暖如朝陽的笑容,“婆婆真是好久不見,涼城可是思念婆婆得很!”
“廢話真多,沐二公子,把紫蓮玉交出來,我放你們一條生路,不然我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
她要用毒嗎?可是舟行水上,單靠武功,肯定是難敵沐涼城。小蘇轉身看向船艙,那桌子上擱著她的劍。
“小姑娘,你不要看了,剛剛你已經碰到這鯉魚的尾巴沒有?呵呵呵……你看看你的手。”小蘇朝著少年一笑,“別擔心,我沒事,阿城我真沒事。”
“你對她做了什么?你到底……”
“臭小子,你沒想到吧?沐家二小子,你機關算盡,費盡心機,騙得我去藥王谷找風倩倩偷紫蓮玉,我沒撈著好,自然這回新仇舊恨一塊算!”
“別人只當這小姑娘是個幌子,真正的紫蓮玉在藥王谷風倩倩手中。誰也沒想到呢?居然是她。你把真正的紫蓮玉放在這個小姑娘身上……臭小子,我真是低估你了。”
她如一只黑色蝙蝠一樣凌空飛起撲向小蘇,有恃無恐的冷笑,沐涼城手上的留香劍翁然出鞘,卻沒敢出手。
“怎樣?沐二小子,怕了?臭小子,你也有今天這樣猶豫不決舉棋不定的時候?你倒是動手啊?看看是你的留香劍快還是我的藥快,我會讓你生生世世都別想看到一個完完整整的蘇璃鳶。
“忘了告訴你,是尸首不完整噢~沐少俠,你要好好想想啊!哈哈哈……”
“拿出來吧!紫蓮玉我的耐心有限已經等不起了,沐少俠。”
“好!我給你,你把阿鳶的解藥給我,我們一樣換一樣。”沐涼城垂下手中的劍,朝著小蘇緩緩走過來。
那險惡老巫婆站在那里搖頭冷笑,她從來不知這是世間情為何物,也不明白時間有這東西勝過功名利祿和身外一切。所以她冷笑著看沐涼城走向小蘇,摘下她身上玉佩。
她說“你們真是蠢,所以難怪總是輸給我。贏我更不可能!”
沐涼城摘下小蘇頸肩玉佩:“阿鳶,你有沒有事?一定要忍著,我絕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死,我保證,我沐涼城一定不會讓你出事。”
那華光璀璨的紫蓮玉被他握在手中,他說“解藥,阿鳶的解藥呢!”
毒谷鬼婆婆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瓶子,鮮少有感情流露的人目光之中也漏出了一絲悲憫:“沐涼城,你一世英名,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