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俠不必自責,”藥王谷的風姑娘抬起頭看著小蘇,“毒谷鬼面七婆婆的毒,世間就沒有幾個人能躲得了,這次本想借助二公子能從她身上找到那本制毒秘經我也好拿回去研究對策,沒成想讓她跑了。”
“說來我們應該多謝少夫人,您來這里是幫助二公子嗎?”阿景將那白衣扶出去,一邊感激的笑著對小蘇說“公子說毒谷鬼面太陰險惡毒,不讓我們就近跟著,原來約了少夫人事先在此……”
藥王谷的風姑娘攙扶著小蘇,聽阿景一口一個“少夫人”叫著小蘇,她凝目打量小蘇半晌,才說“姑娘師承何人,是阿城的未婚妻,怎我未聽他說起過你?”
風雪瀟瀟之中一匹胭脂馬神駿異常,此刻我的小白馬正躲在那匹胭脂馬身后抖落身上的積雪。
小蘇放開風姑娘的手,她或許并不記得三年前她和她的師傅曾經上過一次若霞峰那時的風姑娘已經有天下學醫之人難以企及的非凡醫術,更加讓她記憶深刻的是當時她年紀尚小,還和師姐們練劍的時候,看見師傅陪她們上若霞峰山頂采摘草藥的那種羨慕。
師傅說,我若霞峰何時也能出現一位可以和沐二公子相媲美的人。
想到此處,小蘇臉色漲紅,為怕別人懷疑到這是自己內心深處波濤洶涌的愧疚,她只好說“這天氣可真冷,長安到底比不過江南,一下雪就要凍死個人。”順帶搓一搓臉頰,轉過身去看小白馬。
“風姐姐誤會了,景大哥也誤會了,我是誤闖到這里,恰巧遇到了二公子,所以……我以前見過風姐姐,我是若霞峰眉輕衣,師傅門下的弟子,我叫蘇璃鳶,我們還是就此別過吧!若是公子醒了,”小蘇望向那白衣少年的方向,“若是沐二公子醒了,就請代璃鳶說一聲謝謝。啊!不對,是說一聲,對不住。”
騎上小白馬掉頭離開時小蘇仿佛在逃跑,已經顧不上今夜會淪落到何處棲身這種小事,想想在破廟之中,受辱之前自己大言不慚,不對,那番慷慨激詞“我是沐涼城的人,我是沐涼城的未婚妻。”
小蘇實在是沒臉見人,只好把頭埋到這漆黑的夜色之中瘋狂的一人一馬不著方向的逃跑,蒼天啊,大地啊,沒有比這更讓人丟臉掉份的事情了。
你說你撒謊吧,你不撒個實際的,非找一個不可能的人。你找吧,還好死不死的撞上人家本人,還在人面前謊話連篇,大言不慚,自己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人家還幫了自己,自己還恩將仇報毀人清譽,簡直就是一個無情無義的白眼狼,也怪自己太單純,混江湖還是涉世太淺,容易上當受騙。師傅說的也不錯,人在江湖多歷練一下,才能有經驗。
那一夜,小蘇是過得渾渾噩噩,風雪交加的夜晚她是在長安城中溜達了一圈,一直焦灼到天亮。小蘇是懷疑自己應是在那惡毒的鬼面婆婆的毒藥后留下了病灶,這病根讓她現在在以后無數的長夜輾轉反側,總會想起那天在破廟大殿里的白衣少年,他那銳利的目光和掛在唇邊的笑,他說……真是蠢得不可救藥。
他還說“對少夫人溫柔點,阿景。”
當窗外的桃花開了,長安街道上的人也多了起來,城中覆蓋的積雪也已經消融的差不多了,而正因為人群密集,小毛賊也如雨后春筍搬在朱雀街西巷和東巷多了起來。
后街賣香包和花簪的何大娘說“阿璃,如果捉到那賊,記得給我多給那人倆巴掌。”又解釋道“阿璃啊,你大娘我平日擺一天的攤兒也賺不了幾文錢,被偷了一盒胭脂就丟了幾天的本錢。”一邊說,還一邊掏出幾盒茉莉香硬塞到小蘇懷中,“阿璃,你拿著擦,哪有姑娘不愛美,成天瘋跑,也不是姑娘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