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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終將會離開

2021,4月

我們終將會離開 盧丫丫 2554 2021-05-05 23:15:53

  今年四月的雨水好像格外多,“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每年的清明節貌似都是雨水或者是陰雨綿綿的季節,從月初截止,雨水沒斷過,唯一的好天氣還是前兩天的陰天,陰雨天總是能讓人多愁善感,心中也容易郁結,若是來場暴風雨還痛快些。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只要是下著嘩啦啦的雨,就尤其喜歡窩在家里,買一大堆零食,追劇,要么早晨蜷縮在被窩里,聽著外頭的雨聲,也是一種享受,就好像雨水可以沖掉心里的不快,讓人無比愜意。當然,這種感覺只限于大雨或者暴風雨,絕不是像現在的毛毛細雨,恨不得讓我對老天爺說聲: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關于掃墓,我一直認為掃墓是一件莊嚴的事,祭奠先祖、飲水思源、緬懷先人,在大城市還好,一眼就看到了,碑碑分明,可在農村,真的每年都是墳頭草比人都高,年年都是帶著鐮刀、提著籃子,各種袋子,大堆大堆的往山上提,然后開始土木作業,這其中就不乏有些狀況出現,割草割到一半,才發現搞錯了墓、要么在兩座墓之間徘徊、更甚者把一排都掃一遍,因為實在是分不清是哪座·········各種烏龍事件,真的讓人啼笑皆非,當然我們的緬懷之情絲毫不會減少,沒有老一輩的存在,也不會有我們的誕生,不管我們如今是否過得如意,至少生命是無價的。在這期間我看了一部電影《拯救大兵瑞恩》不知道有沒有看過的小伙伴,我想應該是有吧,講述的是一位連續失去三位孩子的母親,還有一個最小的兒子老四也在戰場上,前三位兒子都是戰死的,如果最后一個也不在了,不知道年邁的母親怎么活下去,軍方組織了八個人的小隊前去戰場把小兒子瑞恩帶回來,但是瑞恩想留在戰場,,,是戰爭和人性的事跡。看過那么多戰爭電影,我不得不承認,這部看得太揪心,甚至有種一度看不下去的感覺,或許是我不能直面鮮血淋漓,戰爭是非常非常殘酷,和平是被無數人的尸體白骨鮮血,一堆堆,一窩窩,一層層堆積出來,古人說‘一將終成萬骨枯’,是啊,活下來的人自然是經歷了無數戰爭和犧牲。只是,相比現今的太平盛世,顯得珍貴又且滑稽。

  我現在還清楚的記得大伯去世那天的場景,正月十六,清早雨蒙蒙,不到七點,我被媽媽的電話吵醒,睡意朦朧,電話就聽見媽媽說了一句大伯走了,你趕緊回來。大概停了好幾分鐘,我慌了神,恍惚之間,抽了一根煙,才匆匆忙忙收拾。一回到老家,就看到眾多親戚圍坐在大門口,媽媽見到我,就趕忙幫我系了一根紅繩。當時雖然知道大伯去世的消息,內心除了些許遺憾和惋惜,卻著實沒有太大的悲痛,也許是早就知道他時日無多的消息,心理早已有了一定的準備,也許是大伯和我家沒有那么那么親密的關系,雖然他是我爸爸的親哥哥,但是對于我們這一代,確實是談不上關系密切。。。存在了這些也許,也就顯得人平淡了很多。直到入殮的時候,(本來一回去就打算去看一眼大伯,媽媽說,馬上要入殮了,依照我老家的風俗,站那不好,我就沒去看了)我從未想過,也從未見過人真正死亡時是何場景。爺爺奶奶去世的時候,他們已有八十多,臉上的皺紋,皮膚的干枯,身材與活著時相差不大。大伯才六十出頭,大年初一去他家拜年,和他聊天,他還有說有笑地坐在沙發上,能少許的吃吃喝喝,有血有肉,加上大伯的身形比爸爸的更加高大,我印象中的大伯一直都是魁梧且強壯。就在他們把大伯抬出來準備入殮,我抬眼看去,眼淚瞬間就出來了,這還是我大伯嗎?面前的大伯,又瘦,又小,又干,若不是細看,我真的不會認為他是當初那個我印象里的大伯,差之千里啊。那一剎那,我才真正的體會到了生命的流逝,枯竭,他就安安靜靜地躺在那里,這時我真真切切的意識到:我再也沒有大伯了,再也沒有他騎摩托車送我去鎮上,再也沒有他會給我打電話叫我去他家吃飯,生活中再也不會有他的聲音和笑聲,連他最冷漠的表情都失去了,,,爸爸也失去了身邊唯一一個最最親密的兄弟。所謂瘦的真諦,我想離死亡也不會太遠了吧,也是在那個節點,我才發現,盡管當初你早有心理準備,盡管你明明知道ta快時日無多,但只要ta還活著,和這世界還有聯系,我想那種關聯的感覺是完全體會不到,當ta真正離去,才會發現,這世間再也沒有這號人的存在,ta生前的喜怒哀樂,所有經歷全都被帶走,那種徹底斷絕,世間在查無此人。活著的時候從未覺得真正的死亡是怎樣,現在卻是感覺如此強烈。聽媽媽說,大伯在生命的彌留之際,就是對親情的渴望,嘴里一直叫著三叔的名字,希望見三叔最后一眼,爸爸沒日沒夜的守著他,三叔卻是在閉眼那刻都沒能回來,更加不要說小姑,連個電話都沒有,顯得這份親情如此冷淡,還不如身邊的一個鄰居、工作的一個同事。我想,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就是如此微妙吧,在大伯的這件事上,我深深的感受到了,人對生的渴望,對死的畏懼,不是人人一定都要如何如何成功有為,就算是簡單、平凡、貧庸地活,也有自己小小的幸福和對生命的珍惜與不舍。

  說到我大伯的這一生,為他那個家辛苦付出了大半輩子,幾乎沒有享過一天福,除了逢年過節休息,其余的時間他都在工作。他也是一個很怕老婆的人,從我記事開始就是這樣,每次只要我大娘說什么他一定會聽,不分對錯的聽,大伯和爸爸的關系是好的,可是我媽媽和大娘的關系,真的是一言難盡,幾十年都是你說我,我說你,加上大伯又是個不明事理的怕老婆,家里一切都是老婆說了算,爸爸是什么都不說,媽媽是碎碎念。。導致避免不了產生了很多隔閡,兩個堂哥同樣如此,除了大堂哥稍微明事理些,二堂哥是深得大娘的真傳,就很多人情世故都扯不清,包括現在大伯走了,大娘還是刻意偏心,哪怕大伯在走之前特意囑咐大娘要和我家和平好好相處,不要事事計較,不要太偏心。結果還是一樣,我媽是看不慣,就一直說,唉,人都走了,說實話,和大娘有交集的時候,估計只有過年的時候了吧。反正,我覺得,做人問心無愧只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尋夢環游記》里說過,死亡不是終點,真正的死亡,是當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再記得你。每每想起這句話,都會想到自己,在未來很多很多年后,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沒有人會記得我曾來過。

  現在都是網絡時代,大家都是各自抱著手機玩,可是我發現,沒有手機我照樣過得很好。月尾有一天,整整一天都沒看手機,還是覺得自己很充實一點都不無聊,相反,有時看手機看多了,有種想吐的感覺,空虛感一下子就上來了,一瞬間不知道自己刷手機的意義在哪里,看著別人傻笑,看著別人演,看著別人哭,我深深知道,那是別人的世界,與我毫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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