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在親眼目睹了那些懸停在眾人頭頂?shù)牧一痖L棍之后,洛清河便忍不住為自己之前的決定感到慶幸。
慶幸他沒有因為仇恨而無視墨思文的要求。
如果他沒有把墨思文給帶過來的話,那這一次,烈陽城的人估計要死絕了!
這可是五十多萬人啊!
自從聯(lián)邦成立以來,從來沒有一次性死過這么多人。
一旦真的死了那么多人,那他們這些人都將成為聯(lián)邦的罪人,將被永久的釘在恥辱柱上。
甚至,他們的名字將會在歷史的長河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對于他們這些人而言,是比死還要難以接受的事情。
所以,這個時候,他忍不住看向了自己身旁的墨思文。
此刻,在他的眼中,墨思文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哪怕她被暫時封印了,但是,她那宛如人間帝王一般的氣場依舊震懾人心。
畢竟,就連此時的“聞逸”,也無法幸免。
要知道,此刻的“聞逸”,哪怕是在洛清河的眼中,都是極為強大的。
當(dāng)然,此時此刻,正在看墨思文的,不僅僅只有“聞逸”跟洛清河,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不過,對于這些目光,墨思文并不在乎。
她在乎的,自始至終都只有聞逸一個人。
所以,她那略帶憤怒的目光中,也就只有“聞逸”的身影。
而對于墨思文心中的憤怒,“聞逸”自然是清楚的感知到了。
但是,他沒有將其點燃。
因為,此刻的他,正在天人交戰(zhàn)。
此刻,在聞逸的意識海中,占據(jù)主導(dǎo)地位的《西游記》皺眉道:
“這婆娘怎么來了?
現(xiàn)在怎么辦?
聞逸貌似很怕她啊!”
然而,面對《西游記》的詢問,《七宗罪》卻是沒有做出回應(yīng)。
祂只是略顯疑惑的說道:
“不對!
有問題!”
一聽這話,《西游記》立馬就來了興趣:
“怎么了?
哪里有問題?”
這一次,《七宗罪》沒有回避《西游記》的問題。
祂直言道:
“我無法從她的憤怒中感受到力量!”
然而,《七宗罪》的回答對于《西游記》而言,等于是沒有回答。
所以,《西游記》只好再一次追問道:
“什么意思?”
看到《西游記》那無知的模樣,《七宗罪》只好無奈的解釋道:
“憤怒是一種情緒,是一種欲望,但是,它的本質(zhì)其實也是思維。
所以,思維之力越是強大的人,他們的憤怒中所蘊含的力量也會越強大。
但是現(xiàn)在,我從她的憤怒中感受不到任何的力量。”
《七宗罪》這么一解釋,《西游記》頓時就明白了。
所以,它有些激動的說道:
“那是不是說,現(xiàn)在的她很弱?”
然而,《七宗罪》卻是搖了搖頭道:
“不好說!
很奇怪!
就算是普通人,他們的憤怒中也會蘊含一絲力量,差別就是這絲力量非常的弱而已。
但是,她的憤怒中沒有一點力量。
這很不正常!”
聽到這里,《西游記》其實已經(jīng)是非常的不耐煩了,所以,它忍不住說道:
“管他呢!
試試不就知道了?”
然而,這一次,《七宗罪》卻是再一次阻止了它。
“最好不要!”
“為何?”
被《七宗罪》三番五次阻攔的《西游記》,頓時就不樂意了。
見狀,《七宗罪》卻是心平氣和的說道:
“你別忘了,聞逸還活著呢!
我們現(xiàn)在之所以能夠占據(jù)主導(dǎo)地位,那也是因為他想要活下去。
但是,一旦我們對他親近的人下手,那他的潛意識就會開始反抗。
以我們?nèi)缃竦臓顟B(tài),在這里,不是他的對手。”
聽完《七宗罪》的解釋,《西游記》便略顯煩躁的說道: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那你說怎么辦?
難道就這么看著?”
說著,《西游記》便忍不住開始抓耳撓腮了起來。
那樣子,活脫脫就是一只猴子。
與此同時,外界的“聞逸”也跟著做起了相同的動作。
這一幕,自然是被洛清河他們看在了眼中。
不過,洛清河畢竟不了解聞逸,所以,他不明白聞逸這個動作意味著什么。
但是,墨思文是了解聞逸的。
而且,她不僅了解聞逸,還了解聞逸所寫小說的內(nèi)容。
她知道,聞逸所要寫的小說中的主角便是一只靈猴!
所以,這一刻,她的思維開始高速的運轉(zhuǎn)了起來:
“聞逸體內(nèi)的禁書是《七宗罪》,烈陽城鎮(zhèn)壓的禁書是《黑暗森林》。
這兩本禁書的化形都是人身。
但是,聞逸正在構(gòu)思的小說是《西游記》。
它的主角是一只靈猴。
而剛才聞逸的那個動作,明顯就是一只猴子才會做的。
也就是說,現(xiàn)在正在控制聞逸身體的,不是那兩本禁書,而是聞逸所寫的那本《西游記》。
但是,這怎么可能呢?
那本《西游記》,聞逸都還沒有開始正式的寫。
而且,聞逸連簽約都沒有簽!”
一時之間,墨思文的腦海中充滿了疑惑。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聞逸的意識海中,《七宗罪》跟《西游記》忍不住相互對視了一眼。
隨即,《西游記》率先開口道:
“你感受到了嗎?”
雖然《西游記》沒有明說,但是,《七宗罪》知道它要說什么。
所以,祂表情略顯凝重的說道:
“她的思維觸及到了我們!”
見《七宗罪》都這么說了,《西游記》立馬激動的說道:
“她一定是在想辦法對付我們!”
對于《西游記》的這個說法,《七宗罪》無法反駁。
不過,祂覺得,墨思文應(yīng)該不是這么膚淺的人。
于是,《七宗罪》再一次搖了搖頭道:
“不要這么著急的下定論,我去跟她聊聊!”
一聽這話,《西游記》那叫一個氣!
“聊什么聊啊?
這婆娘絕對沒安好心!”
但是,任憑它如何的抗拒,《七宗罪》都沒有搭理它。
于是,在《西游記》憤憤不平的眼神中,《七宗罪》利用墨思文心中的憤怒,與其取得了聯(lián)系。
“墨思文?”
此刻,正在思考著心中的困惑的墨思文,被這突如其來的話語聲給驚到了。
不過,在表面上,她表現(xiàn)的若無其事。
接著,她反問道:
“《西游記》?”
此刻,正在生悶氣的《西游記》自然是感應(yīng)到了墨思文的思維。
所以,它忍不住咒罵道:
“臭婆娘!
肯定又在想著怎么謀害我!”
一旁的《七宗罪》自然是聽到了它的咒罵,但是,祂并沒有搭理,而是繼續(xù)跟墨思文交流道:
“我是《七宗罪》。”
雖然《七宗罪》在回答的時候,語氣十分的平淡,但是,這平淡的回答在墨思文聽來卻是猶如驚雷。
“《七宗罪》?
為什么會是《七宗罪》?
不應(yīng)該是《西游記》嗎?”
雖然這些都是墨思文心中的想法,但是,《七宗罪》他們都能感知道。
所以,《七宗罪》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你有什么想問的就直接問吧!
你老這么在心里想,我們也挺難受的。
明明知道你的思維觸及到了我們,但是,我們卻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這就跟撩撥似的,弄得我們心里怪癢癢的。”
被《七宗罪》這么一說,墨思文自然就想起來了關(guān)于禁書的一些禁忌。
比如,不可說,不可想,不可直視這三條禁忌。
當(dāng)然,在以前,墨思文是不在乎的。
畢竟,藝高人膽大嘛!
不過,現(xiàn)在不一樣了。
如今的她,力量全失,但是,她的習(xí)慣沒變。
所以,她是壓根就沒想到這一點。
不過,既然《七宗罪》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那她自然也是不會慫的。
所以,她便開門見山的詢問道:
“聞逸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見墨思文一上來就問了最關(guān)鍵的問題,《七宗罪》便忍不住感慨道:
“看來,你是真的很在意聞逸。
難怪,你一句話,就激發(fā)了他的潛意識。”
說到這里,《七宗罪》又補充了一句道:
“真是可惜了!”
對于《七宗罪》前面兩句話,墨思文還是能夠聽懂的。
說白了,就是因為她的一句話,激發(fā)了聞逸的潛意識,這才阻止了悲劇的發(fā)生。
只是,這最后一句話,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不過,墨思文并沒有在最后一句話上糾結(jié)。
因為,這不是她要的答案。
所以,她依舊盛氣凌人的向《七宗罪》質(zhì)問道: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聞逸到底怎么了?”
感受到墨思文的態(tài)度,《七宗罪》便不再廢話。
“簡單來說就是,他們要對付聞逸。
我們?yōu)榱俗员#憧刂屏寺勔荩狭Ω端麄儭!?p> “他們?”
對于《七宗罪》口中的他們,墨思文露出了一絲疑惑。
見狀,《七宗罪》便解釋道:
“你們幻文社的人跟永恒烈陽的人。”
剛說完,《七宗罪》便又補充道:
“哦,對了!
還有《黑暗森林》!”
其實,就算《七宗罪》不說,墨思文多半也猜到了一些。
只不過,為了得到確定的答案,她才會假裝疑惑。
雖然《七宗罪》的解釋很簡單,但是,墨思文基本上已經(jīng)了解了。
當(dāng)然,她也不會全信。
但是,對于史詩明以及烈陽天他們想要對付聞逸這一點,她還是相信的。
畢竟,聞逸之所以會被抓到烈陽城,便是因為他體內(nèi)的禁書。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她還是懂得。
所以,對于聞逸的遭遇,她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
但是,對于《七宗罪》,她還是充滿了疑惑。
于是,她不解的詢問道:
“你不是被我老師封印了嗎?
你哪來的力量?
而且,聞逸的《西游記》也還沒有正式開始寫,為什么它也可以成型?
還有,《黑暗森林》去哪了?”
然而,就在她說完之后,她的腦海中頓時閃過了一絲靈感。
于是,她被自己心中的猜測給驚訝到了!
不過,驚訝歸驚訝,她還是把自己心中的猜測給說了出來:
“我明白了!
你們吞噬了《黑暗森林》,所以,你解封了,《西游記》也成型了!”
說實話,墨思文對于自己的這個猜測,還是很自信的。
但是,結(jié)果就是,《七宗罪》否定了。
“我沒有解封,它也沒有成型,《黑暗森林》也沒有被我們吞噬!
我們只是彼此短暫的融合在了一起。
而且,我們最初能夠融合的力量也不是來自《黑暗森林》,而是來自聞逸的憤怒。”
說實話,墨思文很驚訝。
當(dāng)然,她并不是因為《七宗罪》他們的融合而驚訝。
她驚訝的是,《七宗罪》竟然會跟她解釋的這么清楚。
所以,她內(nèi)心有些警惕的質(zhì)問道:
“你到底想干嘛?”
見墨思文終于問到了關(guān)鍵,《七宗罪》便直言不諱道:
“我們跟你的目的都是一樣的。
我們都希望聞逸能夠活下去!”
說實話,對于《七宗罪》的這個回答,墨思文很驚訝。
所以,她忍不住詢問道:
“為什么?
就算離開了聞逸,你也可以存活。”
聞言,《七宗罪》也是毫無隱瞞的解釋道:
“你說的沒錯!
就算沒有聞逸,我也不會怎么樣。
但是,我并不想離開聞逸。
他是我自誕生以來,唯一一個在承受了我的力量之后,沒有在七天內(nèi)死亡的人類。
對于我來說,他很特殊。
至于《西游記》那就更不用說了,聞逸可是它的創(chuàng)造者。”
說實話,墨思文再一次被《七宗罪》的解釋給驚到了。
不過,她也不傻,她也從對方的話語中聽出了深層次的含義。
所以,她十分警惕的說道:
“這么說,在將來,你一定會想要將聞逸的身體占為己有。
既然如此,我為什么要養(yǎng)虎為患呢?”
然而,對于墨思文的這番話,《七宗罪》似乎早有預(yù)料。
所以,祂胸有成足的反問道:
“你不也說了嗎?
這是未來的事情!
你們?nèi)祟惒唤?jīng)常說,人要活在當(dāng)下,要重視眼前人嗎?
況且,堂堂墨思文,難道對未來的自己沒有信心嗎?
只要你能在未來將我壓制,那對于你來說,我就不是威脅,不是嗎?”
說實話,墨思文做夢都沒有想到,《七宗罪》的思維竟然如此的縝密。
這完全是把墨思文的性格給拿捏了。
所以,毫無意外,墨思文被祂的話語打動了。
因此,在經(jīng)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后,墨思文忍不住笑道:
“說吧!
你們想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