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鋪滿了南山林,悠久歷史的大樹見證了人間又一年。山上的飛鳥也回了自己的巢,扭動雀小的腦袋看著白色的增加。這場雪來的沒有征兆,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好像仙女無聊中不斷撕扯手紙卻無意打翻撒了在人間。
呼嘯的北風也要在這場舞蹈中站有一席之位,風拂過南山林,吹向更遠的地方吹到人們看不見的遠方。刺骨的北寒風凜冽的像是一把把尖利的小刀片刮過路上行人的臉,手,露在外的一切皮膚,這并不能使風先生滿意,小刀繼續深入,刺向行人衣服里的皮膚。這風倒像是旅游時不守社會公德的部分游客般,在行人臉上寫下到此一游。臉上的皸裂,深紅色的顴骨是最好的證明。
屋里的交談依舊熱烈,大家爭先恐后用自己的畢生所學,全部認識的字兒貢獻出來給孩子起名,熱鬧的氣氛使每個人都忘了自己有沒有權利給孩子起名,男人們有的用手夾著點燃的旱煙,有的在嘴里叼著,都做沉思狀。
女人們在西屋有的和清鳳嘮嘮自己家那未出嫁的女兒,有的傳授自己生孩子的經驗,有的抱著孩子給其他人看,聲音明顯比東屋要小很多,誰也不想惹哭這個小不點兒。
吳二嫂子用胳膊懟了懟樹媒,問孩子起了什么名?樹媒苦笑了一聲,說還沒有起,尋思等高宏回來再起呢。
一石激起千層浪
大家都不約而同看向樹媒,又說孩子怎么能還不起名呢,先起名先好,孩子長的壯實等等。有的娘們抑制不住自己的熱情,直沖東屋去找男人們說了此事,大著粗壯的嗓音說這幫老爺們不干正事,倒是給孩子起名啊。
“哎我說,你們娘們家家的,一會兒過來說我們太吵,一會兒又讓我們起名,還他娘的全聽你們擺弄了”
“嘿嘿哈哈哈哈哈~”
“要我說啊,叫高業,以后有高高的事業,多好啊。”
“去你娘的吧,叫什么高業啊。”
“哎你人…”
“要我說還是叫高糧,咱就是莊稼漢,誰不盼望著莊稼多收點糧食啊,高糧高糧,好名字。”
“你那是啥啊?還高糧,現在生活越來越好,誰他娘的不吃都不吃大米飯啊,還高粱,我還苞米呢。”
“我說的不是那個高粱,是糧~”
“依我看啊,叫高中就不錯,咱都沒文化,都希望孩子能上大學出人頭地,咱就起名叫高中,希望這孩子能考上高中,高中狀元。”
“哎呀,老李,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文化水平呢,行啊,老小子。”
“你滾犢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要是真中了狀元,考上了大學,咋地也得給你拎兩壺酒去。”
“哈哈哈哈哈~”
爺們兒們最后都覺得高中這個名字好,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角落里還有的老漢一直沒發話呢,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跑那坐著去了。
大家開始問老漢的意見,老漢沒等說話,就有人替他回答了。
“哎呀,你問他也是白問,半天憋不出一個屁,他家啥事不是我樹媒嫂子做主啊?”
老漢只能笑了笑,大家又開始打趣老實的老漢,逗他,讓他把當家的大權攬過來,哪能讓老娘們當家啊。
老漢也開懷大笑的回應著大家,“這個家啥時候都得我做主。”邊說邊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以示自己的話可信。
“好。”大家也笑著鼓掌,熱鬧的氣氛讓每一個人都滿臉通紅,可能是熱的,可能是鬧的。
男人們一股腦的涌向了西屋,想把這個苦思冥想集思廣益出來的名字給樹媒和清鳳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