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我總能看到阿姐在給大少爺彈奏琵琶,大少爺看阿姐的眉目都發生了改變,變得非常的溫和,非常的寵溺,阿姐彈著琵琶大少爺看著文章,與其說是在看文章,不如說是偷偷的看著阿姐。
只聽大少爺對阿姐深情的說道:“人世間有百媚千紅,都你是我情之所鐘!我只求,執一人手,偕老不相棄。我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多深情的誓言呀,一生一世一雙人,可到頭來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沒幾日,該來的悲劇還是來了。老爺宣布了一個對阿姐和大少爺說十分不幸的事情。
老爺將大少爺叫到府上,鄭重的說道:“聽說你和那個丫鬟的感情不一般呀,真是賤婢,敢這樣勾引你!我早已將你的婚事定下了,趙陌陌便是我要你娶的人,他與你門當戶對,又是城內的一個才女!那個賤婢膽敢再勾引你,我便立馬將他拖出去杖斃!”
聽到這個消息后,大少爺撲通一聲,雙膝下跪,以嚴肅的眼神看著老爺,懇求道:“父親孩兒已經心有所屬,還請父親收回……”
“夠了,不要再說了,這由不得你,我早已決定了,三日之后我就安排你和趙陌陌成親!至于那個賤婢,我會把她關到小黑屋里好好的教教她規矩!”老爺將衣袖一甩,氣呼呼的走出了大堂。
“父親——”大少爺一陣撕心裂肺的吶喊,可換來的是什么?空空如也,只有空氣在默不作聲地回應著。大少爺還愣愣的跪在大堂里,雙目充滿了紅血絲,但卻顯得黯淡無神,他慢慢的趴了下來,趴在冰冷的地板上抽泣了起來。多么的無奈呀!
當晚我給二少爺親手熬了一碗蓮子湯,是那日去采芙蓉花時,順便采的蓮子。
宋柏不安地看著我,對我說道:“蓉兒,你聽說今晚的事了嗎?大哥,他雖然和你阿姐兩情相悅,可大哥還是被我父親被迫娶了,那個趙家小姐,你覺得我們能永遠在一起嗎?”
其實我很清楚的知道這終究是一場悲劇,終究是一場鬧劇,我們門不當戶不對,終究是不能相守。
但我還是摸了摸宋柏的臉,安撫道:“我們能在一起的,二少爺請喝湯,這是蓉兒親手熬制的。”
只見二少爺不安的心,漸漸平復了下來,他深情的看著我,我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著他嘴角一勾邪魅一笑。
我有點害怕,我知道她想干什么了,可過了一會兒并沒有我想象的那樣,可我忍不住了含羞的說了句:“你不來,那我先來了哦!”
我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身體微微傾斜,頭一歪,輕輕的點到了他的紅唇上,他可能也被嚇到了,我連忙收回來,吐了吐舌頭,害羞的笑了笑。
“蓉兒,下輩子我們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好嗎?”宋柏說。
我有點不解,但他接著又說:“那這輩子就先舉案齊眉,白頭偕老吧!”
我開心的笑了,但我清楚也明白這是不可能的,真是命運弄人,這是我聽到的最后一句甜話!
幾日后,大少爺宋晨便被迫迎娶了趙陌陌,只聽外面迎親的隊伍,熱熱鬧鬧的,鼓手們噼里啪啦的打著鼓,抬轎的人們抬著八抬大轎將趙陌陌抬進了宋府。
聽著外面的聲音真的好熱鬧呀,可被關在陰冷的小黑屋里的阿姐默默的流出了失望的眼淚。哐當一聲,小黑屋的門開了,只見宋府的老爺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杯酒,說道:“大少爺已經取了趙陌陌,你別想再勾引他了!”說完便把那杯毒酒灌進了阿姐的喉嚨里,阿姐無奈的一笑,反抗也不反抗一下,她似乎也猜到了這是注定的。啪的一聲便倒下了,聽著大堂禮拜堂的聲音,阿姐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聽到這個消息后宋晨便變得瘋瘋癲癲,沒幾日就剖腹自盡了,聽在場的下人說“大少爺死前說道我來陪你了,我們不是說好了嗎?白首不分離。”
可憐紅顏總薄命,最是無情帝王家。
“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呀,老天為何如此待我?”宋府的大夫人發了瘋似的抱怨道:“大兒子宋晨走了,我活著又有何用呢?”說完便從酒杯中盛了一杯鶴頂紅。
“夫人萬萬不可啊!”
“別呀,夫人!”下人們和奴婢喊道,畢竟夫人走了,她們也要陪葬。
可一切都來不及了,夫人已飲下毒酒,只聽“啪”的一聲,夫人倒在了地上,頭上的金步搖散落了一地,換來的只有下人們無盡的嘆息和哭泣。
這天老爺把宋伯叫到大堂,鄭重的對他說道:“你大哥走了,家族的興旺交給你了,數日后便派你去趕考!爭取能當個官給我長長臉!”可宋柏卻堅定地說道:“不!父親,我喜歡上夏芙蓉了,我要娶她!如果我去趕考,我或許就再也見不到她了!誰知道你又會把她怎么樣呢?”
“你這個孽子,媒妁之約,那是你說的算的!”老爺氣得直咳嗽。
宋柏冷笑一聲說道:“什么沒說之約?我什么都不在了,難道你想讓我像我大哥一樣嗎!”宋柏怒吼道。
“行,那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你去趕考,我安排你和夏芙蓉成親,我們絕不會傷害她,畢竟她是你的夫人了,二是你不想去趕考,我便將它趕出宋府讓你們永不相見!你自己選擇吧,明日給我答復。”老爺氣呼呼地說道。
真是命運難料,造化弄人,紅塵的曲折誰也猜不透。
宋伯回到屋里,只見夏芙蓉已經準備好了點心。
“蓉兒幾日后我們就可以成親了,但是……”
聽到這句話,我無比的高興,可是“但是”這兩個字卻又將我推入了谷底。
宋伯繼續說道:“但是幾日之后我也要去趕考了。”
果然我最大膽最壞的猜測成現實了。
“那你還會回來嗎?”
“當然會的,就算要很久我也會回來的,你要一直等我!”
“嗯,我等你。”
“那我們說好了,等我回來”
我當然清楚,也明白這一去便不會再回來了,但我仍然忍著淚水,笑著信任的說了句,“我等你”之謬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