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了之后，心里莫名的就很不是滋味。
班級里面的早讀課，朗朗的讀書聲，大家都在賣力的背著江寧不大能夠聽懂的鳥語。想起她和江淮風的約定，這次期中考試要是考不到班級四十名，她還是沒有希望擁有手機。
少女頓時心里特別空空落落，整個人肩膀松垮下來。
林瑾懷看到她這個樣子，還以為自己方才說的話傷到她了。畢竟受了傷，以江寧這么強的自尊心，很難接受被人再次提起吧？
他頓了頓，略帶擔心的開口，“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問你受傷的嚴重不嚴重。”
咦？江寧耳朵一豎，面對林瑾懷突然的關懷，她有些手無足措。
“啊，不嚴重啊……”她方才都說了是小傷。
不過，林瑾懷為什么對她這么關心，是在擔心她？
男人的心思好難猜，江寧又想到了自己在手機上問林瑾懷的問題，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回復，就算是回復了她也看不見。
看吧，她都說了沒有手機很不方便的。
百無聊賴的翻著書，江寧只覺得自己是這個班級中的來外來人口，書上的每一個字她都認識，湊在一起她就搞不明白了。
身為校霸的江寧，高二以來，第一次，對因為自己學習差，而感到稍許的挫敗感。
同桌的兩個人，各懷心思。
江寧看起來興致怏怏，到了第二節課老王八的課，這個狀態還是沒有好轉。其他同學都在抄題，只有她在練習簿上畫小紅花。
林瑾懷平生第一次上課傳的小紙條，就是寫給江寧的。
少年的字跡很好看，是規規矩矩的小楷，黑色的字跡蒼勁有力，白紙上被印上了很深的印記。
“不舒服可以再請兩天假，不要勉強。”
江寧無精打采的樣子，看上去確實精神不振。
紙條順著少年修長的手指，趁著講臺上的老師轉身寫板書的時候，悄悄的平移遞了過去。
江寧看了字條，在腦子里努力構思該怎么回復，又認認真真的，一筆一畫的在底下回復：干嘛對我這么關心。
句號，不是問號，她也學會了跟學霸打太極。
這句話說的，林瑾懷在腦子里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該怎么回復。
旁邊的女孩又拿了本子過來，上面寫著：微信上的消息回復我了嗎？
哼哼，江寧余光打量著旁邊林瑾懷的反應，見少年面色緊繃，心里有些稍許的緊張。
講臺上老師在講黃土高原水土流失的原因，其中自然原因有一條就是夏季暴雨且集中。
江寧想了想，她和林瑾懷的關系，就像夏季的暴雨，一時一個樣，捉摸不透。
有時候，她覺得林瑾懷這個人挺好相處的，而就在“有時候”剛來的那一會，林瑾懷又變成了寡淡的樣子。
就像現在，林瑾懷沒有在聽課，也沒有在做題，但是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這節課江寧聽得寡淡無味，終于把老王八這座大佛給送走了。
第二節課大課間休息，按照往常，江寧是要去辦公室找老王八寫練習題的。但是因為中間隔了兩天，這個計劃就中斷了，而她也比較自覺，沒去。
大課間總共可以休息二十分鐘，教室里絕大多數人都在補覺，不知道昨晚奮戰到了幾點。老王八倡導的從來不是勞逸結合的學習，越是在考前，就越把學生不當人。
江寧坐在位置上喝了滿滿一保溫杯的水，此刻，有些想上廁所。
就在她要起身出門的時候，垂在下面的手，被拽住。準確的來說，林瑾懷拽的是江寧的校服袖子。
嗯？什么意思？
“可以。”聲音平淡，態度堅決。
間隔時間太長，江寧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可以什么？”
“微信上的回復。”
這……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腦子里炸開，江寧只覺得腦袋懵懵的。
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么？當這個結果來的太突然的時候，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以至于她覺得自己全身都很僵硬，沒了上廁所的感覺。
緩了好大一會，江寧重新坐回位置上。
她看向林瑾懷，確定的問：“你是說，我們可以從好感開始？”
“嗯……“
“你不怕耽誤學習？”畢竟學霸都是以學習為主的。
林瑾懷收拾了桌子上的書本，掏出下節課要上的歷史書，“我可以帶你一起學。”
誰說學渣就一定會影響學霸成績下滑，學霸難道就不可以讓學渣進步嗎？
“把你上次月考各科分數寫給我。”
學習這個東西，一定要看自己想不想去學。林瑾懷很顯然沒有給江寧自我反省和拒絕的機會。
他拿出了一個本子，遞過去，“就寫在這吧。”
嘶……
極大的侮辱。
江寧發現每一門科目都是在把她的智商按在地上揉搓，但想到和江淮風的約定，她不情不愿的把分數寫在了本子上。
有些科目實在記不清了，只寫了個大概。
林瑾懷拿過來看了看，“語文和英語還湊合，至于其他的……尤其是數學，提分空間還是挺大的。”
廢話，19分的數學，空間能不大嗎？
那一節歷史課，江寧難得沒有打瞌睡，聽得一本正經。
中午吃完飯，本來是江寧修仙的時刻。而林瑾懷拿了一本數學資料過來，“這些都是簡單基礎的題目，你先做，做完我給你講。”
“明天再開始不可以嗎？”連喘口氣的機會都不給。
林瑾懷用筆敲了一下她的腦門，“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少廢話。”
年少不自知，江寧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有一天還可以為愛學習，為愛發電。
拖著困倦的眼皮，江寧認認真真的看了資料上的題目，十道選擇題。
第一題……算個大概，再猜一下吧，選C。
第二題……公式忘了，C選項選過了，那就選D。
選擇題本身就是難度遞增的，江寧連蒙帶猜的做完丟過去。
林瑾懷拿過來看了看，眉頭越皺越深。
“我只覺得你成績不好也就算了，沒想到你連運氣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