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紀念一下
雨夜,密集的雨柱沖洗著車窗。
沈如玉坐在車子里,向沈司珩電話匯報情況,“沈總,我剛從沈宅出來,董事長要調查余小姐了。”
“嗯。”沈司珩已在意料之中,“好。”
沈如玉不解,“沈總,這樣沒問題嗎?董事長會不會聽信一些負面消息而對余小姐誤會更深呢?”
“了解是接受的開始。”沈司珩說,“而且我心急,等不了了。”
“明白了沈總。”沈如玉似懂非懂,“醫院電梯的監控錄像調出來了,我發過去了,您看了嗎?”
沈司珩言語里帶了笑,“嗯,在看。”
“沈總,那有什么用途嗎?”
沈司珩又點了一遍回放,饒有興趣,“紀念一下。”
……
江城一連下了幾天的瓢潑大雨,今天終于放晴見到了明媚的大太陽。
余麥的高考成績就在這樣一個雨過天晴的日子里出來了。
成績都不用他自己查的,學校直接打電話送來了祝賀。
江南區理科狀元,小伙子真是光宗耀祖了。
從大使館申簽回來,正在開車的余未萊聽到這個消息也很開心,當即豪轉一筆巨款,讓余麥約上同學們去慶祝一下。
雖然上學那會兒余未萊的成績也是名列前茅的,但很神奇的只在二三名徘徊,從沒得過第一名。
這弟弟就真厲害了。
正開心著,手機就又響了。
別墅的幫傭大嫂給她打電話,說那只小巴頓又鬧情緒不吃飯,可能是這兩天電閃雷鳴的嚇著了,問她能不能來過去安撫安撫。
她跟它又不算熟,她去能管用嗎?
主人作就算了,連狗都這個德行。
但她還是掉了頭,朝那邊趕過去了。
余未萊走進門,趴在地毯上郁郁寡歡的小巴頓抬頭看了她一眼,又很失望地趴了回去,發出了“嗚嗚”地抱怨聲。
“……”
她就知道她來沒用,很明顯被嫌棄了。
來都來了,能做點兒什么就做點兒什么吧。
余未萊幫它套好狗鏈子,決定帶它去遛遛,沒準跑一跑心情就會好了,就算心情沒好,跑累了也會肚子餓吧。
雨后,山上的空氣格外的清新,景色更是宜人。
一人一狗慢悠悠地在干凈的柏油路上溜達。
余未萊一手牽著狗鏈子,一手握著手機回信息,閑庭碎步,輕松自在。
手上的鏈子突然一緊,小巴頓莫名其妙地瘋跑了起來,她直接被帶起跟著跑了起來。
她兩條腿哪跑得過它四條腿?
剛剛是人遛狗,這會兒畫風突變,成了狗遛人了。
余未萊完全跟不上那只狗,拉又拉不住,怕它跑丟了又不敢松手,只能急得罵狗。
“傻狗!我跟你說你夠了啊,你跑這么快,是不是想摔死我?!你講講道理,我好心遛你,你這么報答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停下!”
它要是能聽懂,就奇了怪了。
正好趕上一段下坡路,因著慣性,一人一狗越跑越快,也越跑越興奮。
和煦清新的微風迎面吹來,將她的長發吹得凌亂翻飛,借著外力奔跑,沒有絲毫的疲累,只感覺尤為的暢快。
一抬頭,終于知道這狗為什么瘋了似的跑了。
它朝思暮想的主人從車上走了下來,站在不遠處等著它。
它一激動,跑得更快,徹底停不下來了…
沈司珩身姿挺拔,筆直地駐立在原地,眸子望著坡路上一人一狗向他飛奔而來。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余未萊露出了如此灑脫歡快的笑臉。
臉頰緋紅,明眸皓齒,燦如夏花。
心口“咚咚”地加速跳動起來,黑眸靜靜的望著,一時間竟愣住了。
她已朝他撲了過來,他輕輕地張開手臂迎接她。
飛奔而來的女人滿滿的撞入他的懷里…
不同于以往的強取豪奪,這個意外卻又主動的擁抱讓他感到無比的滿足,許久才舍得放開。
“天,你的狗一定是瘋了。”
她喘著氣,小臉跑得紅通通,依然興奮不已。
同樣興奮的小巴頓在旁邊又蹦又跳,開心極了。
沈司珩抬手幫她理了理亂發,情不自禁地在她唇上親了一口,這才接過狗鏈子,與她十指相扣,一起遛狗壓馬路。
“我很好奇。”余未萊看著前面的大個薩摩耶,問沈司珩,“它個頭一點兒都不小,為什么要在名字前面加個【小】?”
為了可愛?
沈司珩解釋:“它親爹叫巴頓。”
哇偶,子承父名,真是好有道理呢。
等這只“小巴頓”有了兒子、孫子,是不是也可以直接叫“小小巴頓”“小小小巴頓”啊?
能不能走點兒心,狗也是有尊嚴的好不好。
“巴頓是司恩的狗。”沈司珩說。
余未萊眸子暗了暗,低頭“哦”了一聲。
他握緊她的手,意有所指,“忘不掉就不要忘,直面它,總有一天它會成為像空氣一樣的存在,重要卻不被在意。”
也許,但直面的那種勇氣,卻不是誰都具有的。
“沈司珩,我覺得這段時間我對你挺不錯的,你覺得呢?”
沈司珩挑眉看她一眼,停了半晌。
她的“不錯”跟他想要的還差得遠,但看女人挺認真的小模樣,還是不情愿地“嗯”了一聲。
那就好。
還在等著聽她后面的話,她卻住嘴不說了,男人意猶未盡,忍不住問了一聲,“所以呢?”
余未萊說:“沒了啊。”
沈司珩駐足,牽帶著她隨之駐足,狗鏈子套著的小巴頓也駐足。
明凈的藍天下,小葉梧桐成排地聳立路側,兩人一狗停在一塵不染的柏油路上,風景如畫。
“啊!有。”
她突然想了起來,拉過男人的手,看了眼他腕上的江詩丹頓,時間差不多了。
“余麥的高考成績出來了,高考狀元厲不厲害?晚上開慶祝會,我得回去沾沾喜氣。”
又是余麥。
“我呢?”他沉聲問。
“你想一起去嗎?”她覺得他應該是不想的。
沈司珩盯著她,“我想要你留下陪我。”
這語氣,就挺孩子氣的呢。
余未萊看著他,點了點頭,“可以。”
他眸光一亮,似如釋重負般地勾唇一笑,卻有意出言輕佻掩飾內心地不安。
“棉棉,你也認為,我們一起【共赴云雨】更有意思是不是?”
“……”
答應得快了。
余未萊漠然的看著面前衣冠楚楚的男人。
她漸漸發覺,自己在沈司珩眼里大概就是個釋放他那無處安放的且無法滿足的獸欲的工具。
這好歹也算她的正經初戀,一點兒都不能純純的,一點兒都不能小清新。
在將來的某一天,韶華傾負,洗盡鉛華。
她坐在搖椅上,給孩子們講過去的事情。
突然間回憶起這位前男友,啊…
兩人之間根本沒什么值得緬懷的,緬懷了就是不能播,播了就是少兒不宜。
特么的真是令人汗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