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梅悠3
宋從寅找到我,緊張地將我從湖邊扶堤石頭上拖下來。
他看著我一臉著急。
“你別想不開。”
他的聲音震耳欲聾,我嚇得哆嗦了一下,一臉不解盯著他好一會。
“你怕我想不開?”
他點頭。
我看著他因緊張而漲紅的臉頰,突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
我蹲在地上捂住肚子一直笑。
“你笑什么?”
我站直身子斂住臉上肆意的笑容,伸手擦開眼角的淚花,搖頭。
我也不知道我笑什么,就是想笑。
“聽溫教授說,你最近去看心理科了?”
我挑眉,從口袋里掏出抗抑郁的藥在他跟前晃了晃。
“是啊,中度抑郁癥,正在吃藥呢。”
他雙手握拳,額角有青筋暴起。
他生氣了,悶著聲音問我:“因為他?抑郁了?”
我歪頭思考,仔細想想抑郁的理由,隨后我搖搖頭。
他見我搖頭否認,冷笑了幾聲,他好像不相信我說的話。
“悠悠...”他忽然喚我。
我抬首望著他。
湖邊的風拍打著我的后脊背,身穿單薄的我打了個冷顫。
“我希望你能考慮一下,我不介意成為你感情空檔期的療傷物品。”
我張開嘴巴看著他,這話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換做之前我肯定會斬釘截鐵的回復他,我不需要。
可是我猶豫了,連續(xù)打了幾個噴嚏,吸吸鼻子。
“好...我考慮一下。”
他脫下外套給我披上,微笑著連連點頭。
真真說,如果想從一段感情中走出來最好的方法是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但是我想,宋從寅對我始終是他一廂情愿,不是我不喜歡他,而是我現(xiàn)在的心底根本沒有放下他的位置。
梅瑟知道我中度抑郁的事情,周末抽空回家,看到我好不容易過年養(yǎng)壯實的身體又消瘦了下去,氣得將我手機里關(guān)于林晨也的東西刪得一干二凈。
我靜靜看著她,不發(fā)一語,心里在一遍一遍的問著自己,我生病了嗎?好像沒有。
我笑著看著梅瑟氣得飛起的眉毛。
“沒想到這幾年你越來越像我發(fā)展了。”我沒抑郁之前可是比梅瑟脾氣還要火爆幾倍的。
梅瑟白眼,抱起多多坐在一旁椅子上生悶氣。
我滿眼不在乎,挑眉問她。“你以為我抑郁是因為他?”
梅瑟揉著多多的小腦袋,抬眼白著我,嗆聲道:
“不然呢?誰會讓你抑郁?”
我笑著搖頭。
“他的事情,我都放下了。”
“那是因為誰?”梅瑟問我。
我頓了頓,不知該怎么回答你呢心里依舊有疑問,我真的放下了?
我不太耐煩了,最后胡亂編造了一個理由搪塞她。“因為我想多了不行?”
梅瑟嘆氣,多多在她懷里噎唔了幾聲,雙腿在她大腿上蹬了蹬,尋找一個舒服的姿勢睡下。
“姐...”
梅瑟很少叫我姐,一般這樣叫我都是要道理要講。
“我希望你變回之前那個梅悠,哪怕欺負我打罵我都可以。”
我嘿嘿笑了笑,說了一句。“你犯賤啊!我不打你不好嗎?”
“姐...我希望你快樂。”
快樂?我低頭想了想。“我盡量。”
“最近和你溫教授處的怎么樣?”我收起煩心事,揚著笑容抬頭看著梅瑟,問。
梅瑟扯開嘴角笑得甜蜜,這不用嘴巴說,單看這表情就知道他們相處得很和諧。
“挺好,打算我研究生畢業(yè)后考慮結(jié)婚的事情。”
我欣喜,這一刻感覺比自己結(jié)婚了還要開心。
“真好,老師成了妹夫,這點我不虧。”
“那你呢?宋老師你還是不考慮?”梅瑟問我。
我笑了笑,斂下眸色,目視遠方。
“在考慮。”
梅瑟揚眉,臉色頗為震驚的看著我。
“終于想通了?”
“為了治病。”我挑眉打趣道。
梅瑟白了我一眼。
“你可別拿宋老師開玩笑。”
“我沒有。”
“沒有就好。”
梅瑟在家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乘高鐵回C城。
我坐在教室里看著案臺下那一群在自習背課文的學生,心生惆悵,C城好像很久沒去了。
午飯時間。
宋從寅作為初三的班主任責任重大,趁著午休時間將我拖到學校休閑公園里,逼問著我答復。
我微笑不語。
“你笑什么?”
我搖頭。
“今天沒吃藥?”
我又搖頭。
突然他被我逼急了,伸手圈住我的身子將我擁入懷里。
他的懷抱和林晨也的不一樣,暖暖的軟軟的很舒適,少了林晨也的肌肉隔膜。
“悠悠...讓我照顧你吧。”他扶著我的肩膀眼神憂郁地看著我。
我目光呆滯盯著他眼底我的倒影,點點頭。
他欣喜若狂,要不是我生病他差點將我舉高。
這件事情我告訴了真真,真真罵我是渣女,我隔著手機屏幕依舊沒心沒肺。
“你不是說忘記一個人最好的方法是開始新的一段感情嗎?”
手機那頭語塞,半天她才說話。“誰都可以,但這人為什么是宋老師?”
“因為他喜歡我。”
“喜歡你,你就作踐人家?”
“因為我愿意。”
“......”
我掛了電話,對著手機屏幕發(fā)呆。
其實我剛答應他那天就已經(jīng)后悔了,對宋從寅我談不上喜歡但也不討厭,我對他的感覺還停留在朋友那檔。
如果真的有以后,哎...以后的事情再說吧,我現(xiàn)在需要療傷。
或許時間久了,我會喜歡愛上他,這也是一件很有可能的事情。
“悠悠...我給你帶了早點,你多少吃點。”早上一進辦公室,他晃著手里的早餐袋,微笑著。
我點頭,一般我是晚睡早上不起的,所以早餐通常不吃。
接下早點,他順手洗了蘋果切成塊狀用盤子裝好放在我桌子上。
“下課后來吃,對皮膚好。”
“下課后都生銹了。”
“沒事,我用保鮮膜包好,保證你下課后還很新鮮。”
我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突然地心思沉重。
答應宋從寅之后,他真的很用心的照顧我,我說一他不二,簡直是二十四小時男友,但他越對我好我越內(nèi)疚。
日漸覺得,我越來感覺越配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