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他是誰呀?”
小新從廚房連夜弄了幾個小菜,又把夜晚的剩飯熱一下,端進沈余房間,林驚蟄吃的狼吞虎咽。
沈家目前住的主人也就兩位,沈淵和沈余。
據說沈余的爺爺沈鶴還活著,在朝中國子監做學問,而沈余母親,在沈淵口中,就是在武都管理分店生意。
而且沈淵也沒啥小妾,看樣子對于沈余母親那是忠心耿耿。
所以沈家就幾個下人,平日里如果父子倆在家,隨便炒兩個小菜就行,不在家的話,下人們就隨便熱點剩飯菜。
不過沈淵不在家的時候,都是會跟管家說一聲,而之前的沈余從來沒說過,好在管家比較疼愛沈余,不管他在不在家,都會炒一兩個小菜備著,以防沈余回來餓肚子。
只是不知道這是不是沈淵的授意。
沈余從小的時候沈淵生意就比較忙,沒空管理他的同時,家里錢隨便讓他花銷,這也養成了他大手大腳,狐朋狗友一堆。
“路邊撿的一傻小子。”
沈余伸出腳,任由小新脫掉鞋襪,替他洗漱。
“那他晚上睡哪里呢?”
小新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揚起小腦袋問道。
她打小伺候沈余,久而久之就像親人一樣,沒有太多規矩。
“那不有客房嗎?”
沈家宅子雖大,客房只有幾間,而沈家也是經常不來人,許多客房疏于打掃,部分放雜物,部分灰塵滿地,也就兩件真正意義上的客房可以正常使用。
小新替沈余擦干凈腳后,想了想:“老爺帶回來兩個客人,他們已經睡下了,所以暫時沒地方住了。”
說罷,她端著腳盆去門外倒水。
沈余撓撓頭,自行脫掉外衣,看了一眼狼吞虎咽的林驚蟄道:“那就跟我湊合一晚吧,明天讓他們打掃一間客房出來。”
“不行的呀,少爺。”
小新聽罷,連忙放下腳盆跑進來,看著林驚蟄一臉嫌棄:“他來歷不明,又這么臟……”
“那跟你睡吧。”
沈余開玩笑的說道,對于這個嘰嘰喳喳的丫鬟,他并不覺得反感,反而覺得可愛。
小新臉色瞬間紅了下去,跺跺小腳:“少爺討厭!”
說罷逃出了房間。
等沈余換上睡衣,發現林驚蟄已經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真是好身體,能吃能睡。”
他苦笑的搖搖頭,蓋好被子睡下去。
……
一夜無話,但林驚蟄睡得十分不安穩,又是磨牙又是打呼嚕的,吵得沈余一夜沒睡好,只得早早的起床。
他在自己的小院中間架了一口大鍋,又從廚房弄來一大塊肥肉,就在院子中煎起豬油來。
整個院子充斥著豬油的香味,當然,還有肉皮的腥味。
等柴火燃盡,他撈出豬油殘渣,放在一旁,隨后撈出鍋底的草木灰,伴著水和成泥。
“少爺,你這是在做什么呀?”
小新的聲音在后面響起。
沈余干的熱火朝天,根本沒時間回頭看她,但還是耐心的跟她解釋:“用不慣澡豆,自己搞點肥皂洗澡,要舒服一點。”
按照從網上搜索來的經驗,草木灰和水的比例要1:1.2混合,這樣效果才最好。
“對了,小新,你幫我找個篩子吧,篩子上墊一層絲布最好。”
他看水有點不太夠,又加了點水進去。
小新答應一聲,飛快的跑開。
草木灰和成泥后,就要過濾,濾掉多余的殘渣,得到的液體就是濃縮的堿液。
堿液有很好的去污效果,但是如果濃度太高的話,會傷到肌膚,這個量要進行控制。
管家沈安看后院濃煙滾滾,連忙前來查探,他看向地上一片狼藉,不由奇道:“少爺,你這是做什么?”
“哦,沒事,熬點豬油。”
沈余頭也不抬的問道:“我爹呢?”
“哦,老爺一早和兩個朋友一起結伴去武都了,老太公來信了。”
沈安解釋道。
難怪昨天老爹出門的時候面帶微笑了,原來是爺爺來信了。
在記憶里,沈余的爺爺在武都國子監教書,朝中不少大臣都跟他有關系。
就這么一個學富五車的老人,在朝中風光無限,誰能想到,他的兒子竟然是最下賤的職業,商人。
爺爺是士,爹是商,怕是兩人沒少了爭吵,可能來青州定居也是爹賭氣而來了。
現在爺爺給他寫信,說明兩人關系有所緩和了。
這是好事啊。
沈余哼哼兩聲,見小新拿著篩子來了,接過篩子,自己忙活起來。
他用力的過濾草木灰泥,濺的滿身都是泥點。
堿液提取好了之后,就需要調整濃度,再就是和融化的豬油混合,倒入模具中,在陰涼通風的地方晾干即可。
小新半信半疑的收好金幣,跟著沈余身后幫忙。
時值四月,萬物復蘇,院子中一片生機,各種植物郁郁蔥蔥,墻角一片牡丹爭相斗艷。
可牡丹花的香味并不濃郁,更是比較難提取,還是蘭花比較容易提取,香味也比較濃郁,可以完美的掩蓋豬油的腥味。
沈余摸著下巴,對小新道:“你知道哪里有蘭花嗎?采個十株八株回來,少爺有大用。”
“好,前院就有的。”
說著小新一溜煙的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