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退場。

　　戚寧還在呆愣，連少年已經站在了她身邊都沒有反應過來。

　　“發什么呆呢。”江也眼里帶著笑。

　　秦安拍了她一下，她才慢半拍的反應過來。

　　江也，“這首歌今年夏天學會的，是不是很適合夏天，原本想等明年夏天唱給你聽，但是我等不及了。”

　　——原本想等明年夏天唱給你聽。

　　——但是我等不及了。

　　在女孩本就不太平靜的心底輕輕掃過，蕩起一地的波瀾。

　　他唱歌的時候被人拍了視頻發在了網上，被網友們無數次轉發。

　　視頻火了之后，有不少博主都在學他在廣場上唱歌，但是遠遠沒有他唱的好聽。

　　底下的評論統一都是：

　　——我的評價是，沒有戴帽子的那位少年唱的好聽。

　　——別蹭人家帥哥的熱度了。

　　——不懂就問，那個帥哥最后一句說：謹以此歌獻給一位姑娘，我冒昧問一句，是他喜歡的女孩嗎？

　　——我的回答：是，誰家普通朋友這么曖昧。

　　——我靠，那個帥哥好撩。

　　——已單曲循環一百遍。

　　……

　　無論哪個博主發廣場唱歌短視頻，評論區總是會被少年稱霸。

　　一直到除夕夜，熱度才算降了下去。

　　南江二中，已經放假了。

　　除夕夜那天正好下雪，因為老家疫情原因，林素他們沒有回家過年，好在現在可以視頻通話，秦安跟戚寧穿著紅色的毛衣，給家里的老人拜年。

　　“爺爺奶奶新年快樂。”

　　“姥爺姥姥新年快樂。”

　　兩位老人樂得合不攏嘴，當即就給他們一人轉了一個一千的紅包。

　　跟兩位老人聊了一會，兩位老人年紀大，熬不住，沒一會就困得睜不開眼。

　　“小乖們，明年來家里過年，我可想你們了。”

　　“好。”

　　掛完視頻電話，林素一家四口窩在沙發上看春晚。

　　茶幾上擺放著瓜子糖球還有砂糖橘。

　　今年的春晚遠遠不如以前有意思，但是戚寧卻看的津津有味。

　　看到一半，林素提議全家在一塊拍個全家福。

　　秦明舉雙手同意，自己老婆說什么都是對的。

　　林素從房間拿出相機，把相機架在柜子上，延時攝影拍下了一家人第一張全家福。

　　照片中，一家四口都穿著同款紅色毛衣，坐在同一個沙發上。

　　林素跟秦明坐在中間，戚寧坐在林素的右手邊，頭微微靠在林素肩膀上，笑得燦爛。

　　秦安坐在秦明旁邊，也勾著唇角，不難看出好心情。

　　照片瞬間被打印出來，林素又單獨給戚寧秦安照了幾張。

　　林素翻來翻去來回看著這些照片，美滋滋：“等過完年我就找人裱起來，就掛在咱客廳，讓來做客的人都看看咱們一家四口。”

　　自己看還不算完，林素還發了朋友圈。

　　配文：

　　【我們一家四口。】

　　沒一會就有人點贊評論。

　　——好福氣，一兒一女，真幸福啊。

　　——姑娘小子長得真俊。

　　——真幸福啊，姐。

　　——姑娘有對象嗎？我們家三個兒子，看看姑娘喜歡哪個。

　　……

　　林素還給他們二個一人包了一個大紅包。

　　“不求你們以后有多大的出息能耐，我只希望你們兩個以后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幸幸福福。”

　　戚寧拿著紅包，吸了吸鼻子，將眼淚憋了回去，“謝謝舅媽。”

　　秦安，“謝謝媽。”

　　秦明表現得十分殷勤，又是給她捏肩捶背按摩，諂媚：“老婆，我的零花錢呢。”

　　林素非常豪氣的從錢包里抽出兩個一百的，“給！”

　　“謝謝老婆！”秦明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將錢揣兜里，按摩的更加賣力。

　　晚上11：57分，戚寧接到了江也打來的電話。

　　接聽后卻沒有聲音，只有輕微的呼吸聲。

　　戚寧沒有主動開口。

　　12：00，聽筒里忽然傳來一道短促的輕笑。

　　“戚寧，新年快樂！”

　　我一直在等。

　　等這個時刻只為了對你說一句：新年快樂。

　　戚寧輕笑，“新年快樂啊，江也。”

　　“我在你家樓下，要一起去看煙花嗎？”

　　“好。”

　　戚寧收起手機，“舅媽，我跟朋友出門看煙花，很快就回來。”

　　林素沒有多問，“好，多穿點衣服，外面冷，想吃什么買點什么，路上慢點啊。”

　　戚寧聽話的點點頭，穿上羽絨服戴上圍巾，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出了門。

　　到了樓下，她一眼就看見不遠處站在樹下的江也。

　　看見她的身影從樓梯口出來，江也走近，將手里的袋子遞給她，“新年禮物。”

　　戚寧沒有跟他客氣，直接收下，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精致的平安符，系在了他的脖子上，藏進了他的衣領里面。

　　“這是前不久去寺廟的時候求的，師傅開過光的，保佑你平平安安。”

　　江也沒有動，任由她擺弄著，就在這一刻，他突然覺得他原本精心挑選了好幾個月的禮物有點拿不出手。

　　他看著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聽見了自己的聲音，“謝謝。”

　　這是他收到過最好的禮物。

　　一道道煙花在夜色下竄起，綻放在空中。

　　除夕夜的街道格外的冷清，每家每戶都在家里守歲看春晚。

　　許多商場已經關門暫停營業，只有最后一家老悅城還在繼續營業。

　　老悅城跟別的商店不一樣，它一年四季都開著門，里面的物品衣服價格也出奇的貴，不是一般家庭可以消費的起的。

　　林素從來不會在錢上面苛刻戚寧秦安，這家商場戚寧來過好幾次，東西質量確實沒得說。

　　剛進商場，暖氣撲面而來，還夾雜著檀木的味道。

　　商場里每家店門口都貼著春聯，喜氣洋洋的。

　　逛了沒一會，戚寧就出了熱汗，她將衣服脫下，江也順手接過掛在胳膊上。

　　江也，“你坐在這等一會，我去給你買飲料。”

　　戚寧看著他下樓，在樓下冷飲鋪排隊，她看了看微信里的錢，果斷走向旁邊一看就很貴的男裝店。

　　她很講究衣服的質量，挑來挑去，選了一件黑色毛衣，還有一件黑色衛衣。

　　兩件衣服沒有太過于華麗的裝飾，但是料子版型很好，價格也昂貴。

　　從男裝店出來后，江也正好拿著飲料上樓。

　　江也掃了一眼她手里的袋子，將飲料遞給她，“還需要買什么嗎？”

　　戚寧搖搖頭，“不了。”

　　返回的路上，路過一家精品店，看到櫥窗里擺放著一個精致的水晶球。

　　里面點綴著滿天星和一些小彩燈，正一閃一閃的。

　　一位穿著紫色紗裙的美麗姑娘坐在高腳凳上，右手托著調色板，左手拿著畫筆，正對著面前比她還要高的畫板一筆一筆的勾勒色彩。

　　江也多看了兩眼，最后從櫥窗路過。

　　等紅綠燈的時候，戚寧看到一道熟悉又陌生的高挑身影出現在對面的巷子里。

　　那道身影走得很快。

　　戚寧來不及細想，那道身影已經消失在拐角處。

　　戚寧蹙眉，正巧綠燈亮起，她壓下心底的疑惑跟在江也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