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洗脫冤情2
“什么?我沒聽錯吧!這鐵板釘釘?shù)氖聝海趺催@姑娘竟說有冤情了?”
“我就說這徐大人不可能干這種事吧!”其中一個老漢一臉篤定地說著,而他旁邊的男子有些好奇地問道:“你為何這樣說?”
“你可知道這徐大人是從什么地方調(diào)入京城?”
男子搖了搖頭,雖然他平日也聽聞了不少朝中大臣的事跡,卻對這位徐大人沒什么印象。
“杜家軍。”老漢看了一眼身邊豎起耳朵聽的人,又問道:“番薯你們可曾吃過?”
眾人都點了點頭,番薯是從雁澧關(guān)那邊傳過來的,因為好栽種,產(chǎn)量又高,很快就成了每家每戶必種的農(nóng)作物了。
“番薯就是這位徐大人發(fā)現(xiàn)的。”
“對,我也想起來了,當時確實說是杜家軍的伙房營管事徐大人發(fā)現(xiàn)的,沒想到竟是他。”
“所以說像徐大人這樣為國為民的好官,怎么可能去偷銀子?”
門口圍觀的群眾頓時議論紛紛,曹然不由拍響驚堂木,喊了一聲,“肅靜!”
眾人立即禁了聲,都瞪大了眼看堂上那姑娘如何說。
曹然盯著葉蕓瑤警告道:“姑娘,此案證據(jù)確鑿,容不得你在此胡言亂語。”
葉蕓瑤并不在意他的警告,而是笑著回答道:“是否是胡言亂語,大人不妨聽聽看,若小女子真是胡言亂語,大人再治罪也不遲。”
見葉蕓瑤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曹然反倒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轉(zhuǎn)而看向蔡振東和葉文遠,開口詢問道:“不知蔡大人和葉將軍意下如何?”
蔡振東立即反對,“此案已經(jīng)顯而易見了,再審問下去只是浪費大家時間罷了!何況這女子來路不明,誰知道是不是故意來擾亂公堂的?”
“蔡大人,這案子本就還有疑點,豈能這樣草草結(jié)案了?你這樣阻攔,莫不是與這案子有關(guān)?”
蔡尚書一聽頓時急了,“葉將軍,你休要血口噴人,本官知道你與徐郎中交好,急著為他開脫,可如今證據(jù)確鑿,就算你是手握重兵的威遠將軍,禁軍的副指揮使也不能枉顧律法。”
說到這兒,他不由指著堂下的葉蕓瑤質(zhì)問道:“這女子該不是葉將軍找來的人吧!?”竟找個女人來,也真是出息了!
葉文遠見他話里話外的看不起自己的女兒,頓時也生了幾分火氣,“是我找來的又如何?本將軍的女兒能發(fā)現(xiàn)這個案子另有隱情,那是本將軍女兒有本事,蔡尚書連聽都不敢聽,也只能說明心中有鬼。”
“什么?竟是你的女兒?”蔡尚書一臉難以置信,他這個女兒是哪兒冒出來的?
不僅蔡尚書震驚,就連曹然也一臉驚愕,他們從未聽說過葉文遠還有個女兒,當然他們與他也不熟。
葉文遠一臉得意,睨了蔡振東一眼,“怎樣?不可以么?”
“你竟讓你女兒來擾亂公堂,葉文遠,我定要在皇上面前參你一本。”
葉蕓瑤沖她爹搖了搖頭,示意他別再跟蔡尚書爭論了,葉文遠冷哼了一聲,卻也不再理論什么了。
這時葉蕓瑤朝蔡尚書行了一個禮,“蔡大人,小女子有一事請教?”
“說!”
“小女子不過想替我徐叔伸冤,蔡大人便口口聲聲說小女子在擾亂公堂,那么在公堂之上,所有入獄之人是否只能認罪不能辯解了?”
葉蕓瑤的話頓時讓門口的人炸開了鍋,指著蔡尚書議論紛紛,而蔡尚書則氣得臉色由白轉(zhuǎn)青再轉(zhuǎn)黑,顫抖著手指著葉蕓瑤,她竟如此斷章取義,若是這話傳上圣上耳朵里了,豈不是說他是獨斷專行的昏官么。
曹然不由擦了擦冷汗,連忙出聲打圓場,“葉姑娘誤會了,蔡大人并非此意,既然你說徐德來的案子另有隱情,不妨說說看。”
葉蕓瑤朝曹尚書行了一個禮,這才走到王寅跟前,開口詢問道:“聽了你剛才那番話,我有三個疑問,第一,你不過是府里打雜的小廝,是如何進入庫房的?”
王寅有了慌了,轉(zhuǎn)動著眼睛,結(jié)結(jié)巴巴解釋道:“小…人是…趁看守之人不在,撬…鎖溜進去的。”
“撬鎖啊!”說著葉蕓瑤就拿出一把大鎖,“這把鎖是我從徐府庫房取來的,找鎖匠看過了,并無撬過的痕跡。”
曹然立即讓人將鎖拿過去查看,果真沒有被撬過的痕跡。
王寅見此,連忙改口,“小人記錯了,不是撬的,而是偷了鑰匙去開的鎖。”
葉蕓瑤并沒反駁他,而是看向徐德來問道:“徐叔,這庫房鑰匙你可有丟失過?”
徐德來連忙搖頭,“這庫房的鑰匙我和夫人一人一把,平日都是小心放置著,從未沒丟失過,當時抄家時,兩把鑰匙也都在。”
王寅頓時擦著額上的冷汗,顫抖著身子,結(jié)結(jié)巴巴地解釋道:“小…小人開鎖之后又將鑰匙放回去了…”
葉蕓瑤不再糾結(jié)這個問題,繼續(xù)問道:“第二,你說在庫房里看見了裝滿銀子的木箱,而且還有四個,除了你,府里可還有其他人見過?”
“小…小人不知…”
葉蕓瑤不由一笑,抬頭看向曹然,“曹大人可有審問過徐府其他人,有沒有其他人見過這些木箱?”
“這……”曹然頓時露出尷尬之色,雖然有審問過,但當時都以為是徐德來派其他人暗中行動的,所以當府里的下人都說沒見過時,他并沒放在心上。
看曹然的樣子,葉蕓瑤便猜到應當沒有其他人看到過,畢竟這幕后之人不可能收買徐府所有的下人。
“看來除了你沒有其他人看見過了。”
縱然心中慌亂不已,但他仍強撐著,“也可能是徐大人讓府外的人來搬運的呢?”
“放你嬢的狗屁……”徐德來恨不得撲過去將他揍死。
“徐叔,您別急,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相信我,一定還您清白。”葉蕓瑤及時出言阻止了徐德來的憤怒。
“五千兩銀子,幾百斤重,四個如此大的木箱,出入府竟沒有一人看見,這說得過去么?”
“或許看見的人被收買封口了呢!”一旁的劉郎中突然開口幫腔道。
葉蕓瑤一聽,訕笑道:“劉大人這么說可是有證據(jù),證明徐府有人被我徐叔收買封口了?”
劉郎中頓時啞口無言,訕訕地別過頭。
可葉蕓瑤顯然不打算放過他,“劉大人無憑無據(jù)都能說出這樣的話,是不是我也可以說徐府抄家找出來的那些官銀是王寅偷偷放進去的?自始至終都是他在‘賊喊捉賊’?”
王寅慌忙磕著頭,“各位大人明察,縱然給小人一千個膽,小人也不敢做這樣的事啊!”
可他這話旁人顯然不信,畢竟連主人家的銀子都敢偷,誣陷主人這種事又有什么不敢做的呢?
“第三,你說因為欠了賭債才去偷銀子的,照你所說只拿了十兩,整整五千兩銀子擺在你眼前,你卻只拿了十兩,實在讓人費解,不僅如此,據(jù)我調(diào)查你欠賭坊的賭債可遠遠不止十兩,而且給賭坊的銀子都不是官銀,不知你作何解釋呢?”
就算將官銀拿去融了重新鑄造紋銀,可重鑄銀子的地方也定會記錄官銀出處,所以王寅還賭債的銀子并非來自官銀,這么大一筆錢,顯然就是被人收買所得。
王寅頓時癱軟在地,目光朝一旁的劉郎中掃了掃,可惜劉郎中低垂著頭并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