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老太無視物理規律,宛如港片僵尸一般直接立了起來,腳尖踩著地面,不發出一丁點聲響,緩緩地向吳惡靠近。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了,兩只干枯如死樹般的老手對準吳惡的后背,只要再等一會,便能接觸到吳惡,而吳惡仍然在觀察墻上的裂縫,毫無察覺。
“嗯?”
吳惡沒有征兆一般轉身看向背后,就在剛剛他感覺到自己背后似乎有什么東西,可回頭一看卻什么也沒有。
事情顯得越發詭異,吳惡再次走起了毒蛇一樣的步伐,回到大門那,試圖詢問之前那位被襲擊的男人,取得一些線索。
六人仍在大門那等待,背靠大門,避免被來自未知角落中未知的東西襲擊,六人見到吳惡平安無事的回來,也有些驚訝。
吳惡毫無感情的眼睛看向之前那位尖叫的劉展鵬,對方看起來四十歲左右,這讓吳惡有些疑惑,因為他不記得他一組有年紀這么大的。
“你之前見到的老太太長什么樣,是什么打扮?”
聲音有些陰柔,但卻毫無感情波動,從這個似乎毫無人性,完全稱得上是冷血無情的男人嘴里吐出,仿佛是一條口吐人言的毒蛇。
劉展鵬摸了摸老樹皮一般的右手,用帶著恐懼出顫音說道:
“長得尖嘴猴腮,穿著一件非常顯眼的碧綠色壽衣,我的手怎么辦啊?快想想辦法啊!”
吳惡憋了他一眼,讓劉展鵬乖乖閉上嘴巴,不知是不是錯覺,劉展鵬的相貌又老了幾分,此時大概快有五十歲了。
“我們不是每人都有一次場外求助機會嗎,這位大叔還不快問問那些觀眾?”趙健強提議道。
劉展鵬恍然大悟,喃喃道:“對對,還有這個。”
沒有猶豫,操作自己的手表,點擊場外求助,再次點擊確認,隨機到一個叫我在你背后的觀眾。
而后傻愣愣的看著手表,不知接下來要怎么操作。
趙健強拍了他一下,提醒道:“快對著鏡頭詢問啊!”
“對對對!”已經有些失去了思考能力的劉展鵬連連點頭,對著鏡頭帶著哭腔求助起來:“各位觀眾大爺,快給我想想辦法,要怎么解決這個老太,拜托了。”
“叮咚!”手表響起一聲提示音,劉展鵬期待地看向場外求助留言:閉上眼睛,不要看那個老太太。
劉展鵬仿佛得救一般,欣喜地閉上眼睛,而旁邊的幾人也看到了這條留言,卻沒有照做,感覺這個答案不太靠譜。
趙健強用手指戳了戳一個叫崔小浪的蘑菇頭,讓他也使用場外求助驗證一下這個答案。
雖然崔小浪有些不愿意,畢竟這種機會一人只有一次,怎么舍得用呢,可這個趙健強之前眾目睽睽下就扭斷了一個人的脖子,他可惹不起。
點擊場外求助功能,隨機到一個叫無眼人偶的觀眾,還沒等崔小浪問呢,對方就發了一條讓他傻眼的留言:
躺下等死。
“臥槽,逗我呢?”這也能算場外求助?擺明是耍他們,一旁的趙健強倒是沒有驚訝,畢竟主持人也沒說觀眾肯定會給他們正確答案啊?
哪怕是現實中的那些電視節目,能求助觀眾,但觀眾又不是剛好都知道答案,只能看自己運氣,或者結合觀眾的回答再加上自己的判斷。
“還要再問嗎?”其他幾人向趙健強問道,趙健強卻是搖了搖頭,說道:
“要不我們閉上眼睛試試?”
又看了一眼閉眼等死的劉展鵬,此刻他已經變成了六旬老大爺。
趙健強閉上了眼睛,其他幾人也閉上了眼睛,就連吳惡也靠著墻閉上了眼睛。
眼前陷入了黑暗,周圍也安靜了下來,半點聲響都沒有。
可是沒多久,吳惡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他殺人無數,更是與無數次與死亡擦肩而過,對于這種感覺再熟悉不過。
眼睛瞬間睜開,卻仍然什么也沒有看到,明明剛剛還感覺有什么東西要襲向他的胸口。
又看向旁邊的六人,一個不少,都背靠著門,只是之前的劉展鵬有些不對勁,此刻竟癱坐在地上,背靠著大門。
吳惡走到他身前,蹲下了查看他的情況。
頭發已經脫落大半,剩下的一小半也已經干枯銀白,身上的皮膚失去了年輕人所擁有的彈性,變得十分松弛,形成千溝萬壑的皺紋。
雙目仍然緊閉,看著有些安詳,胸口也沒了起伏,一種名為壽終正寢的死氣自他身上散發而出。
要不是衣服沒有變化,吳惡還真認不出這個年紀近白的老人是劉展鵬。
“有人死了。”吳惡不咸不淡的說道,聲音并不響亮,但此時石室一片死寂,讓其余人聽得清清楚楚,馬上睜開了眼睛。
“看來沒有效果。”看了一眼老死的劉展鵬,趙健強用同樣不咸不淡的語氣說道,仿佛死的不是人而是阿貓阿狗。
“這位兄弟你有什么主意嗎?”又向吳惡問道。
“如果閉眼是錯誤的,那就一直睜眼。”雖然這話說得有些理所當然,但吳惡也有自己的考量。
這個詭異的老太太一次也沒有出現在他們眼中,除了已經死去的劉展鵬,而劉展鵬轉頭向他們說明時視線也離開了老太太,會不會...
其實這個綠壽衣的老太太只有在他們視線之外時才可以移動?但有人一直看著她時,就只是一具普普通通的死尸?
外表雖然看著不聰明,但其實吳惡的智商并不低,相反超過在場不少嘉賓,否則以他干過的那些事,沒點頭腦可活不到現在。
“我們兩人一組,背靠背,不要眨眼,找出綠衣老太太,看到后視線不要離開,大聲呼喊其他人。”
吳惡第一次一次性說出這么多字,其他幾人也仔細聽著,不敢無視他。
而他們總不能一直困在這里,必須想點辦法,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這么想,蘑菇頭崔小浪就不怎么愿意。
這個房間黑洞洞的,鬼知道還有什么東西在,靠著大門說不定沒事,但在房間內亂走就不一定了。
看著地上一具具身穿各色壽衣,死得并不怎么安詳的老人,崔小浪有些膽怯。
他覺得還是等其他組的人來救比較保險,老死之心是必須的,哪怕不關心他們的小命,其他組的人也會想辦法進來。
“我們要不等其他人來救援吧?”
趙健強不屑的看了崔小浪一眼,嘲諷道:
“他們又不是神仙,我們這些在里面的人都沒有辦法,他們能怎么樣?”
“開始吧!”趙健強選了個尖嘴巴的混混,卻沒有選擇最靠譜的吳惡,吳惡則和一個中分頭一組,剩下的紅毛則是有些不情愿的和崔小浪一組。
三組人背靠背,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在昏暗的房間內尋找起那個穿綠色壽衣,尖嘴猴腮的老太太。
吳惡毫無感情眼睛猶如冰冷的掃描器,掃過地上一具具的尸體,雖然這些老人理論上都是老死的,但卻有很多死不瞑目,渾濁的雙眼充斥著對人世的留念。
黑色壽衣,藍色壽衣...各種樣式各種顏色的壽衣都有,這間石室仿佛正在開辦壽衣展。
綠得有些耀眼,在蒼藍的火光照耀之下,透露著一種詭異的不祥之色,吳惡看到了。
眼睛沒有眨過一次,這種殺人不眨眼,眼睛不干的特性在吳惡身上展現了出來,死死地盯著這具尸體,緩緩地走過去
碧綠壽衣,尖嘴猴腮,與死去的劉展鵬描述的分毫不差。
右手凝聚起光芒,但光芒又馬上散了開來,吳惡打消了用光刃攻擊的打算,因為光刃凝聚時會吸收周圍的光線,要是視線一暗,眼前的東西又會偷偷跑掉了。
“你們過來。”
吳惡仍未曾眨眼,視線依舊停留在綠衣老太太身上,小聲呼喊其他人,其他人馬上背靠背迅速向吳惡進發,而他身后的中分頭卻不敢妄動。
“就是這具尸體嗎?的確尖嘴猴腮,要怎么處理?”趙健強看了綠衣老太太一眼。
“燒。”言簡意賅的一個字,吳惡仍然未曾扭頭,冰冷的視線好似兩根長釘,死死地把綠衣老太太釘在地上,不能動彈。
趙健強不敢接觸這具怪尸,劉展鵬就是前車之鑒,而是命令其他幾人扒下其他尸體的壽衣,蓋在老太太身上。
當然頭部沒有蓋子,以防她再次消失。
打火機點燃了壽衣,大火越燒越旺,綠衣老太太身上發出了難聽的怪叫,卻沒有動彈,任憑大火在身上燃燒。
火光帶著灼熱的熱輻射灼燒著吳惡的雙眼,然而直到綠衣老太太燒成灰燼,冰冷的雙眼也未曾眨過。
幸存的六人拖著七具老尸離開了這間被詛咒的房間,而劉展鵬的尸首則孤零零地留在這里,被熊熊燃燒的大火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