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張老道,你就一個人來,讓誰幫你擺壇啊?!喝那么多把你喝暈乎了。”
穿灰色中山裝的中年男人不忘杠張老道一下,從之前的牛皮中高良知道中山裝中年男人姓符,兩人已經認識多年,是一對損友,當然那些神乎其神的經歷就不知真假了。
可能是有些醉了,兩人走起路來有些搖搖晃晃,那個叫彼得的神父酒量比較好,三瓶白酒下去都不含糊,
這個神父雖然是個洋名,不過確實個華夏人,跟在兩人的后面,似乎并不打算先動手驅魔。
眾人見他們終于要動手了,跟著這醉醺醺的兩人來到了客廳。此時客廳空無一人,高良感覺光線比之前暗淡,不知道是不是入夜的關系。
他警惕地四處觀察,發現二樓走廊的燈已經熄滅了,是為了省電嗎?之前如芒在背的感覺就來著客廳的方向。
來到客廳后,高良有一種心慌慌的感覺,是心理作用?還是他那詭異的直覺?高良拉了拉旁邊的胖子,小聲問道:
“你有沒有感覺有些不對勁,有種心慌慌的感覺?那種壓抑感?”
胖子頓了頓,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高良實在是不懂他的意思,高良又小聲的問了一下徐麗。
“我從今天早上開始都是這種感覺,我都差點死掉了!現在事情都沒有解決,能不心慌嗎!?有幾位大師再這,有問題你就直接問,不要疑神疑鬼的。”
徐麗覺得高良比她還疑神疑鬼。前面的張老道和符先生爭論起要用哪種方式,說起各種聽著很高大上詞匯,玄之又玄,高良看他們掙得面紅耳赤,應該沒有感覺到什么異常。
忽然,高良感覺自己的心臟突然緊繃又炸開,一種極端的恐懼感在他心中升騰起來,他身體條件反射地顫抖起來,身軀躬縮,腎上腺素激增。
他看向了引起這反應的來源,是前面的一間位于一樓的客房,此時那間客房大門半開,里面的燈也開著,是誰住在那?
這股危機感比之前遇到的任何東西都強烈,甚至遠超那個詭異巨嬰給他的危險感,那間客房里面有非常危險的存在,他差點忍不住直接逃離這里。
高良突如其來的反應嚇了旁邊的人一跳,一旁的徐麗趕緊問道:
“你怎么突然渾身發抖?臉色這么難看,是看到什么了?”
前面的張老道和符先生聽到了后面的動靜,停止了爭論,回過身來看向渾身發抖,臉色嚇人的高良。
“這位小友是看到什么了?和貧道說說,不用怕!貧道倒是要看看是那個不長眼的孽障敢在此興風作浪!”
“是啊是啊!小高你快和道長說說!”
一旁的徐麗父親也向高良安慰道,高良緩了緩發抖的身子,右手顫抖地指向那個客房,有些結巴的說道:
“那、那間房間、間里面有、有東西!”
張老道順著高良指的方向,看到了那間房門半開的客房,他左手掐了個印,嘴里哼了一聲,大搖大擺地往那個客房走去。
張老道來到那間客房門口,朝里面看了看,里面燈還開著,但并沒有動靜傳出。
他來到碧月市混這行幾年了,接的活都是些疑神疑鬼的有錢人的,他吹牛的那些陳年往事都是和姓符的陰陽先生編排好的,
什么龍虎山修道也是假的,就看了些靈異小說,又看了幾本道家經典,打扮得有模有樣的,
這邊的人又比較迷信,兩人一唱一和,來碧月市幾年就撈了不少錢,真邪事他們也沒遇到過,完全不信真有那些鬼東西。
張老道見到里面沒人,看高良緊張的模樣,估計又是個長年沉迷靈異小說,以致于精神失常,疑神疑鬼的主,他也剛好借題發揮,好好地給他們演演,多加點錢,于是張老道直接推門而入,大聲叱喝道:
“孽障!還不快快現出原形!竟敢在本座面前撒野!”
大步踏入了客房內,里面就如他所想的一樣,并沒有人,客房內裝修豪華,各種設施應有盡有,此時老道面對著個梳妝臺,背后則是一面巨大全身玻璃。
老道看向梳妝臺的鏡子,里面什么也沒有,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進到房間后就心里有些發慌。
根據他行騙多年的經驗,一定是這棟別墅的裝修布局有些問題,住在里面久了就變得疑神疑鬼的,他也看過幾本心理學書籍,覺得非常有道理。
等下他再把門關上,表演一下抓拿惡鬼,完事就說這棟別墅風水有問題,讓他們改改,等之后他們住得舒服了,也不疑神疑鬼,就會覺得是他的功勞,他口碑上去了,問題也解決了,張老道想著想著,忍不住竊笑了一下,覺得自己挺有職業道德的。
“哼!你這妖孽,以為藏在鏡子中,本座就看不到你了嗎!我這法眼,上觀九天,下探九幽,魑魅魍魎無所遁形,你這點本事就敢來本座面前故弄玄虛!受死!”
張老道大喝一聲,用手中的拂塵揮向眼前的梳妝鏡,啪了一聲打在上面,但并沒有預料中的玻璃破碎聲,房間的電燈卻是啪了一聲熄滅了,房間頓時被黑暗籠罩,張老道被突如其來的黑暗嚇了一跳。
“是誰把燈關了?”
張老道大聲問了一下,轉身就要向門外走去,嘭的一聲,房門被用力關上了,一雙陰冷的手抓在他的雙肩上,手指頭猶如冰錐一般刺入了他的肉中。
“啊!”
外面的其他人看到里面的燈突然熄滅了,接著房門又突然被用力關上,接著又是一聲慘叫,頓時下意識的向后退了幾步,符先生也發覺了自己也跟著失態,輕咳了幾聲,走到房門前敲了敲:
“老道!你行不行啊!要不要我幫忙?”
符先生轉動把手順利的推開了門,里面黑漆漆的,完全看不清,其他人站到十米外看著開門的符先生。
門剛打開不到兩秒,高良等人還沒來得及看清里面的情況,黑暗中伸出了一雙枯瘦藍灰色的手,按在了符先生的肩上把他拽了進去。
房門又嘭了一聲關上了,接著傳來了一聲慘叫,聽聲音,應該是符先生的,一聲慘叫之后里面又是再無聲息。
其他人又被嚇得退了幾步,只有彼得神父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地,彼得心中有些嗤笑,他早就看出兩個人是一伙的,現在又演這一出戲,是想要演得慘烈點,方便收些醫療費、修養費和精神損失費,順便再把他嚇跑,吞掉他的那份錢!
“看來你們華夏的道術不怎么管用嘛!”
彼得從手提包里拿個造型夸張的十字架,對著那間客房,快步的走過去。
“你這個卑微的魔鬼!撒旦的奴隸!地獄的臭蟲!我以圣父、圣子、圣靈的名義命令你離開!”
彼得神父正打算擰動把手打開房門,右手剛要抓住把手,房門就自己打開了,剛要繼續念出的臺詞被他吞了回去。
“跑!逃!快逃!”高良終于壓不住心中的恐懼,大聲的呼喊出來。
不等其他人的反應,轉身就跑,看著奪門而逃的高良,胖子等幾個人從剛才開始也感覺到心臟狂跳,一陣莫名的發慌壓抑,隨著高良的逃走,他們也壓不住了,馬上朝高良追去。
徐麗驚訝地看著逃跑的他們,愣在原地,看了看同樣一臉疑惑的父母,又看向了站在房門前的彼得神父,前后不到3秒。
此時的彼得已經沒有剛才鎮定自若的模樣,渾身高聲顫抖,雙腿發軟,仿佛下一秒就要跌坐在地上。
潔白的西褲已經被浸濕了,左手再也抓不住十字架,二十厘米長的十字架摔在了地上,隨著十字架落地的響聲,彼得神父面目扭曲,大張的嘴巴才傳出了三個字:
“娘親啊!”
嘭了一聲,房門又被不明力量關上了,徐麗馬上拔腿就跑,剛跑出客廳的玻璃門來到院子,后面就傳來了一聲慘叫,是彼得神父的。
徐麗父母見到女兒突然也拼了命地跑了出去,馬上就追了上去,但眼看玻璃門就在眼前了,頭上的豪華吊燈就啪了一聲熄滅了。
眼前的玻璃門被一種奇異的力量關上了,按理說這么快的關門速度,玻璃門應該無法承受,可玻璃門卻沒有絲毫損傷。
徐麗父親馬上拉了一下玻璃門的把手,試圖打開,但把憋得臉都漲紅了,玻璃門卻絲毫未動。
“啊----啊!”
徐麗她媽早在吊燈熄滅時就開始尖叫,眼前的玻璃門又突然關上,怎么也打不開,尖叫聲又提高了十分貝,用力拍打玻璃門。
徐麗父親也急了,開始不顧被玻璃刮傷的危險,用力撞擊玻璃門,明明是普通的玻璃,而不是什么防彈玻璃,卻怎么也撞不破,他撞得肩膀都劇痛了,玻璃門卻一點裂縫都沒有。
高良他們已經跑到大門了,電子門半開著,保安室的燈光也熄滅了,不知道里面的保安是逃走了還是死了,高良他們剛跑出門,身后就傳來了一聲女聲:
“你們等等我,不要丟下我啊!”原來是追上來的徐麗。

月下詭影
今天就先發到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