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報警校不難，未婚，年齡在二十二周歲以下，達到體能測試，應屆往屆都行……”張新成熱心地給李婉婉科普。
聽完之后李婉婉一臉心動。
“婉婉，你不會是想考警校吧？”賀迪問。
李婉婉拍了他一巴掌，“我看起來不行嗎？”
兩人在一邊打鬧，張新成發現李尋幾乎不說話，主動上前拍了拍他，“這孩子不錯，是塊材料。”
看著挺瘦，肩膀卻很厚實。
“謝謝叔叔。”
李尋懶懶散散地回了句。
活像沒睡醒突然被人揪了一下胡子的貓。
周青忍不住偷偷地笑，被李尋瞥了一眼。
見李尋被夸，賀迪主動獻身，“叔叔這你都能看出來？那叔叔你也捏捏我，捏我試試。”
李婉婉捂住眼睛。
沒眼看。
臺上突然一陣麥克風爆鳴聲，會議開始了。
三個西裝革履，兩個穿著警服的人陸續在主席臺上就坐，氣氛變得更加嚴肅。
賀迪不鬧了，閉上嘴巴坐好。
講話內容主要是一些破案經過之類的，張新成的名字被提了一次，周青和兩個周口店大媽作為‘熱心市民’出現了一下。
兩個大媽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
周青內心毫無波瀾，像一個不得不完成作業的優秀學生。
原本會議就這么無聊地過去，不知怎么，周青發現坐在身邊的李婉婉情緒有點不太對勁，輪到主席臺上最中間一個人講話時，她一直低著頭，似乎想把自己埋起來，手里攥著衣角，抓了又松，松了又抓，
好像很緊張。
周青覺得奇怪，是因為這人她認識么？
她朝李尋看過去，李尋坐在墻邊，背靠椅子頭仰起，一副快要睡著的樣子。
“……”
周青碰了碰他。
李尋半瞇著眼，臉朝她稍微側了側。
周青：“你幫我看一下席卡，主席臺最中間那個人叫什么。”
這一排里就他最高了。
李尋沒看主席臺，脫口而出，“李成華。”
說完繼續仰睡。
李成華。
這個名字周青太熟悉了。
李尋的大伯，李婉婉的父親。
原來這個人就是李成華，周青仔細看過去，想記住他的樣子，以后用得著。
隨后才看了看李婉婉，明白她為什么坐立不安了。
李婉婉的母親去世早，李婉婉和她爸父女關系疏離，再加上李成華有些重男輕女，導致李婉婉從小沒得到過父愛，她平時對誰都帶著討好的性格就是這么形成的。
但沒想到只要看到父親她就這么不自在。
周青思索著，也只能等會開完。
會議12點結束，周青和兩個周口店大媽作為‘熱心市民’上去拍了張大合照，方便以后登報使用。
李成華被人簇擁著出去，從頭到尾都沒發現自己的女兒就坐在臺下。
人走得差不多后，李婉婉從包里拿出數碼相機，給周青單獨拍了幾張照片。
順帶也給那兩個大媽拍了幾張，大媽們很高興，拉著李婉婉嘮起來。
“多可愛的閨女，把咱們拍的怪好看的。”
“阿姨，到時候我用彩信發到你們手機上好了。”
“那多不好意思……”
“沒關系的。”
“真是麻煩你了，閨女。”
一旁張新成正拉著李尋聊天，另一邊賀迪在無聊地玩俄羅斯方塊。
周青走上前，對賀迪道：“問你個事兒。”
賀迪邊按手機邊看她，“啥事兒，大神你隨便問，我保證有問必答！”
周青：“剛剛臺上那個人，是李婉婉的爸爸，是么？”
賀迪手頓住，放下手機撓了撓頭，“這……你怎么知道的？”
李婉婉她爸在公眾場合從不和女兒說話，一般人看見了也絕不會把他們聯系在一起，在青城一中三年，大家都以為她是李尋的親妹妹，根本不知道她有個市長爸爸。
除了他和梁超雄，因為他倆和歡哥是一塊兒長大的。
“我看出來的。”周青隨口編瞎話，“她剛剛很緊張。”
“我去！”賀迪覺得驚奇。
不愧是周青大神，這都被她看出來了！
賀迪嘆了一聲：“她爸爸那個人我也不知道說什么，可能是為人比較嚴肅吧，婉婉挺怕他的，她跟她哥都是奶奶帶大，跟她爸從小到大很少見面，見面也不怎么說話……這事兒很復雜，我也不好多說。”
“我只是看她不太開心，有點奇怪。”
周青沒打算多問，只是想確認一下。
不過沒想到賀迪知道的挺多，就順口問了句，“她報了哪所大學你知道嗎？”
“知道。”賀迪拿起手機接著玩游戲，臉上露出自得的笑，“湖大嘛，我也報了那所學校，我們倆都是剛過分數線。”
跟沈泊舟不是一個學校，還有個伴。
周青想到什么，忽然壓低聲音，“聽說，李尋……報了中文系。”
“正常。”
賀迪一點也不稀奇。
周青抿唇，果然還是他兄弟了解他。
賀迪聽她問起李尋，想到剛剛他們在大廳靠在一起說話，不由得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
“那個大神……”賀迪清了清嗓子，坐起來，“你是不是覺得歡哥他讀中文系，特別不符合他的氣質？”
周青承認，“有一點。”
“哈哈……我就知道。”賀迪仿佛和她找到了共同語言，“其實大家都不知道，我也就跟你說，歡哥他從小語文特別好，特別是作文，比我們班女生寫得還好，經常被老師當范文念，我跟梁超雄一開始覺得賊驚悚，那作文寫的，文縐縐的哪像個人啊呸不對……哪像他啊！”
“后面上高中歡哥怕被老師念范文，就沒寫了，要么就瞎寫一通，所以大家都不知道……”
賀迪說著說著忽然抽搐起來，“就、就我跟你說，歡哥他……哈哈哈哈……”
他努力憋著笑，把話說完，“……歡哥還寫過小說你知道嗎，高中的時候，發表在一本兒童雜志上，我看了……哈哈哈哈寫的一只小老鼠跟一只小貓咪相親相愛的故事……哈哈哈哈……我不是說他寫的不好，就是太搞笑了，你說他是那種人嗎你說……”
賀迪笑得喘不過氣。
“……”
聽他這么說，周青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
一個每天在學校外面暴躁斗毆的社會哥，晚上回去打開臺燈，在紙上溫柔地寫下一只小老鼠和一只小貓咪相親相愛的故事。
“……”
好像……
真的非常驚悚！
就好像一個壯漢剛打完一架回家收看天線寶寶那么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