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家鄉,有句話叫做一諾千金?!彼揪澎驼f,“我希望,能得到你的承諾,若我僥幸不死,你和你的人,不得再以任何理由扣押我,限制我的去留?!?p> 洛雅微微蹙眉,她聽出了司九焱急于離開的意思。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任誰被俘虜了,只要有機會,肯定是想離開的。
可不知道為何,聽他這么說,她心中升起了一股陌生的情緒,伴隨陌生情緒的還有淡淡的煩躁。
但從來喜怒不行于色的她,很快將這些情緒壓下,只淡淡的開口,“等到大裂谷探索結束,若你活著,我放你離開?!?p> “好,這探路先鋒,我當了?!敝幌M潞螅胰裟芑钕聛?,你也能說話算數!
這后半句,司九焱沒說,因為說了也沒用。
這一場談判,看似是洛雅在跟他商量,給他選擇,可實際上,他沒得選擇。
……
離開洛雅的院子,司九焱心中并沒有輕松多少。
那大裂谷,他不知道是個什么地方,但從洛雅的只言片語中不難判斷,絕對是一處兇險的所在。
作為探路先鋒的他,必然危險無比。
他不想死,他還想活著回到蒼瀾大陸!
一路上,他都在閉目沉思。
想著他該怎么應對接下來的危機。
司九焱在沉思,帶路的云淺也糾結的很。
讓她糾結的事情是,她要把司九焱帶去哪里!
洛雅剛剛吩咐了她,不用再帶司九焱回地牢了,讓她給司九焱另外安排個住處。
這可難著她了,她們這駐地,哪有空屋子。
若司九焱是個女人還能跟她擠擠,可偏偏司九焱是個男的。
走著走著,云淺腦袋里靈光一閃!
她想到了一處!
雖然,那里條件簡陋了一些……
不多會,目的地到了,云淺停下腳步,司九焱也下意識的跟著停下。
他以為是已經到了地牢,可是,卻并沒有聽到地牢閘門被拉開時候的吱吱呀呀的聲音。
他微微狐疑,精神力掃過,果然這里不是地牢,而是一片陌生的所在。
他有些不解,側頭問道:“這是哪里?”
“你的新住處?!痹茰\說。
司九焱怔愣了片刻,倒也沒有多做糾結。
就如探路先鋒一樣,在這里,他沒有選擇住處的權利。
云淺已經看了司九焱好幾眼了,見司九焱閉著的眼睛一直不曾睜開,她也是沒了脾氣。
“這是一處空置的房屋,簡陋是簡陋了一些,不過肯定比地牢環境好些。
你自己收拾一下,將就著住吧?!?p> “我知道你的眼睛能看到東西,這里有籬笆圍欄,你的日?;顒臃秶M量不要超出這片籬笆圍欄……”
“最后,友情提醒你一句,不要試圖逃跑!”
就這般,云淺簡單的交代了一番,便轉身離開。
隨著云淺離開,司九焱終于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小土胚。
很低很矮,很破舊的小土胚!
這應該就是他現在的住處了。
云淺說,這里的環境比地牢好些,他看著,沒覺得好到哪里去。
至少地牢還能遮風擋雨,這里可未必擋得住風雨……
或者,唯一的好處是,這里能見著太陽,活動范圍也比地牢稍大些。
司九焱輕嘆一聲,他沒有急著去查看小土胚的內部設施,而是靜靜的站著,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又或者是想驗證些什么。
他沒有忘記云淺對他的忠告,不要試圖逃跑。
在這四周,他沒有看到看守或者監視他的人。
時間緩緩流逝,他甚至釋放精神力探查,依舊沒有發現看守者。
他不由失笑,到底是云淺心大,還算那為首的,叫洛雅的女人心大。
她們是篤定了他不會逃跑嗎?
還是輕視了他的實力,覺得他跑不掉。
他沒去深思這個問題,因為沒必要。
君子,當一諾千金。
他答應了那個女人,在探索大裂谷的行動中,給她的隊伍,當探路先鋒。
雖然在那種情況下,他根本沒有不答應的余地,但承諾就是承諾,他沒想過要反悔。
而且,等到心緒平靜下來之后,他還想到了更多的東西。
他穿越空間裂縫,出現在這方世界的時候,應該是身受重傷的。
說是那個女人,救了他一條命也不為過。
雖說那個女人嘴硬,并不承認救過他,但他卻不能不承下這份恩情。
她救他一命,那么,他就用這條命,為她冒一次險。
探路先鋒,若探完路之后,他還活著,便算是與她恩怨兩清!
如是想著,司九焱的心,終于趨向平靜。
也終于,他開始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以及接下來的幾天,他的居所。
蜿蜒卻并不算寬闊的河流,和稀稀落落的柵欄,圈住了這一方空間。
在靠近柵欄的一面,就是那座很矮很破的小土胚。
他走到小土胚門前,屋門是關著的,可跟開著也沒有多大的區別。
因為門是破的,木板門上,有好幾個大窟窿。
推門,軸承處傳出吱呀呀的不堪重負的聲音,仿佛下一刻就會掉下來一樣。
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自他口中溢出。
想他司九焱,在滄瀾大陸叱咤一時,哪曾想有一天,會潦倒至此……
依照云淺的說法,他的活動范圍,應該就在這兩片籬笆欄桿,和河流隔出來的這一小片方圓之內。
再遠一些的地方,能看到一排排房屋,有和他這差不多的土房子,也有稍強些的磚瓦房,粗粗一看,都是很破敗的模樣。
間或,還能看到一些姑娘們忙碌的身影。
他的目光,沒在那些姑娘們的身上過多停留。
轉身,進屋。
小土胚的門只到他胸口的高度,他躬身進門。
土胚內部光線還不錯,究其原因,是因為屋頂破了好幾個通透的大窟窿。
又是一聲清淺的嘆息自他口中溢出,破些就破些吧,終究他也不會在這里停留太久,將就著住吧……
他簡單的收拾了一番,將四處透光的墻壁,用樹枝略作遮擋,隔出一片還算隱私的空間。
又用干柴和干草鋪出一張不算床鋪的床鋪。
最后,他把那似乎隨時會掉下來的木門做了簡單的加固。
至于屋頂的窟窿,他有些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