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很快來了,彭秋燕指揮著他們,把墻上的水墨畫取了下來,把自己的巨幅肖像掛了上去。
小蠻站在一旁,拘謹?shù)亟徊嬷p手,一言不發(fā)。
彭秋燕可能是看出了小蠻的擔憂,拍了拍豐滿的胸脯:“放心吧,一切有我呢!等你陳叔回來,你就說是掛的,就完了。”
她滿意地看著在陳龍的辦公桌對面墻上巧笑嫣然的自己,拍了拍手上的灰,拎起包:“我走了,小蠻,你忙啊!”
小蠻眼睜睜地看著她扭著腰身出門。工人們也收拾好了梯子和工具,關(guān)上辦公室的門走了。
她轉(zhuǎn)過頭,盯著墻上那幅照片,沉下臉來,嘴角露出一絲莫名陰郁的笑意。
左小叨把門砰的一聲撞開,無視祝建華嫌棄的眼神,沖著鄭無謂喊:“糟了!”
鄭無謂和祝建華都警惕地轉(zhuǎn)向了他。
左小叨掩飾不住臉上的沮喪:“田歡,跟丟了!”
鄭無謂的脊背挺直了:“怎么回事?”
左小叨道:“上次田歡在酒吧被彭秋燕質(zhì)問,她沒有改口,還是說跟陳龍有私情。這話被程大發(fā)的嘍啰聽到,頭兒你不是說擔心田歡的安全嗎?我向局里請求了警力支援。
局里一直派人跟著田歡,可這兩天跟蹤田歡的人發(fā)現(xiàn),她沒有去酒吧上班。”
鄭無謂問:“是不是在家里呢?”
“去家里看了,好像家里也沒有人。她的車不在家里。”
鄭無謂站了起來:“走!”
祝建華在一旁道:“要不要跟劉局匯報一下。”
左小叨跺著腳:“匯報完了,黃花菜也涼了。我說你還只是個代理的,咋屁事那么多呢。”
鄭無謂的人影早就不見了,左小叨顛著胖胖的身子跟了出去,祝建華猶豫了一下,也跟了出去。
田歡家里大門緊閉,透過院門可以看到,門口一雙絲棉材質(zhì)的拖鞋上有薄薄的灰塵。
院門和房間的大門都無異樣,院子里的青草和植物都挺拔茂盛,沒有被人踩踏過的痕跡。
鄭無謂一躍而起,雙腿輕而易舉地翻過鐵柵。祝建華呆住:“我們沒有搜查令……”
話音未落,鄭無謂已經(jīng)幾步跨到了門前。他側(cè)耳聽了聽,又轉(zhuǎn)身到了窗邊。他把手搭在眼睛上,朝里看著。
左小叨在鐵柵門外急得直跳,他怎么翻也翻不進去。
鄭無謂抬手阻止了他的努力:“不用進來了,她不在家。”
“怎么辦?”
左小叨和祝建華異口同聲地問。
“去酒吧。”
鄭無謂他們趕到酒吧時,已是下午四點。酒吧已經(jīng)開始營業(yè)了,陸續(xù)有人進來,音樂也悠悠地放著,氣氛不錯。
鄭無謂直接走到吧臺前:“田歡在嗎?”
吧臺前站著一個年輕男子,穿著有領(lǐng)結(jié)的制服,他正用雪白的餐巾擦著酒杯:“歡姐沒來。”
“她幾天沒來了?”
男子愣了一下:“有兩天了吧。”
左小叨厲聲問:“兩天沒來,你們也不找她嗎?”
男子呆住:“你們是?”
祝建華上前來,出示了證件。
男子“哦”了一聲,神情還是有點懵懂。
鄭無謂又問:“田歡經(jīng)常這樣嗎?不來也不打招呼?”
男子道:“歡姐一般每天都會來的,但有時候也不來。反正店里的事都是安排好的,大家按部就班地做事,她來不來都一樣的。”
“你打她的電話試試。”
男子撥打了電話,對方提示電話關(guān)機。
鄭無謂問:“她平時都怎么來上班?”
“她住得挺遠的,開車來上班。”
“她的車停在哪里?”
“外面的停車場。”
“帶我們?nèi)タ纯础!?p> 男子掀開吧臺的擋板,從里面走出來,引著鄭無謂他們出了酒吧。酒吧外面不遠處有一塊空場地,用簡陋的鐵絲網(wǎng)圍起來,算是停車場。
鄭無謂道:“這是哪里的停車場?”
男子道:“這是附近小區(qū)居民自己搞的。這是個老小區(qū),沒有停車場,所以居民們自己把這場空地圈起來,自己可以停,也對外出租。”
“有人收費管理嗎?”
“有,”男子指著停車場門口一個簡陋的鐵皮棚子:“有個老師傅管這里。”
左小叨走過去,向門口探著腦袋的老頭出示了證件。老頭趕緊從棚子里走出來:“啥事啊?”
鄭無謂道:“我們來查一輛車。”
男子引著鄭無謂他們朝停車場里面走著,男子邊走邊四處張望。最后,他在一輛白色奧迪車前停下:“就是這輛。”
鄭無謂繞著車轉(zhuǎn)了一圈,車門和車身沒有任何異常。車旁邊的泥地上卻有一些雜亂的腳印。
他朝值班老頭道:“這個停車場人多嗎?”
老頭道:“挺多的呢,附近的小區(qū)沒有停車場,好多人都把車停在這里。附近有些商店的客人也把車停在這里,來往的人很多很雜。”
左小叨看著車旁邊那幾組雜沓的腳印,眼神疑問地看向鄭無謂:“頭兒,該不會?”
祝建華也愣住:“不會吧?”
鄭無謂臉色暗沉:“立刻調(diào)取附近的監(jiān)控,看看田歡最后出現(xiàn)是在哪里,跟誰在一起。”
監(jiān)控很快調(diào)取出來,祝建華和技偵處的人又是兩天兩夜沒合眼。鄭無謂也呆在辦公室沒有回家。
何春子和何國良案進展緩慢,線索其實已經(jīng)集中到了陳龍身上。
但由于田歡的證詞,陳龍有了充分的不在場證據(jù)。
現(xiàn)在田歡又離奇失蹤,這條線非跟不可了。
這天早上,鄭無謂趴在桌上還不醒,左小叨撞開門進來。無花正好給鄭無謂送早餐,嚇得手里的炸醬面差點掉地上。
她橫了左小叨一眼:“這辦公室的門,遲早要被你撞垮掉!”
左小叨來不及跟她眉來眼去,扯起睡眼惺松的鄭無謂:“醒了嗎?重大發(fā)現(xiàn)!”
鄭無謂一個機靈。
左小叨看著他眼睛的精光,知道可以說事了:“剛剛我們發(fā)現(xiàn)了,田歡最后一次出現(xiàn),是在市郊的一個收費站。她和一個人在一起!”
“誰?”
“盧靈楓!”
鄭無謂一把抓起桌上的外套:“走,找盧靈楓。”
左小叨緊跟在他身后,還忘不了朝無花做了個鬼臉,順手端走了桌上的炸醬面:“花兒,我也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