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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美人的王侯將相

第一美人的王侯將相

一尾鶴白 著

  • 古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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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1-03-29上架
  • 6770

    連載中(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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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美人的王侯將相 一尾鶴白 2103 2021-07-11 14:10:49

  三年寒窗,一朝登榜。

  天下士子苦讀十載,都為了這一朝及第,入朝為官報效家國。

  而今年的科考與往年又有些不同,新帝登基,百廢待興,鄰國大興與長河舉兵侵擾,帝王在科舉之前,舉國召之,今年科試,不限文武,凡有謀略者,皆可入朝。

  往玄都的官道上,一輛懸掛木牌風鈴的馬車晃晃悠悠的行駛著。

  趕車的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伯,臉上的溝壑昭示著他的年紀,但一雙眼睛卻銳利如鷹,絲毫不比年輕人差。

  “柏叔,還有多久才能入城啊,小姐的情況不太好。”

  十五六歲的丫頭清脆的聲音自馬車內傳出,隱含擔憂。

  蜷在昏睡少女身旁的黑貓瞇了瞇眼,巴拉巴拉脖頸上的啞鈴鐺,對于小丫頭的擔心毫不在意,順了順毛,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打盹。

  “看這日頭,日落前應該能進城,瑞金草已經用完了嗎?”

  “最后一株在小姐沉睡之前用了,小姐這幾日愈發睡的時間長了,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時候醒。”

  柏叔聽了,手下驅馬的動作也更利索。

  木牌風鈴相互撞擊的聲音,讓沉睡的歡恩緩緩轉醒。

  “情好,有些渴。”

  情好小丫頭見自家小姐終于醒了,趕忙將斟滿的茶盞遞上去。

  “小姐,您這么日夜兼程,耗費身體,若是讓家主知道了,定然百里加急尋您回去。”

  情好的埋怨帶著絲絲關懷,歡恩不是不知道,但是她此番入玄都,勢必行之行。

  “若你不說,家主又怎么會知道。”

  情好無言,車外,柏叔聽到歡恩蘇醒開口:“小姐,坐穩了,咱們要入城了。”

  歡恩轉醒之后,黑貓就極為乖順的霸占了懷里那一畝三分地,歡恩一只手順著水滑溜光的毛皮,騰出一只手掀開窗簾一角,看著熱鬧繁華的玄都,表情淡淡。

  馬車停在一家名叫朝暮的客棧前,柏叔先下車拿了矮凳,情好下車,拿著一塊玉環就進了前廳。

  “兩間上房。”玉環展露在小二面前,小二一見,趕忙去請掌柜的。

  掌柜一聽,有手持信物的人,趕忙從賬房出來,一踏入前廳,就見一全身籠罩在白色披風的女子立在大堂中,懷中抱著一團漆黑,雖不見模樣,但身姿卓然。

  “駱朝見過小姐。”

  此時已然是入夜了,朝暮客棧是百年老店,客房也早已安排的差不多了,是以,此時大堂中并沒有很多人。

  “駱叔不必多禮。”語氣疏離,卻有著上位者的氣勢。

  駱朝其實不知,眼前的小姐究竟是哪一族的,他在玄都經營朝暮已然有三十五載春秋,他得的授意便是,凡見玉環信物,皆服從一切命令。

  駱朝恭敬,“小姐您的房間在樓上,且隨我來。”

  駱朝起身引路,穿堂風拂過大堂,披風帷帽被掀起來,駱朝瞧見了一雙略帶空洞的眸子。

  “小姐,可是需要我引著?”

  駱朝是個生意人,在眼色方面自然精明,可惜生的這般姝麗的容貌了,卻是個有眼疾的。

  歡恩搖搖頭,黑貓不知什么時候自女子身上跳下來了,“勞煩在前引路便好。”

  情好剛拿了行李進門,就聽到駱朝的話,看來小姐現在的狀態是目不視物了。

  “小姐,恕駱朝多嘴,此時玄都朝代更迭,風雨飄搖之季,您為科考而來,不知是要做什么?”

  駱朝是服從命令,但是也需要先知道一些詳情,也好早做打算。

  “當今天子開科納考,不就是為了引薦賢才,我自是為了陛下宏圖大志而來。”

  駱朝覺得,他好像聽了活了三十五載最大的一個笑話,沒有之一。

  “信與不信,在你,而成與不成,在我。”

  歡恩徐徐開口,帶著不容置喙的語氣。

  駱朝有些輕蔑的唇角,在對上那雙堅定而凜冽的眸子,掩了弧度。

  目盲者眼神泛泛,為何會有這么強的壓迫感。

  駱朝不敢再面露懷疑,將二人引到一件雅舍前。

  “還有一事,城中所有的瑞金草,我要在明早之前見到。”

  歡恩開口,句句命令,雖是一介女子,氣勢卻凜而果決。駱朝迷茫,眼前的女子,他以為不過爾爾,小覷之下,卻被洞察心思。

  駱朝不敢再敷衍,躬身領命,退了出去,合上房門,驚覺脖頸冷汗凜凜。

  情好上前,歡恩方緩緩收了氣勢,慵懶了下來。

  “你去同碧梧約好,明晚我去見她。”

  情好得了命令,服侍歡恩睡下,就往來往樓去了。

  第二日一早,駱朝便將五箱瑞金草安置到庫房,抹一抹汗,這一個大夜,他硬是沒睡,瑞金草在玄都雖不珍貴,但他藥性單一,極少用到,是以價錢雖不高,但處處有囤貨,要是搜羅起來,還是需要一番力氣的。

  情好伺候歡恩起了,讓小二備了熱水,駱朝一聽這祖宗醒了,趕忙去邀功。

  “小姐,您要的瑞金草已經安置在庫房了。”

  駱朝在門口回話,一雙黑靴繡著白色云紋映入眼簾,駱朝順著目光往上,一襲皎白交領長衣,將眼前的女子一派風流展現的淋漓盡致。

  好一派風流佳骨。

  “駱叔辛苦,情好。”

  歡恩招手,情好將一疊銀票遞給駱朝。

  駱朝看著手里印著紅色正印的銀票,抱拳領賞。

  這可是玄都最大銀樓的正印,眼前這位小姐,究竟是哪一族的世家,這般出手闊綽,駱朝心中存疑,未曾聽說過,哪位小姐,身患眼疾啊?

  時間尚早,歡恩領著情好游覽玄都,不少美食氣味競相摻雜,入了歡恩的鼻。

  “情好,左三尺之距,是什么?”

  情好順著歡恩的話,看向一個糕點攤。

  “小姐,是摞子糕,我去給您買。”

  歡恩點點頭,抱著黑貓駐足原地等候。

  情好捧著包裝好的摞子糕回來,歡恩已經駐足在一雕扇骨的攤前了。

  “公子氣宇不凡,不知可是尋著中意的扇骨了?”

  那扇骨攤老板是一介白面書生,他也是自封城遠道而來,赴科考的舉子,因著玄都不愧是天子都城,所需耗費超出了他所預支的錢財。

  想著自己還有一技之長,木雕傍身,便在自己住的客棧門前支了個小攤,賣一賣自己閑來無事雕刻的扇骨,補貼一番。

  “兄臺所用木骨,是何木?”沉木的氣味絲絲縷縷鉆入歡恩鼻腔,眼睛暫時不可識物之后,其余感官便異常靈敏。

  被提問的魏生拱手,“此乃魏生故土豫樹,陳年累積,芳香馥郁,公子可是有看得上的?”

  歡恩生的很俊,在優越的眉骨加持下,眼窩便尤為深邃,一雙大而淺的棕眼瞳,凈若琉璃。

  這般具有辨識度的臉,再加上通身莊華氣度,魏生覺得,自己的手作能得這般人的欣賞,實在是受寵若驚。

  “我可以摸一下嗎?”歡恩試探,魏生這才驚覺,眼前公子,那雙罕見通透的眸子,竟生有疾。

  “自是可以的,公子若得喜歡的扇骨,也是同扇骨有緣。”

  魏生謙和,歡恩順著桌子,摸到一角落邊上的一柄扇骨,“這……”

  魏生見這位公子放著那么多玲瓏的沒選上,偏偏選了那把有些瑕疵的,剛要開口阻止,就聽歡恩開口。

  “嗯?”一個氣音,便生生壓了魏生的開口。

  “本生來就是個殘缺的,連選的東西都是殘次品,可惜,真可惜。”

  立在客棧門前說風涼話的,是魏生的老相識,封城世家公子哥兒,趙佑。

  魏生家里雖然算不上高門,但也算富裕,加之魏生爭氣,在封城鄉試就一舉奪魁,生生壓了趙佑的財力一頭。

  封城有一女,名喚羅彩怡,是羅家的掌上明珠,才色雙絕,早就被趙佑看上了,無奈,羅家并非小門小戶,趙佑不敢跟納那十房小妾一樣強取豪奪,欲拿個一官半職,取佳人芳心,奈何中途殺出來個魏生,硬生生將羅家小姐的目光勾了過去。

  趙佑自小到大哪里受過這等屈辱,是以,前往玄都一路上,明里暗里,給魏生使了不少絆子。

  今天一睡醒,在樓上就看到跟魏生攀談的公子氣宇不凡,心下怒氣橫生,便下樓譏諷。

  情好見不知哪里來的紈绔,對自家小姐出言不遜,想都沒想就要沖在自家小姐身前理論,手腕卻被自家小姐拉住。

  而歡恩懷中的黑貓一雙碧眸盯了一會兒趙佑,輕哈了一口氣,歡恩捏捏它的脖頸安撫。

  “此扇骨沉木香彌長而深幽,第三節的微凸想必便是兄臺猶豫未動刀的地方吧。”

  魏生看著眼前怡然自得的歡恩,徐徐開口:“公子對雕刻也有理解?”

  “算不上理解吧,只覺得這塊扇骨極對我胃口,便這一塊吧。”

  自始至終,歡恩未在意過一旁的趙佑,這就顯得趙佑像是一個跳梁小丑一般,取笑了自己。

  趙佑在這二人身上受了不同的屈辱,眼見歡恩付了錢要離開,趙佑哪能平白無故的咽下這口氣,伸手就往歡恩肩頭抓去。

  一顆果子攜勁風破空而來,狠狠地打在了趙佑的手背上,趙佑吃痛,一瞬間就收回了手,在場的人都順著這顆果子的來向望去,對面二樓,站著一個勁衣男子,挺拔冷漠。

  而眾人的目光很快便被他旁邊坐著的男子吸引過去。

  明明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斟茶動作,卻被那藍衣男子做的行云流水,一派雅致,勁衣青年嫉惡如仇,目光深沉,趙佑被盯得后脊發涼。

  “裘瀧。”

  藍衣男子開口,那男子才將聚焦的目光放長遠了。

  “士子相聚,互相切磋本是好事,但言語過激,出口傷人,便不為官途之人了。”

  藍衣男子徐徐開口,幾人雖有些距離,但聽得清清楚楚。

  “你誰啊,口氣這么大。”趙佑不愧是紈绔的世家公子,在封城,他作威作福慣了,從來沒有人拘束著。

  來了玄都,依舊是一派不怕死的做派。

  “無名之輩,只不過善意提醒。”

  藍衣公子也不惱,回了一句話便安靜品茶了。

  歡恩目不能視,從頭到尾只聽到泠泠如雪水的清冷音色,一字一句的提點。

  “情好,回去吧。”歡恩未停滯,也無心與人相交。

  魏生手里握著一片銀葉子,看著前后離開的二人,心情有些復雜。

  他的手里,不僅那片銀葉子,還有一朵嬌艷欲滴的藍色風鈴花,耳邊依稀還有那位公子離開之前的話音,前程似錦,廟堂再見。

  這二人的貴氣,與他們這等凡人劃分的清清楚楚,自己倒是有緣,一日之間得見如此二人。

  趙佑在這幾人身上來回碰了軟釘子,氣憤之下只能泄氣在魏生身上。

  “你這破木頭,只有那些沒有眼光的人才看的上,小爺出一兩銀子,買了你這一堆破木頭。”

  來往的人還沒散的干凈,一聽趙佑說這不要臉皮的話,再看看那木雕扇骨,有合心意的,紛紛出價購入。

  這么一折騰,倒是給魏生幾日不進錢財的攤子,增了不少收入。

  趙佑也被晾在了一邊。

  “小姐,您好像對那位擺攤的書生看的重了些。”

  情好斟酌開口,女子送男子花,本就不是平常事,但是自家小姐不管做什么,都有自己的打算,情好自是知道小姐沒有別的意思,但就這么篤定,這個人,將來定會入仕嗎?

  “情好,我何時看走眼過嗎。”

  非是疑問,而是篤定。

  情好搖搖頭,真是不該質疑小姐的決定。

  而玄都最繁華的甬道上,一輛平平無奇的馬車,載著方才茶樓驚鴻一瞥的藍衣公子,車外,駕車的正是那勁衣男子。

  “裘瀧,你看,今日那幾人,有無可用之才?”

  公子的聲音自馬車內徐徐傳來。

  裘瀧認真的回憶著今天見到的幾副面孔。

  “那攤販書生看他談吐舉止,倒是可造之材,那購入扇骨的女子,屬下看不透,不過想來,一介女子,想要登科入朝,未免太過天方夜譚了。”

  裘瀧認認真真的分析著,絲毫沒有提及那位趙佑趙公子,而提到歡恩的時候,一語便道破她的女子身份。

  “是嗎。”車內,玉無意不知神思想到了什么,只喃喃自語道,“未必吧。”

  裘瀧內力深厚,自然聽到自家公子的話,公子這是覺得那個攤販書生不行?還是那位姑娘心有抱負?

  裘瀧沒敢問,他直覺覺得是第二個。

  “公子,到了。”

  裘瀧停了馬車,若是趙佑知道,今天頂撞之人,住在玄都最繁華的烏衣巷,還是烏衣巷的盡頭。

  世人皆知,布衣宰相,玲瓏七巧心,凈玉之貌,毫不辜負他的名字,玉氏無意,無意爭滿朝春色,卻力壓一代風華。

  國之重臣,太祖欽點。

  今二十又二,入仕八年。

  當今天子之師,太祖的左膀右臂。

  在玉無意身上,有數不完的名頭,而身處于這些名頭之下的人,卻對這些俗名心無旁騖。

  第二日一早,街頭巷尾便敲響了登科鑼,情好手里握著自家小姐的一捧青絲,松松挽起。

  “小姐,馬上要開考了,您的眼睛?”

  “無妨,我能看到些許了。”

  歡恩今早起的時候,眼前雖如蒙了一層白霧,但依稀可見輪廓。

  考場柵欄,入門小童盯著眼前的女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一臉愁苦。

  “姑娘,此次科考,是陛下為國大試,不是玩笑,頭一次見姑娘來參加科考的,您別鬧了,趕緊回去吧。”

  小童額頭依稀冒著細密的汗珠,這位小姐懷抱黑貓,已經在門前站了約么一刻鐘了,他怎么勸也不見效果,她身后還有長長一排考生等著進院呢。

  正坐在考場的考官見士子久不入門,也坐不住了。

  小童見大人徐徐而來,只能苦著臉,遙遙躬身行禮,“大人。”

  “怎么了?”

  被歡恩攔在身后的一眾士子因為時間流逝,也焦躁異常,奈何那是一個甚有風骨的女子,再加上都是飽讀圣賢書之人,總不能上去同女子理論一番吧。

  見考官大人來了,眾人的盼頭都聚焦在考官身上。

  “這位,嗯,姑娘,不知你為何攔在考場門外,耽誤考試進啊?”

  考官是正四品寺卿職位,雖然在朝堂之上官位不高,但是直屬天子,一向毫無偏頗,所以被帝王指派每年監考科試,考官兼職科試大考已經有二十年了,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只不過,以女子身份登堂,倒是頭一次見,以往胸懷抱負的女子想入仕,哪個不女扮男裝,遮掩身份。

  “這位大人,敢問,今年科試,可是為國選舉棟梁,為民造福四方?”

  “不錯。”考官認可點頭。

  “既如此,陛下可言,凡是有謀略者,皆可入朝為官。”

  “不錯。”這都是陛下的意思,考官自然無法反駁。

  “那陛下可曾有言,女子不可入仕?”

  此問一出滿場竊竊私語,這個問題,從無人提起,因為在天下人心中,根深蒂固的思想便是,男子入仕入朝,何曾有女子入仕這一說?

  “這……”確實是沒有的,但是也沒有女子想開創這一先河啊。

  考官為政二十多年了,頭一次被一個小丫頭辯的無言。

  正彷徨間,一輛馬車破開人群,徐徐而來。

  一襲勁裝的男子駕馬,考官定睛一瞧,這不是丞相府的侍衛裘瀧嘛,那想必車里的就是玉丞相了。

  甚好甚好,來的正是時候,解他的燃眉之急。

  “何事讓陸大人這般猶豫?”玉無意的聲音自車廂中傳出來。

  歡恩一聽便認出這是昨日樓上那人的聲音,他竟然會出現在考場?

  “回稟丞相,是一位女子,應天子之試,前來赴考,女子入仕,曠古爍今,臣不敢貿貿然做決定,還請丞相明示。”

  將這燙手山芋丟給玉無意,陸大人可算是松了口氣,反正不論玉無意怎么做決定,都是由他同陛下交代,自己也不費心思了。

  玉無意骨節分明的手緩緩將車簾掀開,一眾考生翹首以盼,看看當今圣眷正濃的玉丞相究竟是何種風姿。

  玉無意看著立在人群中央的歡恩,歡恩察覺到不同于考生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順著感覺,也回望了過去。

  朦朦朧朧間,一個微弱的輪廓在歡恩眼中成型,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這位姑娘,是我昨天新結交的門客,姑娘才華出眾,不知陸大人,可愿意給無意一個面子,且讓這位姑娘考場一試?”

  玉無意面不改色,唇角還帶著些許笑意,在眾人耳邊投下話語。

  門客?能得玉丞相一脈庇護,將來若是入了朝堂,起點都比普通人高了那么幾分。

  一眾士子眼神來往游走在兩人身上,丞相自持端莊,跟女子風流佳骨,倒是有一種難以言喻形容的契合感。

  “既然是玉丞相的門客,想必這位小姐自是有過人之處,我朝確實沒有明文規定女子不可參與科考,既如此,姑娘不妨一試。”

  陸大人盤桓了一會兒,摸著胡子緩緩松口,歡恩,對著自己眼中朦朧的輪廓,思想已經轉圜了許久。

  她若是想參與科考,就得認下這玉無意給她的門客身份,自此且不說明面上與他綁在一塊,便說這剩下的人情,他便可以以此拿捏她。

  她可不想被束縛。

  玉無意對著她審視的目光,笑意晏晏,墨黑的瞳仁明明白白的洞悉她的想法。

  不錯,他的來意很直白,他幫她邁出第一步,她往后走的每一步就得受制于他。

  玉無意似乎有十拿九穩的把握,歡恩思緒萬千,卻沒有一句話出口。

  陸大人見玉無意將女子身份攬下,揮揮手,考場大門向歡恩打開。

  試卷并不難,乃是天子所書,民生問題,近年北疆頻傳匪患,百姓民不聊生,鎮守官員利用陛下下發撥款,中飽私囊,在如今太平盛世,北疆的百姓卻生活的水深火熱,官府比匪患更受唾棄,自然而然的,投靠匪患的百姓壯丁就多了,致使北疆的土匪群體日益壯大,隱隱有成為一支編外軍之勢。

  高坐在朝堂的皇帝對此頭痛不已,外有鄰國虎視眈眈,內有匪患蠶食疆土,為了選舉有才能之人,陛下便將治理之術,命名為此次科試題目。

  歡恩提筆,在一眾考生都奮筆疾書中,不緩不急的讀完了題目。

  洋洋灑灑的筆墨,筆風卻蒼勁有力,歡恩在香線燃盡的最后一刻,交上了自己的答卷。

  ……

  “參見陛下。”

  玉無意躬身行禮,上首年輕的帝王手執棋,朝他勾手。

  “卿莫要在意這些虛禮,來同朕解一解這局死棋。”

  玉無意聽命上前,卻并未落座,右手拂袖,修長的左手執一枚白子,定在棋盤下方。

  帝王看著那逆轉乾坤的一子,沒有定在棋盤正中,反而斂了風頭,微微挑眉。

  “近來科試,朕聽聞,卿為一女謀出行了個方便?”皇帝神色慵懶,半帶著調侃的語氣開口。

  “臣見那女子有謀于胸,近來正是多事之秋,臣以為,為陛下選才,不應局限于男女區別,若是因此錯失良臣,實在是玄榮之憾。”

  玉無意回答的很真誠,真誠的當年輕的帝王看不出一點假。

  “卿的眼光,朕自然是相信的,不過能得你傷勢的也寥寥無幾,朕倒是很有興趣見上一見這位女子。”

  年輕俊美的帝王,唇角帶了一抹趣味的笑。

  放榜定于第二日,在帝王隱含期待的時間中,最先見到的并非歡恩,而她的試卷先被呈上來。

  下了早朝,帝王與左丞對坐在御花園石桌前。

  “卿且看看,這一論兵賦,如何。”

  帝王饒有興趣的將那言辭犀利的賦遞給玉無意。

  玉無意將整篇賦看完之后,唇角勾了些笑。

  “臣覺得,雖有些兵行險招,但未嘗不可一試,內憂是困擾玄榮長久發展的蛀蟲,若是能不費一兵一卒為玄榮所用,于此時玄榮而言,如虎添翼。”

  玉無意大約也猜到了,這份試卷是那女子的,想法倒是獨具一格。

  江湖與朝堂,向來都是兩個互不打擾,卻又并駕齊驅的發展。

  北疆匪患說的好聽些,便是江湖,若放在平常,此等匪患,怎能勞動天子操心,當地駐守軍隊夷平便是。

  而如今朝代更迭,外有鄰國虎視眈眈,大部分兵力都被調往邊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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