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王子們終于知道了窩闊臺汗舍近求遠,執意遠征歐羅巴的真相,也理解了他的苦衷。見過鐵木真之后,諸王子不敢再有異議,第二日就分別回到了自己的駐地,并著手開始準備西征事宜。
一月后,到了約定時間,諸王子、諸王公長子、各萬戶以下的那顏長子都已準備妥當,大軍即將開拔,這日夜間,西征軍名義上的統帥拔都,卻收到了父親赤術的書信,讓他即刻去他帳中議事。
拔都一進大帳,卻吃驚的發現父親赤術,大汗窩闊臺、二叔察合臺、四叔托雷都在帳中。拔都一驚“大汗此時應該在王帳、二叔、四叔也都應該在自己的駐地,怎么全都到這里來了?”。
疑惑片刻后,拔都連忙跪下行禮道:“拔都拜見大汗,各位叔父!”。
窩闊臺連忙走近將他扶起,并說道:“拔都,我們兄弟有事情與你商量,應該說是有要事拜托于你......”。
話說趙不棄單騎朝西南方向一路南下,數日后到達了建康府。建康府乃是千年古都,古稱金陵,北有長江天線,四周群山環繞,素有虎踞龍盤之勢,東吳大帝孫權以此為都建立孫吳政權,其后改名建業,西晉初年又改名為建康,東晉、宋、齊、梁、陳皆以此為都。從南朝始,建康有居民百萬以上,乃是天下第一大城,而且隨著衣冠南渡,建康城人文薈萃,物之風華,人稱“江南佳麗地,金陵帝王州”。
五胡亂華時,北方國土淪陷,晉室南遷,從此建康成為了漢人休養生息,立志北伐的基地。東晉、劉宋、蕭梁都通過建康發動過數次北伐。靖康之變后,中原淪陷,宋室撤至江南,當時世人都希望宋室可以定都建康,以顯匡復中原之圖,但是宋高宗趙構卻極度恐懼金人,根本無意北伐,于是他把都城建在臨安,但是礙于民心輿論,仍然把建康府定為行都。
二十二年前,廢太子趙竑被奸相史彌遠誣陷與湖州人潘壬勾結造反,趙竑被逼自盡,王府遭到抄家,王妃吳氏帶著襁褓中的世子在忠仆的掩護下逃出臨安,輾轉六百里來到建康府,恰好遇到前來傳道的重陽真人,吳氏將世子托付給了重陽真人之后,便投井殉死。這些往事趙不棄也是在一年前馬鈺的敘說之下才知曉的。
趙不棄按照當日馬鈺師兄的指點下,來到了城北陡崗村,他本以為時隔已久,先母的土墳肯定早已荒廢,尋找必定困難。誰知到達陡崗村后才得知,此處的王妃墓乃是世人皆知之處。原來當日安葬吳王妃之后,重陽真人就拜托當地鄉人好生料理。一來是因為重陽真人的囑托,二來當地鄉人感佩吳王妃的忠烈,再加上趙竑乃是一代賢王,受萬人敬仰,所以多年來,吳氏的墓一直都被四方鄉人妥善料理,并且祭奠不斷。
趙不棄在鄉人的指點下來到了先母的墓前,看著修整一新的墳墓以及擺在墓前的供奉,趙不棄感慨萬千,終于忍不住兩行熱淚流了下來,“母親,孩兒不孝,這么多年了才來拜祭您!”趙不棄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頭,“我趙不棄也是有母親的人,如果您還活著該有多好!”。
趙不棄跪在先母墓前,久久不愿站起,就在這時一陣少女的哭聲從不遠處傳來,這哭聲是如此的悲傷,趙不棄忍不住站起身來,朝哭聲望去。
只見不遠處,一座新墳前,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女孤孤單的跪在地上哭泣著,邊哭邊說:“阿爺,你走了,蕓娘該怎么辦啊!”。
也許是相同的心境,趙不棄不禁生出了同命相憐之感。他靜靜的走到少女身旁,輕聲言道:“人死不能復生,姑娘還要節哀??!”。
這個叫蕓娘的少女,因為哭的太傷心,竟然沒有感覺到有人走近,突然聽到有人勸慰,嚇了一跳,連忙轉頭看向趙不棄。
趙不棄與她四目相對,只見這個梨花帶雨般的少女生的極為好看,一雙滿是淚痕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讓人忍不住生出憐愛之感。
少女顯然嚇了一跳,盯著趙不棄看了半天沒有說話,趙不棄安慰兩句就打算離開,突然少女叫了一聲“恩公,是你嗎?”。
趙不棄一愣,又看了一眼少女,根本想不到在哪里見過,只好微微言道:“姑娘認錯人了吧,江南在下還是第一次來!”。
“不是的,三年前在大興府城外的飯館,是您嗎?”。
一聽大興府城外飯館,趙不棄猛然想起,同時再次打量了少女,吃驚的說道:“你就是當年那個賣唱的小姑娘?”,當年趙不棄北上王帳,尋找丘處機,路過大興府的時候,在城外飯館里遇見幾個紈绔子弟調戲一個賣唱的小姑娘,他義憤之下挺身而出。也是在那個飯館,他見到了耶律楚材,不知道當年那個風度翩翩的公子現在是否安好。
其實也難怪趙不棄認不出蕓娘,當時也就是一面之緣,再加上那時的蕓娘還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如今卻已經是個碧玉年華的少女了。
但是趙不棄的變化并沒有太大,只是稍顯成熟了一些,關鍵是他這一身綠袍,讓人印象深刻,而且趙不棄對她有相救之恩,蕓娘自然不會忘記。
“是的,奴家就是當時那個小姑娘,奴家叫蕓娘,當日多虧了恩公解圍,蕓娘一直都記在心中!”,小姑娘看到趙不棄似乎忘記了悲傷,只顧興奮的說著。
“對對對,我想起來了,姑娘當時是和爺爺一起......”,趙不棄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看著新墳問道:“你爺爺已經故去了?”。
“是的,阿爺前幾日剛剛去世!”,蕓娘又悲傷的哭了起來。
“你阿爺上了年紀,生老病死本來就無法避免,姑娘也不要太過悲傷了!”,趙不棄安慰道。
“阿爺他,他是被人打死的!”,蕓娘說道此處哭的更加傷心起來。
“什么,被人打死的,一個老人家怎么會有人對他下此毒手?”,趙不棄憤怒的說道。
原來蕓娘自幼父母雙亡,從小跟著阿爺四處流浪,以彈唱糊口,幸好蕓娘長得水靈,歌聲又美,雖然漂泊,但日子總還過得下去。也就是因為蕓娘人美歌甜,她們時不時的會遇到麻煩。當年在中興府,幸得趙不棄出手相助才擺脫了紈绔的騷擾。當他們剛剛進城不久,就傳來蒙古大軍即將來犯的消息,于是就和許多居民一起逃離而去。后來為了躲避戰亂,一路逃回中原,誰知河南也遍地戰火,幾個月前,他們爺孫倆逃到了淮南,并一路來到了建康府。
本以為建康府百姓殷富,膏粱錦繡,他們爺孫倆可以在此安身立命。誰知前幾日一次在酒樓賣唱時,卻被當地豪強給看上了,豪強當場丟下幾錠碎銀子就要帶走蕓娘,爺爺上前哀求卻被豪強手下打倒,爺爺不肯放棄,死命的抓住豪強的衣襟,慘被酒醉的豪強一腳踢死了。
由于死了人,豪強也有些怕了,丟下一些銀子便揚長而去。昨日,孤苦伶仃的蕓娘雇人將阿爺埋在此處,今日又思念阿爺,所以來到墳前哭泣,恰好遇到了趙不棄。
趙不棄聽到蕓娘的訴說,頓時壓抑不住的憤怒,“你知道打死你阿爺的人是誰嗎?”。
“奴家知道,酒樓老板告訴我,他是建康府玄武門的二當家,叫裘戰,店老板說我惹不起他,不要告官了,告了也沒用,收好他留下的銀子,安葬好阿爺后,還是去其他州府好了!”,蕓娘從小賣唱,自稱奴家已經成了習慣,其實蕓娘這么多年遇到的糾纏與磨難簡直是數不勝數,但這次她卻失去了最親的爺爺。
“在宋國清平之地也有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姑娘放心,此等不平之事,我趙不棄絕不會坐視不管!”,趙不棄堅定的說道。
當日,趙不棄牽著馬與蕓娘一起進了城,并為蕓娘置辦了一身男裝,蕓娘穿上后,活脫脫一位俊俏少年。
趙不棄故意與人閑聊,從而打聽到,在建康府主要有兩大幫派,一個就是經營南宋內部水域多年的長江會,該會的總舵就在建康。另一個就是這個玄武門,建康城北有一處風景秀美的大湖,名叫玄武湖,該幫的總堂就建于玄武湖邊上,于是幫派名稱就叫玄武門。
長江會控制住南宋境內水運,做著走私生意,幫眾眾多,勢力范圍甚至遠涉當年金國控制的黃河水域,但畢竟比較分散,所以在建康城內也只能與玄武門斗個平分秋色。玄武門經營青樓、賭場,與官府勾結很深,手下打手多是一些窮兇極惡之人。
玄武門大當家譚鎮原本就是建康世族出身,他武藝高強,一手創建了玄武門,二當家據說之前是個中品的軍官,后來不知怎么的脫離了軍隊,混成了幫派二當家,此人好勇斗狠,經常惹是生非,但是礙于他幫派豪強的身份,加上官府的包庇,一般人是敢怒而不敢言。
趙不棄打聽到裘戰經常會去秦淮河邊的狀元樓飲酒作樂,于是他便帶著蕓娘前往等候,趙不棄心里清楚,打死一個庶民老漢,對于裘戰這種霸道慣了的人來說,根本不算什么,也許他轉身就忘了,所以該飲酒作樂他還會飲酒作樂。
“趙大哥快看,那就是裘戰這個惡人。”,才第二日,他們就等到了要等的人,而在趙不棄的要求下,蕓娘已經不在稱呼他為恩公,只叫他趙大哥。
只見一個滿臉紅光,十分魁梧的漢子,正被一群人簇擁著進入了狀元樓,而那個滿臉紅光的漢子正是裘戰。
趙不棄與蕓娘兵分兩路,蕓娘前去打探裘戰一行人落座的包廂,而趙不棄卻去雇了一艘小畫舫。趙不棄之所以這樣做,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因為狀元樓臨河而建,包廂的露臺大多臨著秦淮河,這也是秦淮各個酒家的一大特色。裘戰一行人數眾多,而且又在酒樓這種人員川流之所,如果從酒樓內前往擒人,一旦混亂起來,裘戰很可能乘機溜走,如果在河面上,從露臺跳入,便可以出其不意的制住目標。
蕓娘剛剛上樓,就聽見了一陣粗豪的笑聲,這笑聲正是她永遠也不能忘記的笑聲。蕓娘很快便查清了裘戰所在的包間,與趙不棄匯合后,兩人一起乘畫舫,朝狀元樓的方向駛去。
十里秦淮,才子佳人,六朝金粉之地,江南繁華之所。秦淮河乃是建康第一名風流名勝之地,號稱“衣冠文物,盛于中原;文采風流,甲于海內”,十里秦淮兩岸遍布酒肆、青樓,真是金粉樓閣,燈火輝煌;絲竹吟唱,晝夜不息。不論是豪族公卿還是文人墨客,夜夜流連忘返。被民間譽為“南朝煙月之區,金粉薈萃之所”。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云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ㄗ燥h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趙不棄站在畫舫前端,看著秦淮河兩岸的秦樓楚館,聽著歌女用空靈的歌聲吟唱著李清照的《月滿西樓》。心里不禁感慨萬千,北方戰亂多年,赤地千里,百姓名不聊生,血魔殘害生靈,無數城市成了可怕的人間地獄。但是這里卻是一片紙醉金迷,同一片天空之下仿佛是不同的兩個世界,趙不棄閉目嘆息著。
“趙大哥是否覺得這位姐姐唱的好聽?蕓娘歌聲也不輸她,下次讓蕓娘只唱給你一個人聽!”,蕓娘見到趙不棄閉目沉思,以為他被剛剛的歌聲打動。
“不不不,我是觸景生情,想到了一些事情?!保w不棄緩緩說道。
不一會,畫舫就來到了狀元樓下的河面,接著找到了裘戰所處的那處露臺之下。趙不棄拿出一錠銀子,遞給搖畫舫的老翁,說道:“老丈,勞煩你在此等候,在下去去就回?!保w不棄看了一眼蕓娘,奮力一躍,單手夠著了露臺欄桿,然后用力一掙,跳進了包間里面。
搖畫舫的老翁,見到趙不棄身背雙劍,又是以這種方式進入狀元樓的,知道定有事端發生,本想趕緊離開,但是看見蕓娘還在船上,又怕趙不棄事后找他麻煩,只好惴惴不安的守在露臺下面。
包廂內,一眾豪強正在觥籌交錯,一個歌女坐在一旁捧著琵琶自彈自唱,突然一人從露臺跳入,驚的眾人大嘩,歌女嚇得大叫起來。趙不棄跳入包廂,就看見裘戰正坐在主位之上。
一眾豪強一驚之后,紛紛站起,大罵道:“哪里來的賊子?”。
裘戰一開始也是大吃一驚,但相比其他人,還算鎮定,他轉頭看向趙不棄,只見趙不棄也盯著他,“你就是裘戰?”。
“他奶奶的,你這是在找死!”,不等裘戰回答,幾個小嘍嘍已經站起身來,準備上前教訓這個“不要命的家伙”。
裘戰揮手制止眾人,獰笑著的說道:“灑家就是裘戰,你是何人?”。
“隨我走吧!”,趙不棄冷冷的說道。
“討打”,“找死”,“不知死活的小子”,眾人聞言忍不住大罵。
“哈哈哈!要我跟你走總要說個原由吧!”,裘戰再次制止住了眾嘍嘍。
“前幾日,有一個帶著孫女彈唱的老漢,是不是被你所害?”。
“原來你是替他尋仇來到!”,裘戰笑道:“妙極,妙極,不過要我跟你走,還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話沒說完,裘戰拿起酒壺就朝趙不棄砸去,然后快速起身朝趙不棄攻去。趙不棄頭一偏,就此躲開,然后迅速雙拳迎著裘戰擊去。誰知裘戰練得一身橫練功夫,趙不棄雙拳打在他的身上就像打在大樹之上,反而震的雙拳生疼。
裘戰大笑著,一掌再向趙不棄劈來,這一劈力大無窮,趙不棄不敢硬擋,急忙閃身躲過,身后的茶幾居然被這一掌劈碎。
兩人你來我往,空手斗了二十來個回合,一旁的嘍嘍們也都看傻了眼。趙不棄意識到自己托大了,此人功夫確實了得,特別是他一身橫練功夫自己的拳腳傷不了他,而且此人沒有兵器在手,自己也不好拔劍而上。
看來只能智取了,眼見裘戰揮動雙拳,猛虎般的朝自己撲來,趙不棄一個矮身,集中內力于兩指之上,然后閃電般的點向裘戰的期門穴。趙不棄在重陽宮長大,醫理穴位頗有了解,期門穴在人的下肋處,一旦遭到打擊,必定渾身酸麻無力,哪怕是橫練功夫,此處也必是弱點。
果然,趙不棄一擊之下,裘戰大叫一聲,然后跪在地上,趙不棄乘機從后面一個雙風貫耳,兩掌左右猛擊裘戰的太陽穴。一聲悶哼,裘戰倒地昏死。
一眾小嘍嘍大驚失色,連忙掀翻桌子向趙不棄撲來,而趙不棄卻快速抓起裘戰,跳下了露臺。
撲通一聲,畫舫猛的一沉,老漢見到剛剛跳起的青年居然抓了一個彪形大漢下來,頓時嚇得面無人色,片刻后,露臺上一陣呵罵之聲,老漢不待趙不棄開口,趕緊拼了命的搖船而走......
第二日一大早,建康府府衙外一陣急促的擊鼓之聲,府尹連忙升堂,只見府衙外密密麻麻的圍滿了百姓,而大堂上只有兩男一女三人,中間五大三粗的那人滿臉淤青,被繩索捆著跪在地上,身旁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手拿狀紙也跪在地上,而另外一名綠袍青年卻站在堂上。這三人正是趙不棄,蕓娘,裘戰。
府尹盯著趙不棄問道:“你有功名在身嗎?”。
“并無功名!”。
“大膽,本朝定制,沒有功名入堂伸冤者皆要跪于堂下,你要本府派人押你跪下嗎?”,府尹怒道。
趙不棄聞言,無奈的跪了下去。
這時府丞突然認出了堂下被捆綁者正是玄武門的二當家裘戰,連忙向府尹耳語起來。府尹也是一驚,片刻后,佯裝鎮定的說道:“堂下所跪何人,可有狀紙呈來?”。
蕓娘略顯膽怯的言道:“奴家宋蕓娘,五日前,阿爺被此人毆打致死,這有此人簽字畫押的供狀,請大人過目!”。原來,昨夜趙不棄把裘戰擒到城東一處空宅之中,再與蕓娘商量后,兩人都不愿行私刑,于是打算讓裘戰主動認罪,寫好供狀后,再交由官府判決。裘戰醒來后,不斷求饒,又想乘機逃走,卻被趙不棄打的不敢動彈,原來他雖然強橫,但歸根到底還是個欺善怕弱,貪生怕死之輩。他本是軍官,開禧北伐時被金兵嚇得肝膽俱裂,裝死后逃離戰場,得虧他有一身橫練功夫,反而讓他混了個玄武門的二當家。
裘戰見逃不了,又打不過,擔心會有性命之憂,于是拿起蕓娘準備好的紙筆,洋洋灑灑的將自己的罪狀寫了一大篇,并簽字畫押。其實裘戰心理清楚,只要將他交給官府,過不了幾天就會被放出了,到時定會讓這個抓他的小賊生不如死。
府尹看著手中簽字畫押的供狀,顯得十分為難,白字黑子,又有本人畫押,府外又圍滿了百姓,如果現場包庇怕是不行,看來只有事后想辦法彌補了。裘戰也不擔心,就算當場判了斬首,過幾日也能轉為流刑,不久后還是可以大搖大擺的回到建康,再加上他確實被打的怕了,面對身旁的趙不棄,他也不敢當場翻供。
一番問答結束,府尹與府丞、師爺商量之后,當堂宣判道“犯人裘戰,與宋老漢發生沖突,不慎將其打死,判其流放夷州,不日執行!”。
“阿爺是被他毆打致死,怎么能說發生沖突,不慎被其打死,奴家不服!”,蕓娘高聲喊道。
“如你所說宋老漢的確拉扯過犯人的衣襟,犯人掙脫中不慎一腳將其踢死,這不是沖突中造成誤殺,還是什么?”,師爺駁斥道。
“殺人償命,為何只判流刑?”,趙不棄憤聲問道。
“本朝律法,斗毆致人死亡者,處以流刑,大人這樣判決有什么問題?”,師爺冷酷的說道。
“還有你,本朝律法,私自斗毆者處五十杖刑,再徒半年之刑!”,府尹對著趙不棄呵斥道。
“什么,此人行兇致人死命,你們任由他逍遙法外,我將此人擒住,送往官衙,何罪之有?”,趙不棄大怒道。
“一派胡言......”,府尹剛想駁斥,突然堂下一名文吏向他打起了手勢,不一會文吏遞了張紙條交給府尹。
片刻后,府尹言道:“私自斗毆本已觸法,但本府念你皆因打抱不平,又將犯人送至府衙,就免了你的刑罰,退堂!”。
府尹等眾人轉出府衙,裘戰也被衙役押走,趙不棄去門房拿回佩劍與蕓娘走出府衙,圍觀的百姓瞬間發出一片歡呼之聲。
趙不棄與蕓娘沒走多遠,迎面走過三人將他們攔了下來,趙不棄定睛一看,這三人都不是泛泛之輩,特別中間那位儒雅的青年更是相貌堂堂,顯得十分溫文爾雅。
沒等趙不棄說話,青年開口道:“在下長江會江自流.....”。

南朝著作郎
長江會江自流,此人是善是惡,還待下章分解。不過可以透露的是,宋蕓娘在本書最后將會是一個至關重要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