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明帶著方大夫到村口的時候，方雙全已經不在了。

　　就林拾五一個人拎著燈籠，原地踢石子兒玩……

　　“妹妹？”

　　林清明突然升騰起一種，他該擔心一下方雙全是不是還健在的沖動。

　　林拾五抬頭應了一聲：“哥，”看到林清明身后的人，又喊了一聲：“方大夫。”

　　方大夫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看起來有些幽怨。

　　幽怨？

　　林拾五想想就被這個詞兒給笑到了，興許是夜色太暗，她看錯了。

　　方大夫有什么幽怨的？

　　看這個神色，也不像被臨時喊起來有起床氣的模樣。

　　“我們回去吧，別叫大哥他們等急了。”林拾五說了一句。

　　林清明自然是應好的。

　　正當他打算把方大夫背上，以節約些腳程時間的時候，又得到了一聲嫌棄的哼氣兒。

　　然后就看到方大夫的步子，比他還快還穩……

　　他不由得就想起來了他爺他奶，腳程也是比他和大哥快的多。

　　“妹妹，二哥是不是很差勁兒？”

　　干啥啥不行，連走路都搶不過老頭老太太了……

　　“二哥怎么突然這么想？”林拾五不知道這孩子又從哪里來的自暴自棄，只拍了拍他的肩膀做鼓勵狀：“二哥是最棒的！快走吧……”

　　一會兒追不上方大夫了。

　　林清明欲哭無淚。

　　他怎么覺得妹妹在敷衍他。

　　-

　　回到林家，方大夫給人診脈檢查了一下，仍舊還是開了些補氣安神的藥。

　　“得了，跟我回去拿藥吧，沒什么大事兒，不過還是得注意些，別總是情緒大起大落的，對身子不好。”

　　方大夫碎碎念叨了一句，起身往外走的時候，還忍不住瞅了眼廚房的方向。

　　廚房已經鎖了門，望過去黑漆漆的，早就沒有了什么香味兒。

　　這家人咋不吃夜宵呢？

　　方大夫的眼神兒更加幽怨了……

　　這次還是收了一兩銀子，等林拾五付了錢，就讓林清明去送人了。

　　“妹妹，這藥現在就煎上么？”林清明拿了藥回來后道：“對了，方大夫說，這個藥得跟爹的分開放，不能搞混了，雖然都是補氣安神的，但體質不同，用量和一些佐輔料也不同。”

　　林拾五點頭：“知道了，娘的藥就先擱我這兒，等明早再煎，娘這會兒睡了。”

　　沒道理把已經睡著的人喊起來，就為了灌一碗安神藥的……

　　“成！”

　　林清明應了一聲，便把藥包都給了林拾五。

　　“哥哥們先去休息吧，明個兒還得去學堂……”林拾五把藥放好了之后，看到兩兄弟還站在院子里，便勸了一句。

　　林初一臉上有些猶豫，一副有話不知道怎么開口的樣子。

　　“大哥？”

　　林拾五擔憂的看著林初一……該不會還是沒邁過那個坎兒吧？

　　要不要把方雙全喊過來先揍一頓？

　　倒是林清明咬了咬牙，拿出一股子死就死吧，早死早投生的氣勢：“妹妹，我跟哥，不打算去學堂了！”

　　說完，他就閉上了眼睛，等待著妹妹颶風式的怒火。

　　妹妹肯定很生氣……

　　她都出去努力賺錢了，連自己繼續讀書的機會都放棄了，就為了給他們湊夠去縣學的銀子。

　　結果他們卻說出這種辜負她期望的話。

　　林清明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是個人，愧對妹妹……可很快，他就發現想象中的暴打并沒有落下來。

　　遲疑的睜開眼，等看清楚了眼前的場景，不大敢相信的喊了一聲：“妹妹？”

　　怎么不打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