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小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7歲上小學,12歲上初中,18歲上大學,他絕對算不上是一個調皮的人,從小就按照父母的指示,認真完成作業,讀書看報,努力讓父母開心,但自己也失去了一些本該屬于孩子的快樂。
初中之前,父母管自己還不是很嚴,但是就在升初中之前的那個暑假,班上的一個同學在河里玩時溺水身亡,從那天之后,小明的父母邊對小明的管教越發嚴格,生怕出一絲差錯,失去這個唯一的孩子,而小明正值叛逆期,自然也不愿意事事都順從父母的意思,想要和同齡人一樣,做自己想做的事:玩游戲,買鞋子還有冒險。
但小明的父親是個嚴格的人,對于小明的這些愛好,表示出了極大的厭惡。而在多次打壓之下,小明也漸漸失去了這種叛逆,回歸到了小時候的乖巧,但是并不快樂。
慢慢地,小明失去了一個又一個的朋友,唯一能讓他有點高興的事,就是一個又一個的滿分,因為這樣,父親不會責備他,雖說也少有表揚,但不責備就是能夠讓小明開心的事。
大學之后,離開家千里之外,本該是一個海闊天空的天地,但小明似乎在過去的時間里磨去了與人交往的能力。大學時,他一心只為讀書,但為什么讀書,似乎永遠想不明白,就這樣過了三年,大四實習時,小明逐漸意識到,如果按照父母的意思,畢業之后就是為了找一份工作,然后像他們一樣,結婚生子,讓孩子重復自己同樣的人生,他多年來第一次對父母說了“不”,他想多去看看這個世界,而他父母也已經意識到了孩子的不開心,打算按照他的意思來,讓他好好的看看這個世界,但事與愿違,小明回家之后就很少出門了。
小明與父母因為這個話題產生過爭吵,但每次情緒發泄完之后,雙方都很后悔,但始終也沒人能多邁出一步,了解對方的心聲,直到這次,小明主動提出要出門游玩,雙方的關系才有了一絲緩解。
“想什么呢?”金叔把小明叫回了現實,“路上不好走,要專心啊,別歪到腳了,我可背不動你,哈哈。”
小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眼前的這個只相處一天的男人,給了他一種前所未有的親密感,像朋友又像長輩,有種回到小時候的感覺。
“前面就是‘龍頭’了,好久沒見了,不知道是否還有那種神韻。”金叔指指前方,道路的盡頭是一個拐角,過了拐角應該就能看到了。
“我都忍不住想跑兩步了,哈哈。”直到剛才金叔講尋龍澗傳說之前,小明對這個小山谷還一無所知,但此刻的他已經完全沉浸在自然的奇妙與多彩之中,這可能就是自然的魔力,它提供給萬物生存的空間,滋養萬物,治愈萬物,不止治愈身體,也治愈心靈,如今山里的兩個人,正處在大自然無聲的滋養之中。
“金叔,你之前應該沒有和陌生人一起來過吧。”小明突然想到應該不會有比自己更冒昧唐突了。
“也不是啦,之前也和一個陌生人來過這里。”
“哈哈,我還以為我是第一個呢。那他是男的女的?你們怎么就一起來了呢?”
“那個朋友和我年齡差不多大,當時好像是說來出差,幫助我們縣城建設網絡服務,好像來了還挺久的。平常周末也不用上班,就問了當地人遠山縣有什么好玩的,那時候尋花灣已經建成了,所以他先去的那邊,后來尋花灣轉膩了,就想換其他地方試試看,就有人跟他講可以來尋龍澗看看。”
“這聽起來和我有點像,也是被人推薦過來的。”
“是啊,當時見到他的時候,我剛從尋龍澗出來,他當時開著車,把我攔下來問路,因為當時已經是傍晚了,我就告訴他,現在已經不能去了,要去的話也得明天了,晚上山里沒光亮,不安全。”
金叔掏出包里的水,遞給小明一瓶,然后繼續說道。
“然后我就問他:‘你一個人嗎?’他說是,我就跟他說,你最好還是找個人和你一起去,最好是個當地人,因為進山的路不是很好走。然后,他就問我:‘你是當地人嗎?’我說是。他又問我:‘你知道尋龍澗怎么走嗎?’我說知道,然后他就讓我幫忙帶他去看看,我當然不愿意,畢竟我剛從尋龍澗出來,哪能再去。”
金叔打開水,喝了一口。
“然后他告訴我,他是來遠山縣做網絡建設的,周末也沒什么地方可以去,所以才來的。我一聽這是幫助我們遠山縣來了,我作為遠山人,這點忙還是要幫的。所以我就答應他了,第二天帶他去。我們當時就住的來時候的那個旅館,好多年過去了,那旅館也沒怎么變過,就是我們來的時候,路上看到的那個白墻上畫著巨大松樹的那個,我們當地人都叫他“綠松客棧”,哈哈。”
小明對金叔說道的這個人有點好奇,因為他的職業和自己的父親有點像,自己雖然不知道父親的具體工作,但是隱約知道父親是做網絡鋪建工作的,光纜、寬帶、基站、監控似乎都有涉及,但轉念又想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巧的事呢?自己來到這個偏遠的地方,曾經父親也來過,這是萬萬不可能的。
“這就是龍頭。”不知不覺,拐角已過,小明順著金叔所指的方向,看到了那塊神奇的石頭,“鼻子”下面說不出來是雜草還是沒長出樹葉的枝條,很好地扮演了龍須的角色,讓龍頭活靈活現起來。“鼻子”上方的兩個凹坑,活似炯炯有神的大眼,直直盯著小明所在的位置,“太像了吧,大自然真的是鬼工神斧。”
“你說什么?”金叔用一種驚訝的表情看著小明,“你再說一遍你剛才說的那個詞。”
小明被金叔突然嚴肅地發問驚出一身冷汗,“我...我說鬼工神斧,哦,不,我說錯了,應該是鬼斧神工。”小明不明白金叔為什么突然這么嚴肅,“怎么了金叔?”
金叔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那個人也是這樣說的。”
“說什么?”
“鬼工神斧。”
小明有種強烈的感覺,之前和金叔來的那個陌生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父親。
一個巨大的謎團正在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