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棉棉被許凡送了回去,一路上都在問她為什么會在酒吧,有沒出事一定要告訴他此類婆婆媽媽的話。
鐘棉棉嘆氣,捶了他一下,“真沒事,遇上好心人了。”
“也都怪我,一個人把你扔在那。”許凡取下機車頭盔,劉海垂下遮住神情。
鐘棉棉抿唇羞澀地笑了一下,她總算在陌生人身上搞清楚自己最近的反常態了,想起這幾天纏著許凡的無賴樣,還真有點不要臉。聽到許凡這樣說后,鐘棉棉連忙擺擺手,“沒有,是我最近仗著心情不好太胡鬧了,之后不會再粘著你啦!”
她道謝之后就轉身跑進了花藤房子里,留下許凡站在機車旁,還在腦海中愣愣回響鐘棉棉她的余話。
第二日一早,正常上課。
沈明軒的低氣壓是越來越重了,連旁邊之前一直找他搭話的夏小晴都察覺到了,閉嘴裝鵪鶉。
鐘棉棉一進教室,就感覺氣氛怪怪的,她瞥了一眼沈明軒,緩緩走進他旁邊若無其事地遞了一張紙條塞他手里。
隨后快步走到座位上做好,這時,上課鈴響起來,裘主任抱著一些教課書材走進教室,在講桌上拍了拍,嚴肅著聲音,掃描全班了一下,“越到期末考就不能松散,最近我發現個別同學的成績有明顯的下滑!”
“不能仗著天賦高就不好好復習……”
他又講了幾句,暗示了一些話指明某位,但某位此時正在上課偷看小紙條,似乎并沒有把他的話聽進耳朵里。
‘下課來下后操場吧,沈明軒,我們談談?’
看著末尾后的那個問號,沈明軒嗤笑了一聲,攥緊紙條,隨手扔進了垃圾桶里。
鐘棉棉就坐他身后親眼看他動作,抿了下嘴,并未說什么。
上午的時光很快飛梭似水而過,華飛正從樓下便利店買完東西上來,瞅見空位,疑惑偏頭問道:“鐘棉棉呢?”
他同桌是個全心投入學習的眼鏡女,此刻扶了下眼鏡,默默搖搖頭。
哎,那烤腸只能由他自己一個人吃了。
華飛手里拿著兩根烤腸,一口咬了下去,燙得嘴里直哈氣。
操場上,鐘棉棉看向距離一米多的沈明軒,他此時懶散地站著,眼眸低垂看她,那副表情仿佛在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鐘棉棉揚起唇角不屑說道:“明軒哥哥,你不覺得你有些小題大做了嗎?”
“就因為我推了夏小晴上去和你打籃球,你就因為這件事冷戰了這么久?”
首先打破僵局的是她,那么先低頭的也是她。但是她只想知道昨天對于自己不受控行為跟男主沈明軒到底有沒有關系這件事,所以語氣很橫。
沈明軒站直身子,寒眸瞥向她,“鐘棉棉……你也知道冷戰這么久,所以你第一次找我說話,就是為了說這些?”
他不再低頭,而是將眸子垂著看向她,那模樣高高在上十分欠揍。
“如果你非要講究個對錯的話,那我覺得我們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他攤開手,轉身毫不留情面地走了。
鐘棉棉急了,咬咬牙撲上去抱住他的腰,腦袋抵在背上,“明軒哥哥……”
誰知他變臉比京劇還快,轉過身扶住她的肩,壞笑湊近她“喲?認錯了?”
憋不住了吧,小東西。
沈明軒心里得意地笑著。
鐘棉棉忍了忍,想著暫時先跟他接觸一下。于是勉強揚起笑來,“明軒哥哥,不要冷戰了好不好~”
沈明軒雙手抱胸,揚起一抹平淡地微笑。“是嗎?先道歉。”
鐘棉棉聽見自己的牙齒在磨得咯吱作響,她垂頭,“對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她一定要測驗那個心中的猜測。
沈明軒用手點點她的小腦袋,“我不計較,饒你一回。走吧……”
他雙手抱頭,姿態愜意地轉身走了。
他胸口處的心臟不由自主的因歡喜而跳動起來,嘴角揚起了一抹破壞清冷氣質的笑容,顯得整個人春風滿面桃花開。
那他也自然沒有看到身后,鐘棉棉閉著眼深呼吸,握緊小拳頭的樣子。
就這樣被迫按著低頭和沈明軒和平相處了兩天,鐘棉棉發覺自己可以掌握莫名的情緒和動作了,面對其他男生也沒有不由自主的親昵了。
華飛還在一旁哭訴,她最近冷淡了好多,都不怎么搭理他了。
鐘棉棉握了握手,有些不敢置信……
她心中的猜測證實,只有圍繞在沈明軒身旁,時不時與他聯系才會保持清醒的理智和思考。如果形同陌路的話,可能會漸漸迷失自己,相互仇恨地話,鐘棉棉不敢想象在文中的后果……
她是個極其自負的女孩子,向來只會接受別人道歉。如果這次拖得再慢一點,也許她連發現這個猜測的思考能力都會沒有,到時候,她就會忘記自己是穿到這本書里的,而不是本身就是這本書的一個角色。
一個被迫受控制的角色。
鐘棉棉摸著下巴思量了會,女配的宿念大多數應該都跟男主有關,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跟沈明軒結婚?
趕走夏小晴?
簡簡單單地不被驅逐出國外?
鐘棉棉心情煩悶,走出家門外,看著外面的夜空,偌大的空中只有幾顆微不可見光芒的星,孤獨凄涼。
就像她一樣……
她不會屬于這里,永遠不會。
傍晚,聽見手機里想起的聲音,鐘棉棉抓起外套,決定出門。
可惜已經沒有出租車了,打車還要等十幾分鐘,沒有辦法,鐘棉棉咬唇請求了場外援助。不過多久,許凡開著機車來到她面前,丟給她一個粉色頭盔,揚揚眉。
“上車!”
鐘棉棉利落戴好,躲在他身后驅避疾風,邊小聲的說道:“麻煩你了許凡。”
機車飛速駕駛,趕往了機場,鐘棉棉摘下頭盔,飛奔著跑向大廳候機處。
她喘喘氣,看見了一身銀灰色衛衣的辛訶,腦海中浮現那個猜測,只證實了一半,現在,她要證實另一半。
鐘棉棉朝著辛訶走過去,她輕抿嘴唇,水眸眨著看向他。
“你真的要走了嗎?”
辛訶沉默地點點頭,他抓住了一旁的黑色行李箱。正當鐘棉棉以為就要沉默著互相告別就此別過時,辛訶突然開口:
“因為國外的家人生病了,所以必須得轉學去那。”
“我在這片土地上沒有留下什么,往后也依舊是。”
鐘棉棉正在分析著自己心率地跳動程度,察覺一切正常后,正迫不及待地想揚起微笑,連忙用手抵在嘴邊咳了一下。
她輕皺著眉看向辛訶,“這么說……你以后再也不回來了嗎?”
辛訶沉默了一會,“是要在那邊定居的,不過有你在的話,也許會回來看你的。”他眨了下眸子,有些木訥地看向鐘棉棉。
“你是我的第一個朋友。”他伸出蒼白的掌心,上面靜靜放著一個玫瑰耳釘。
鐘棉棉笑起來,握住他的手,將那枚玫瑰耳釘戴在耳朵上。她嬌甜地笑起來:
“你也是我的第一個朋友。”
一個真真正正的,獨立于劇情外絲毫不摻與的朋友,讓她警惕清醒認知宿體猜測的朋友。
辛訶也漸漸勾起一抹淺笑,稍縱即逝,他揮揮手,轉身同鐘棉棉告別。
鐘棉棉出了機場,看到外面斜靠機車站著許凡,連忙迎了上去。
許凡看見她嘴角噙著淡笑,眸中卻止不住地流著眼淚,愣了一下。
那個人對她來說有那么重要嗎?
鐘棉棉吸了一口氣,朝許凡笑著說:
“去酒吧吧,許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