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燃？”柳華敏感地抬頭，在那一瞬間手中已經多了一個飛鏢。

　　“不是啦，那個笨蛋準備的隱藏式無人機而已。”阮阮抬頭，看了一眼那個從窗口飛進來的小蚊子形狀的機械。

　　小蚊子繞著阮阮飛了一圈，停在她的肩頭:“你怎么知道是隱藏式無人機？”

　　聽著肩膀上的蚊子傳出楚燃的聲音，阮阮嫌棄地撇了撇嘴:“就你這點小伎倆，都是我當年用不愛了的。”

　　楚燃用這個無人機觀察她在學校的生活已經好一段日子了，她從這只不同尋常的小蟲子出現的第一天就發現了，然后去楚燃那里打探了一下消息，套了些話，就大概清楚這件事情了。

　　她為什么說套話而不是問話呢？因為阮阮問的十分隱蔽，楚燃一直都沒發現阮阮問了那幾個簡單的問題之后就能斷定那只不同尋常的蟲子是他的無人機，他直到現在才知道自己的無人機已經被識破。

　　柳華松了口氣，手一翻，把那個飛鏢收了起來。

　　“真是嚇我一跳，我還以為學校里有殺手。”她一直都覺得阮阮現在這個這么可愛的狀態，離了組織的保護會很弱勢，所以下意識的是有了一點被害妄想。

　　“你有點太敏感了。”阮阮搖搖頭，“我只是身體的比例縮小了，但腦子沒有問題，要是真有殺手的話，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做出處理，不可能給他們對我動手的機會的。”

　　那可是殺手，動起手來都是真槍實戰，阮阮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還不足以去跟他們硬碰硬，所以發現這種情況肯定都是首先往人多的地方去，聯系靠得住的人處理，她才不會托大，讓自己置于危險的地步。

　　“就是啊，阮阮腦子還是很好的。”已經被打壓過的楚燃表示自己深有其感，他在遠方的房間里點了點頭，“我在這個學校里逛了這么久，已經大概都排查過了，除了一些會給阮阮找事的小屁孩，這所學校里還是挺安全的。”

　　當然安全了，這個學校可謂是云集了大量的豪門貴族后代，安保措施當然要做足，要是讓這群嬌小姐嬌少爺出了點什么問題，校方就是把學校賣了，賣的褲衩子都不剩，都賠不上。

　　“最好是這樣。”柳華咬著下嘴唇，不愿意承認自己這一趟白來，“要是真的有什么問題的話，一定要第一時間找我，就算我處理不了，我也可以聯系組織的人過來幫忙。”

　　她說完又想起了什么，連忙補充道:“放心吧，我不會暴露你的身份的，就算是聯系組織，我也會說是我遇到了問題。”

　　阮阮嘆了口氣，柳華哪里都好，就是缺少領導性，柳華太過于依賴所謂的組織了，要是組織方出了問題，她這樣的狀態，很可能最后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阮阮當年就是這樣。

　　阮阮不僅死于非命，聽楚燃的講述，害她慘死的人最后也沒有受到什么懲罰，現在還過著愜意自在的日子，這是讓她最寒心的地方。

　　跟走進死胡同的人，永遠是講不通道理的，阮阮搖了搖頭:“算了，我要是真的遇到什么危險了，會及時找你。現在你就繼續回去，安心完成你的任務吧，我這邊不用你操心的。”

　　柳華反應頗大，她直接夸張地捂著嘴后仰身子:“你怎么可以在這么趕我走？你都能夠容忍楚燃一直這么監視你了，卻不能夠接受我在你身邊當老師嗎？”

　　……什么叫容忍楚燃一直這么監視？這話說的太難聽了，阮阮不由皺了皺眉。

　　“楚燃只不過是擔心我，所以偶爾會用無人機來觀察我身邊的情況，談不上監視，你這么說有些過分了。”阮阮還算耐心地解釋著，“我只是不想我身邊跟以前有關聯的人太多，怕身份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你在擔心這個？這有什么好擔心的？”柳華忽然笑了一聲，“你是不是在這里待太久，忘了我們是當特工的了？”

　　“在進入組織的那一天起，我們就決定要拋棄自己的身份，對于現在的我來說，換張馬甲就跟洗個臉一樣簡單，我待會兒套個人皮面具再出去就可以完全是另一個身份——這有什么可擔心的呢？”

　　柳華說的好像很有道理，阮阮的眉頭卻越皺越緊。她總覺得現在的柳華好像和之前認識的那個星韻有些不一樣了，現在面前的這個人，怎么看都有些病態。

　　“沒有人做事是萬無一失的，我怕出現紕漏，留下把柄讓人抓著。”阮阮沉聲繼續解釋，“正是因為你的真實身份不一般，組織基地遠在國外，你在這邊出了事情，也不一定能第一時間把你救出來……要是你真的被國內的什么人抓住，那將萬劫不復。”

　　阮阮是真的想了很多東西，每一句話都是在為了柳華考慮，可惜柳華并不受她這份禮。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就是不相信我嗎？”柳華臉上的笑意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全部消失，她眼圈甚至泛起了紅，“我從小就比不上你，不管是在訓練營，還是出來之后做任務，我每次都比你差，對你來說我就是個廢物，對不對？”

　　阮阮已經跟不上她的腦回路，這說的是什么東西？

　　“我沒有這個意思，你誤會了。”

　　“誤會？在貶低完我之后你就只會用這個詞來包庇自己嗎？”柳華指著阮阮，在她的視線里，面前這個軟萌可愛的小奶包和印象里那個高冷的形象漸漸重合，“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什么？”

　　這是阮阮重生之后，他們第二次碰面沒有錯，那柳華說的肯定就是阮阮死之前了，再準確一些，那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而且以阮阮的性子，她如果有意傷害了別人，肯定會記得，何況他們兩個關系并不差。也就是說，那是一件不知道多少年前的無關緊要的小事，很可能只是阮阮當時隨口說的一句什么——就讓柳華知道了現在，并且成為了情緒爆發的一個臨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