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看著天空中的蝙蝠標(biāo)志，嘆息一聲，關(guān)閉了蝙蝠燈。

　　“你們也回去吧！”他轉(zhuǎn)過身來對兩個蜘蛛俠，還有羅賓說道：“蝙蝠俠不在，你們也不用頂替他的工作，紐約市里還有警察呢！輪不到讓孩子上戰(zhàn)場！”

　　“可是，喬治局長，您也知道的吧，紐約市的警察局有多腐敗！”

　　羅賓毫不退讓，甚至上前走了一步：“韋恩集團上個月給警察局捐贈的凱夫拉防彈衣，還有防爆盾牌，泰瑟槍，居然落到了黑幫的手里！”

　　羅賓靠近了喬治，抬頭死死地盯著他：“紐約市里，還有多少可以信任的人？還有多少尚未墮落的人？”

　　喬治也正色對羅賓說：“那我告訴你，你這個學(xué)蝙蝠俠做事的小屁孩！這不是你們需要管的事情！”

　　羅賓深吸一口氣，不再多說，扭頭離開了。

　　邁爾斯跟著羅賓跳下了警察局，而蜘蛛格溫則是留在原地，勸說喬治：“喬治局長，就讓我們幫忙吧！紐約市這么大，不是……”

　　“這不是我讓不讓你們幫忙的問題！”

　　因為對蜘蛛格溫有著莫名的好感，喬治的語氣也變得柔和了一些：“而是蝙蝠俠的問題……準(zhǔn)確來說，是蝙蝠俠所代表的精神的問題！

　　你以為我不知道紐約警察局有多腐敗嗎？我知道，我是警察局長，沒人比我更清楚！

　　這兩年和他合作，我了解到了蝙蝠俠的含義有兩層。

　　一是恐懼，那些想要作奸犯科的家伙，害怕被蝙蝠俠找上門，他對罪犯從來沒有仁慈這一說！

　　這種恐懼能讓紐約市那些罪犯，那些壞家伙，束手束腳！

　　第二，就是希望！

　　我作為紐約市警察局局長，我見過太多黑暗的事情了！紐約市這么多的黑幫，為什么像是野草一樣，除之不盡。

　　因為紐約市對他們抓了又放，放了再讓蝙蝠俠把他們給抓回來！

　　只有蝙蝠俠在，只有蝙蝠俠在這里的時候，紐約市的人們會有一種感覺：

　　如果法律制裁不了那些罪犯，那么蝙蝠俠一定會為他們討回公道！”

　　喬治說著，喉嚨有些發(fā)干，喝了一口咖啡。

　　好苦，平時都沒這么苦的。

　　皺著眉接著說下去：“與其說蝙蝠俠是一個人，不如說他是一種象征！

　　紐約市的人，會站起來，主動對抗罪惡，是因為他們知道，蝙蝠俠一定會站在他們這邊。

　　這不是你們幾個人學(xué)著蝙蝠俠做事就能夠帶給紐約市民的！

　　這是……這是……”

　　喬治看向天空，他期望著自己的老朋友會和往常一樣，突然出現(xiàn)在警局旁邊的大樓樓頂，然后凌空而下。

　　“這是，這是只有蝙蝠俠才能帶給紐約市民的安全感！”

　　蜘蛛格溫聽完，有些黯然地點了點頭。

　　“可是，如果蝙蝠俠再也不回來的話，紐約市又會怎樣？”

　　喬治難得地點了一根煙，他以前從來不抽的，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這是個好東西。

　　“紐約市還有警察，紐約市還有我！”

　　我們不能總是指望蝙蝠俠，我們不能永遠指望蝙蝠俠，我們不能只是指望蝙蝠俠。

　　蜘蛛格溫悄悄地離開了，喬治也沒有回頭看。

　　羅賓摩托上，羅賓調(diào)查著之前那批凱夫拉防彈衣的去向。

　　他往里面裝上了定位器。

　　“羅賓，喬治看來不想跟我們合作……主要的原因，除了我們太小之外，還有就是，他認(rèn)為沒人可以代替蝙蝠俠。”

　　蜘蛛格溫走到羅賓身邊，語氣里充滿了擔(dān)憂：“還有，羅賓，你已經(jīng)三天沒合眼了！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羅賓一愣，隨后搖頭：“蝙蝠先生離開之后，我們連街邊的搶劫都沒有阻止過！紐約市很快就會變回之前的樣子了！我們必須做些什么！”

　　蜘蛛格溫還想勸一勸羅賓，但是被邁爾斯阻止。

　　他低聲對蜘蛛格溫說：“讓他試試吧，讓他去做吧！總不能，讓他一天到晚沉溺在悲傷里面！”

　　蜘蛛格溫看著羅賓的背影，低下了頭。

　　與此同時，警局隔著一條街道的酒館里面，杰西卡像是中了魔咒一樣，慢慢地，緩緩地，有一下，沒一下地點擊著鍵盤。

　　“怎么了？換了老板之后讓你很不習(xí)慣嗎？”

　　“從韋恩變成托尼·史塔克……其實都一樣啦，我只是……”

　　面對艾麗卡的問題，杰西卡呆呆地看著電腦屏幕：“以前的話，就是蝙蝠俠還在的時候，星球日報的心靈雞湯啊，那些聽著很正能量的廢話，基本沒什么人應(yīng)和的，嘲笑的倒是有不少……

　　只不過……怎么說呢，在他離開之后，居然有人天天守著這些東西，希望找到點心靈安慰……

　　哎，我也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說才好！”

　　艾麗卡把杰西卡沒喝完的酒灌了下去，很是豪氣地抹了抹嘴唇：“我還以為你在失去了蝙蝠俠之后，工作都丟了呢！”

　　杰西卡看了一眼空了的酒瓶，叫酒保給她多上一瓶：“這也是其中一個原因啦，不過我倒不至于丟了工作，佩里還是很看好我的，畢竟我工作能力真的不差。

　　問題是，你知道嗎，我也不知道怎么說才好。

　　我和蝙蝠俠交談過，交談過幾次，我覺得他，他不像是傳說中那樣，是個三頭六臂，神一樣的人。

　　他，他就好像是你的長者一樣，人生經(jīng)驗很豐富，很睿智，很有智慧……

　　一個你曾經(jīng)接觸過的人，曾經(jīng)交談過的人，說沒就沒了。

　　我就是……覺得有些世事無常而已！”

　　聽著杰西卡的傾述，艾麗卡奪過了酒保拿上來的酒：“那么，借酒澆愁吧！”

　　“哼！一會你負(fù)責(zé)給錢！”

　　艾麗卡笑笑，然后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呃，看來我不能再和你喝酒了！我今晚有個約會！”

　　“呵呵！”

　　鬼才信艾麗卡有約會呢，杰西卡無限懷疑這個家伙是個百合蕾絲，甚至于是性冷淡。

　　和杰西卡道別之后，艾麗卡離開了酒館，用不像是人類的動作爬上了一棟大樓樓頂——就是警察局旁邊的大樓。

　　“你們這些蒙面義警都喜歡在大樓樓頂俯視蒼生的嗎？”

　　她對夜魔俠說道。

　　“紐約市好像就剩下我知道蒙面義警了！”

　　夜魔俠回過頭來：“棍叟決定接受你了！”

　　“嗯？那他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

　　夜魔俠聳了聳肩：“還真沒有，他只是覺得，你可能需要一點心靈上的慰藉。”

　　“我？我需要什么慰藉？”

　　艾麗卡笑了，但是夜魔俠之后的話就讓她笑不出來了：“你之所以留在紐約市，就是因為看見了蝙蝠俠鋤強扶弱，痛打那些罪犯，所以覺得很……很帥，你想要學(xué)他。

　　但是現(xiàn)在蝙蝠俠犧牲了，你反而明白了蝙蝠俠的強大，不是來自于他體能的強大，不是來自于他的暴力。

　　這些天紐約有多亂，你也看到了。蝙蝠俠還沒出現(xiàn)的時候，這就是紐約市的常態(tài)。

　　所以，你現(xiàn)在很迷茫，你覺得蝙蝠俠會讓罪犯恐懼，不只是他的力量。

　　還有其他別的東西。

　　這些，棍叟能教你。”

　　艾麗卡沉默良久，最后對夜魔俠說：“你們的據(jù)點，不會還是之前那個廢棄的大樓吧？”

　　“韋恩集團資助了某個瞎了眼的律師，讓他有了一大筆錢，現(xiàn)在，那個律師和他的老師都住上大別野了！”

　　“是別墅！”

　　托尼指正了詹姆斯的話：“我這個地方，還能被稱為公寓？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詹姆斯看著托尼為自己準(zhǔn)備的戰(zhàn)爭機器裝甲，舔了舔嘴唇：“你們有錢人的怪癖都是這樣的嗎？你愛住在一座孤島上面，韋恩更加，隱居山林，住在湖的旁邊。”

　　聽到這個名字，托尼的神色一變，不過很快就恢復(fù)過來：“嗯……正常人都會的糾正的，不需要富二代。”

　　“最近國會打算向你質(zhì)詢，名頭是為了調(diào)查你是否擁有大規(guī)模殺傷性武器——當(dāng)然，你肯定有。

　　不過說白了，他們想要的是什么，你是很清楚的。

　　還有，漢默工業(yè)的首席懂事，好像也對你有意見……”

　　詹姆斯一邊說，一邊離開了托尼的別墅，他還有事情要忙：“他本來想趁著韋恩的死，蠶食掉韋恩集團的，沒想到你出手把整個韋恩集團給救了下來，他很生氣！”

　　“那就讓他來吧！”

　　托尼無所謂地說道，等到詹姆斯離開之后，轉(zhuǎn)身看向一邊的沙發(fā)：“出來吧，他離開了！”

　　黑寡婦娜塔莎從沙發(fā)后面跳出來：“看不出你的交際圈還挺廣泛的啊！”

　　“我還認(rèn)識蝙蝠俠，你知道嗎？”

　　托尼順勢坐在沙發(fā)上，然后搶先在娜塔莎說話前開口：“回去告訴你的那個什么局長，他的那個復(fù)仇者聯(lián)盟的計劃，我答應(yīng)了！”

　　“嗯哼？我還以為你會義正嚴(yán)詞地拒絕呢！”娜塔莎笑著把有關(guān)復(fù)仇者聯(lián)盟的資料扔到桌子上：“是蝙蝠俠促使你改變主意了？”

　　托尼沒說話，只是摸了摸自己胸口上的反應(yīng)爐。

　　他現(xiàn)在的腦子里不停回想著兩個場景。

　　一是他的父親，霍華德·史塔克對他說：你才是我最大的杰作。

　　二是在紐約市廢棄港口上空，那近乎將黑夜化為白晝的爆炸。

　　“我……”托尼欲言又止，支吾了很久才對娜塔莎說：“我欠他的。”

　　娜塔莎也沉默了，整個紐約市都欠他。

　　“神盾局會幫忙管理韋恩集團……”

　　“別，讓我來！”托尼立刻拒絕了娜塔莎：“我不信他就這么死了，這么大一個工業(yè)，這么大一個集團，我不信他做出來的飛機連自動駕駛都沒有！

　　而且，我也信不過你們！”

　　娜塔莎點點頭：“也行，那你就好好保管你朋友的遺產(chǎn)，等著他回來吧！”

　　等到娜塔莎離開之后，托尼吩咐賈維斯關(guān)了別墅所有的燈。

　　他突然有些喜歡上一個人帶著黑暗的房間里，遙望窗外燈火通明的紐約市的感覺。

　　這是一種享受，比起在天際翱翔，這能讓他感覺到……

　　那個人會在他的身邊，和他并肩作戰(zhàn)。

　　只不過，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會再回來了。

　　尤其是風(fēng)花雪月。

　　“我不應(yīng)該去那個除了冰塊就是冰塊的地方！”月點開了屏幕按鈕，臉上還帶著淚痕：“我應(yīng)該待在這里的！”

　　剩下的三個姑娘都沒說話，她們現(xiàn)在唯一的慰藉，就是看一段視頻。

　　“我是韋恩……”

　　蝙蝠電腦巨大的屏幕上，出現(xiàn)了一個面容有些憔悴的男人，他滿臉胡渣，頭發(fā)很長，看上去好像很久都沒打理了。

　　他沒帶蝙蝠面具，但是穿著蝙蝠戰(zhàn)衣。

　　這個人既是韋恩，也是蝙蝠俠。

　　“如果這段視頻被你看到，那就說明我已經(jīng)死了，也許是死在街頭混混的槍口下，也許是為了別的事物而死。

　　我只能希望，或者說奢望，我為之而死的是正義。”

　　“我在紐約市打擊罪惡這么多年來，成就不多，紐約市每年因為犯罪而死的人數(shù)始終居高不下，這是我的過錯。”

　　“從四千七百多變成三百多，這也叫成就不高嗎？”

　　風(fēng)低聲嘀咕了一句，她每次看都要吐槽，邊抽泣邊吐槽。

　　“我死之后，我能夠留給紐約市的東西不多，韋恩集團是其中一個。

　　我會關(guān)閉掉韋恩集團的軍工部門。

　　然后把我所持有的所有韋恩集團的股份，都拍賣出去，用于慈善。

　　花是韋恩慈善基金的懂事，她會妥善處理的。”

　　視頻里的韋恩沉吟了一下：“我，我不知道當(dāng)我死后，紐約市會怎樣，也許，當(dāng)我死后，蝙蝠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會前功盡棄。

　　事實上，現(xiàn)在的我也漸漸有些脫離蝙蝠俠這個名號了，就在今晚，我看著一個罪犯墜樓而死，但是我因為被罪犯圍攻，而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的發(fā)生。”

　　“我希望，如果有什么人能夠在我死后，繼承我的意志……

　　我希望這個人能夠相信，蝙蝠俠不是神，他沒有制裁一切的權(quán)利；他是人，他沒有剝奪生命的權(quán)利。”

　　“最后的話……致我可愛的姑娘們，我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