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混蛋!你說什么!”
一記掌風襲來,男子攜帶著滿腔的悲憤向著涂山柔柔發起突擊。然而,一座冰墻突然拔地而起抵擋在了他的前面。
“滾開!”
涂山雅雅冰冷著眼神擋在了顏如玉的身前,一掌將其沖飛她握著褶皺的天書來到冰床之前。
這突然的一幕讓所有人都愕然當場,如此沉重的一幕,所有人都為之悲痛傷心,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男子卻說著尖酸刻薄的風涼話。而最讓人驚詫的是涂山雅雅的動作,這個最護窩子的妖王,居然在庇護這個嘴下無德的男子。
“容容,你還能聽到我的話吧?柔柔來了,還有你的天書,他也給帶來了。”將天書放在冰床上的小女孩旁,涂山雅雅聲音哽咽地道。
“粉色的!呵,是嘛,容容的情原來是傾注在了你的身上啊。”看到天書的顏色,冰床頭,翠玉靈不溫不涼地笑了笑。
掃視一周,在場的也就只有哭暈過去的涂山蘇蘇是個熟悉的面孔,其余的涂山柔柔都不曾見過一面,哪怕是涂山蘇蘇身旁的白月初,涂山柔柔也是只是有聞其名第一次見到。
“翠玉醫師,請你不要誤會,我和她沒有一絲的關系,更牽扯不到情的方面,一切事情只不過是個巧合罷了。嘖,哼哼,真是難看,這可一點兒也不像你運籌帷幄的樣子,呵呵呵呵呵。”
走到床前,涂山柔柔冷淡地看著面前的身影,嘴角冷笑連連,更不忘冷言冷語地挖苦,和現場沉重的氣氛形成鮮明的對比。所有人看著他,或多或少都不由自主的露出怒意,此人的性情未免也太惡劣了。
“哼,可以解開我的封印了嗎?快點弄好,你這狐臭熏天的破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感受到周圍人的情緒,涂山柔柔淡淡地撇了撇嘴,目光轉向涂山雅雅的身上,他問道。
翠玉靈拿出一張藥方說道:“黃泉蓮的毒在現世已經沒有解藥。你必須帶著容容回到過去,求尋藥方中絕跡的靈藥。”
“你什么意思!”涂山柔柔一怔,問道。
涂山雅雅轉過目光,看著他解釋道:“紅線天書可以使有情者穿越時空回到過去,以用于彌補什么重大過錯,這是天書給予的恩惠,每個紅線天書持有者都會有一次這樣的機會。”
“嘖,哼哼,哼哼哼哼哼,不僅要我救她還要給她當貼身保姆?嘁呵呵呵,想多了吧?這只虛偽的笑面狐,我就是死也決不會再和她扯上分毫關系,哼!”涂山柔柔失聲冷笑,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要離開。
冰床上,涂山容容的眼角滑落下兩點晶瑩的光澤,生命流失的速度在這一瞬間突然加劇了起來,而在她身旁的紅線天書亦變得更加的干枯了,甚至在邊角出都浮現出絲絲裂痕。
“呃……啊!涂山容容!你休想——休想在控制我!”
心痛感登時襲來,涂山柔柔痛得面色扭曲,他緊攥著胸口,趴在地上身體在不由自主地痙攣。
但即便如此,他仍蹭著地面要離開這里。
南國毒皇走到涂山柔柔的身邊道:“唉,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看你這樣子身體應該是于她有著緊切的聯系,這位小兄弟何必如此呢?”
“是呀是呀……”
“涂山二當家可是一個非常善良的一個人,不僅幫……”
“你們都是同出涂山,都是涂山姓氏,真要這么絕情嗎……”
周圍人亦是點頭贊同,你一言我一語替涂山容容說著話。
聞言,涂山柔柔眼中是肆意的取笑,“哼哼哼哼哼,勝造七級浮屠?老狐貍你告訴他們,這樣的浮屠塔我究竟給了你們多少座!”
“真的……不能回到過去了嗎?柔柔……”就在這時,涂山容容的聲音突然出現,很虛弱,但卻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喲,原來還有意識啊?你怎么還不死啊?書已經還給你了,快點將我的名字從上面去掉。”緩緩站起身,涂山柔柔看向冰床上的身影,眼神充滿著憤恨。
“真的……一次機會都不肯給我了嗎?小柔柔,這些事……姐姐可是一件事都沒有忘啊,給姐姐最后一次機會吧,讓我去補救那時對你造成的創傷。”
“容容,你這樣身體要撐不住的,容容……”
點點光輝在涂山容容的身體上凝聚出一個光團。而在光團中則是放映著一些影像。
輕柔的雪天中,一個襁褓中的孩子被遺棄在冰冷的雪地中,好在他是幸運的,有位撐著紙傘的少女從此處經過時發現了他。
“呵呵呵,可憐的小東西喲,被無情的遺棄了呢,跟我回涂山吧,今后就跟姐姐一起生活。哈,好在此際雪還算溫柔,下的并不大。”
“‘柔柔,涂山柔柔’。從今往后這就是你的名字嘍,希望你能像此際的雪花一樣,對待他人也要保持溫柔哦。哎呀,撿回個人類幼童,雅雅姐肯定又要氣得跺腳了呢。”
隨著女子的身影在雪天里遠去,影像也跳轉到了另一種景象。
“哇啊啊——容容姐姐,容容姐姐,柔柔的糖葫蘆被雅雅姐姐給我搶走了,糖葫蘆——糖葫蘆,嗚嗚嗚……”
文雅的書房內,一個小男童嗚咽跑了進來,撲在前面少女的身上哇哇大哭著。
“唉,好啦好啦,誰讓你拿著吃的在雅雅姐面前亂晃的?不搶你的才怪呢,長記性了,昂。不哭了不哭了,姐姐再帶你去買新的。”少女溫柔的安撫著男童,后扯著小手走出了書房。
畫面一轉,又是一幅新的場景。
“啐,該死的人類,在外面將我們妖怪趕盡殺絕,居然還敢在我們涂山白吃白喝白住十幾年,真當這里也是你們人類的地盤?”
“我才沒有白吃白喝,我幫容容姐寫信,替雅雅姐打雜,還幫翠玉姐姐劈柴、燒藥,我才沒有像你們說的那樣!”
“嘿,還敢還嘴,人類果然該死。打,打死他!”
一片偏僻的樹林中,幾個少年妖怪圍著一個人類少年,手腳并用毆打著他,看他們個個死命的下手著實是有想打死人類少年的意思。
“住手!”
就在這危急之時,一位青發的少女從樹林中走來,性情溫和的她在此刻卻一改尋常,笑瞇瞇的容貌消失,她睜開眼睛冷視著幾個少年妖怪。
“三,三當家……”
幾個小妖怪瞬間就被嚇得面色慘白,瑟瑟發抖地看著面前的少女。
“下次再讓我看到這一幕,就驅逐出涂山,滾!”將人類少年抱入懷中,少女冷言警告道。
“容容姐……雅雅姐她為什么要封印我的力量?我明明就什么都沒有做錯,為什么都這樣的討厭我我……我不明白……”
“弱小和強大都會給自己帶來不幸,而你卻完美的站在了兩極,唉……”
少年帶著不解的目光詢問著少女,身上的傷痕使他沒說兩句便暈睡了過去。少女搖頭一嘆給出答案。
嚯嚓!
一道驚雷劈散了這個場景,一串嶄新的影像展露出所有人的眼前。
昏暗的天空電閃雷鳴,在一處地面聚集著一些人。
“為什么!紅紅姐姐,我明明沒有做錯過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一名俊俏的少年被鎖禁在個巨大的鐵籠中,在其上空,則是七位法力高強的妖王。
“你……一夜之間殺害了十三個妖精,這是不是事實?”被男子稱其姐姐的女子艱難地扭過頭去沒有看他,斥問道。
少年搖頭,攥著母金真鐵的牢籠道:“不!不是我,紅紅姐姐,我是冤枉的,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
一個鷹鼻鷂眼的男子聽言,呵斥道:“哼!種種現場跡象皆指向你的身上,還敢狡辯?!諸位,此獠不能留,應盡快斬殺,否則日后必成我妖族最大威脅之一”
“不!紅紅姐姐,真的不是我,我是無辜的!雅雅姐,你知道的,真的不是……啊!!!”
“姐姐,柔柔他真的……”
“哼!身為妖族,你難道要站在人類的那邊,替人類開脫罪名嗎?紅紅妖主,你還不出手嗎?”
空中,眾人已經聯合使出了法術,要抹殺掉下方的少年,一旁背著大葫蘆的少女欲要幫男子說話,卻因上方一人的話又啞在了嘴里。
強大的法術攻擊兇猛的降下,下方傳出的慘叫顫心抖膽,聽得人的頭皮都在發麻。
“容容姐姐……你在哪……容容姐……容容……姐……姐……”
在兇猛的法術攻擊下,母金鐵籠都被打成了碎屑,當中少年的現狀更是慘不忍睹,身體幾乎都被打的崩碎了,但依舊尚存著最后一口氣。
他的眼神在恍惚,逐漸的失去了光澤,嘴中仍是微微翕動著,呼喚著一個人。
“哼哼哼,人類真是都該死!”一個男人見狀,手中的殺意對準了少年的腦袋,欲給他最后一擊。
“住手!”
焦急萬分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七人中的那名女子以及背著大葫蘆的少女瞬間擋在了少年的身前。
“紅紅妖主,你們這是什么意思!”男人見狀,眼中露出狠色。
“殺害那些妖精的不是他,這是證據,自己去看!”
聲音的源頭出現是一位青發少女,只見她將拿著的一卷紙章重重地砸在了那個男子的臉上。
“哼哼哼,真是好計劃,栽贓嫁禍,借刀殺人。黑妖主,你這一手離間玩的挺精啊!是因為擔心我涂山的勢力日繼漸增,妨礙了你的地位了嗎?”青發女子說道,精致的美貌也遮擋不住此刻極致的怒火,她蹲下身,開始救治著少年。
“哦?黑妖主,你應該沒忘他的身份吧?涂山氏,我的弟弟,傷害了我家人的人,你應該知道后果!三日后,午時,紅紅準時登門請教。哼!容容,雅兒,走。”
……
影像在不停的轉變著,向著人們展示著那不為人知的一切,終于,隨著涂山容容身上不在出現光輝粒子,光團也隨之消散。
“姐姐……容容姐……不要……不要走……容容……姐…姐!”
涂山柔柔仿佛魔怔了一般,他雙眼淚水涔涔,向著光團緩緩靠近,在影像破滅的那一刻,他已經走到涂山容容的身前。看著面前的涂山容容他無力地跪在了床邊。
“姑且——就在信你一次吧,為了我心中的那個涂山容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