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太守府,書房。
書桌前,太守趙天霸正在提筆練字,面對身前的不速之客,頭也不抬的問道:“有事?”
來人穿著一身黑袍,深厚的帽兜遮掩著本來面目,聞言怪笑幾聲,道:“我聽說你兒子被人教訓,現在還躺在床上,你盡然沒給他報仇?”
“兒子要多少有多少,這一個不成器的兒子,就算死了,都不是大事,正好讓我省點心。”
趙天霸接著道:“你不會是為了這點小事就過來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黑袍人笑了兩聲,也不再啰嗦,直接道:“我派出去的弟子有好些都被人斬殺了,事情來得蹊蹺,你這里有什么消息沒有?”
趙天霸思索了片刻,搖頭道:“沒有。”
接著嘲笑道:“你的那些弟子行事乖張,又不加收斂,被人斬殺不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這話倒是不假,幾個弟子我自然也不心疼,只是這件事對大人安排的事多少有些影響,要是沒了他們,那件事又要拖延下去,不知何日才能完成。”黑袍人道。
聽到這話,趙天霸將最后一筆寫完,將筆擱下,皺起眉頭,不怒自威。
“你到底想要什么,直接說,不要拐彎抹角,浪費時間。”
“總是在外面打秋風,費時費力,還容易折損人手。”黑袍人道。
“說重點。”趙天霸不耐煩道。
“血魂丹只差最后一步,即可煉成,這個時候只要一鼓作氣,給我一個城池百姓的性命,我保證七日之內就將血魂丹交給你。”黑袍人語出驚人道。
趙天霸聞言不語,閉目凝思,手指輕扣著桌面,心中猶豫不決,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以一城人的性命煉丹,這件事動靜和代價都太大,稍有差池,結果必然是萬劫不復。
黑袍人一眼就看出了趙天霸的猶豫,心中冷笑:“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容不得你婆婆媽媽,默不作聲。”
這般想著,黑袍人一步上前,趁機道:“太守大人,時間不等人,錯過了這次機會,不知又要花費多少時間,要是我出現了意外,被人斬殺,血魂丹可就和你沒關系了。”
見趙天霸還在沉思,黑袍人心中一動,笑道:“大人,你頭發的白發又多了。”
聽到這話,趙天霸猛地睜開眼睛,將頭偏向一旁,在鏡中看到了自己現在的摸樣。
“我已經這樣老了嗎?”
鏡中的趙天霸還是三四十歲摸樣,身形挺拔,神采風揚,舉止間總有一股霸氣。
但他已是花甲之年,雖是駐顏有術,臉上悄無聲息間已經出現了皺紋,頭上的白發也漸漸多了起來,更重要的是他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衰老。
身體的衰老從來不是平穩下滑,都是直線下滑,一天不如一天。
筑基境也不過只有百來年的壽元,一旦他不能在近幾年內突破金丹,越往后希望越渺茫。
衰老的身體,消退的靈力,橫亙在他面前的金丹大關,這些都促使他下定決定,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韙,消息走漏,被大梁王朝知道,他也要練成血魂丹。
“只要能突破金丹,我就能增壽百年,求道長生,與這相比,這一城凡人性命不值一提。”
心中下定決心,趙天霸直接點頭,道:“好,我允了。不過你要是七日之內交不出血魂丹,天地之大,我必殺你!”
“這老小子果真是怕死,不過這件事總算是成了,妙極。”
黑袍人心中大喜,點頭道:“江州內除了你,沒人能在阻止我們行事,三日之內,我們必將血魂丹交給你,到時你就可借助其突破金丹。”
事情已定,趙天霸心中既有憂懼,也有期盼,種種情緒交雜在心中,大量消耗了他的心神,讓他倍覺疲憊,只是點了點頭,最后問道:“你選擇了那座城池?”
“景武城。”
黑袍人早已確定了城池,脫口而出道。
趙天霸想了下,想到景武城中有三五千百姓,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城池了,道:“看來你們早有準備。”
黑袍人怪笑兩聲,也不多說。
趙天霸也不想多言,揮了揮手,黑袍人告退離去。
書房中又只剩下趙天霸一人,他重新拿起毛筆,在白紙上,奮筆疾書,寫的都是一個字‘靜’。
只是片刻,他就寫滿了一整張紙,隨后換了一張接著寫,好似這樣能讓心如止水,但到底是癡心妄想,白日做夢。
······
景武城,入夜,祝家。
祝小妍正在庭院中抬頭望月,思緒不知飄向了何處。
自從李清走了這幾日,祝小妍時常在家中發呆,正是少女情懷時,難免有些念想,驟然間的若得若失,也不是頃刻間就能遺忘的。
“也不知前輩去了什么地方?過得好不好?好像再見前輩一面啊!”
“唉~”幽幽一嘆。
祝天在一旁默默看著自家女兒,正想上前勸解兩句,卻不想城中突然鐘聲大作,響徹整個景武城,將所有人都驚動了。
“父親,怎么了?”祝小妍此刻回過神來問道。
“敵襲。”祝天言簡意賅,整個人的神情都鄭重起來,能敲響那座銅鐘的必然不是小事。
“敵人是誰?”祝小妍也吃了一驚問道。
祝天搖頭,他確實是不知道,但他也不會坐以待斃,連忙安排人前去查探消息,同時派人將族中大小人等都聚集起來,匯聚能夠匯聚的力量。
他是祝家家主,也只有他才有這個能力匯集家族眾人,面對危急時刻,只有如此,才能讓他略略放心,而這也是他應該做的。
“父親,是不是太過小心了,我們現在還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祝小妍不解道。
“你還小,不知道敲響這鐘聲的含義,我當年經歷過一次,那次經歷,不堪回首,但讓我知道面對這種事一點不能馬虎大意,必須萬分小心。”祝天搖頭。
回想起那年經歷過的戰斗,祝天心中泛起一絲恐懼,不愿過多回憶,只能在心中祈禱,但愿是虛驚一場。
此時祝天在心中默默盤算著宗族中可用之人,以及各種安排,一切都以最壞的打算做準備,不論發生何種情況,先保全祝家再說。
小等片刻,族老們就帶著各自的族人前來,他們都是老一輩,自然和祝天一樣深知鐘聲含義,略作收拾就急匆匆趕來了。
有些甚至是和前去通知的人在路上就碰面,了解情況后,然后一齊趕來。
此刻他們前往的自然只有祝天所在的院子。
各家扶老攜幼,背負包裹,整個祝家的人都匯集過來,少說也有好幾百人。
等到人都來齊,祝天的院子滿滿當當的都是人,還有不少只能停留在外面的走廊和街道上。
一時間人聲鼎沸,嘈雜紛紛,還夾雜著幼童的哭泣,此時整個祝家人心惶惶,未知讓他們更加恐懼,只能焦急等待著。
祝天見人基本來齊之后,連忙讓眾人安靜,這樣他才好進行安排。
片刻后,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在大人的約束下,幼童的停止了哭泣,祝天這才開口。
“我已經派人去探查消息,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但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我先進行如下安排,大家有疑問可以在進行商討。”
“其一將各家老小和練氣境三層以下的人都安排進地窖暫做躲藏。”
“其二練氣境三層以上的人都和我留下守衛祝家,不得推辭,違令著逐出祝家。”
“其三祝家庫藏暫對留下的人開放,大家可任意取用,但要登記造冊,好日后清點庫存。”
“諸位可有疑問之處?”
“沒有。”眾人搖頭。
祝天的安排已經做到了他能做的,眾人自然沒有什么疑問和反對的地方,同時開放庫藏,也可以說是祝天的大手筆了,這可不是每一家家主能夠做到的。
祝天見眾人同意了自己的安排,先將練氣境三層以上的人手抽調出來,包括他的女兒,只要是修為達標的,不論男女老幼,親疏遠近,一律不得推脫。
這個時候同宗的好處就顯現了出來,沒有一個人在這個時候推脫的,紛紛站了出來,匯聚到祝天身側,勢要守衛祝家。
留下的人刪選出來,剩下的人就被人帶往地窖躲藏,他們就是祝家的未來,特別是其中的幼童,和練氣境三層以下的人。
族人安排好了之后,院子也為之一空,剩下的人也就三五十人,不多,但也是祝家能夠拿出來的家底了。
“族老,還要麻煩你造冊登記,看守庫藏。”祝天看向一位年紀頗大的族老道,也算是變相的照顧他了。
“這都是老朽應該做的。”族老點頭道。
就在此時,祝天派出去的族人,打探到了消息,也回來了。
“外面到底發生了何事?”祝天焦急追問道。
其余人也是一臉焦急,連勝催促。
族人狠狠喘了幾口粗氣,順了氣,這才道:“聽他們說外面來了很多僵尸,成群結隊,一望無際,這種規模的尸群,懷疑是有尸宗長老坐鎮前來攻城。”
在場眾人聽到這話,面色一變,這確實是一件棘手的事情,也難怪要敲響銅鐘,通知全城。
“家主,我們現在怎么辦?”眾人將目光聚集到祝天身上。
祝天穩住心神,也沒什么主意,只能是將他能夠做到的事情做好再說。
“廢話不多說,大家快去庫房領取丹藥,符箓和武器,我想用不了多久道淵司的人就會過來召集我們,堅守城墻,抵御尸群。”祝天道。
眾人連忙點頭,跟隨著祝天來到庫房開始分發丹藥和符箓,各自挑選用得上的物品,只等道淵司來人,好同去堅守城池。
與此同時,城外,尸宗長老和數位弟子也正聚集一處,進行安排。
“道淵司交給我,城中家族交給你,其余人操控僵尸,盡快收集活人血液和殘魂。最多一日,我們的行蹤就會暴露,沒有時間拖延。”黑袍人道。
“是。”尸宗弟子齊聲道。
隨后眾人開始行動,這段時間積累的僵尸如同潮水一般,向著景武城前行。
兩位尸宗長老身旁并沒有成群僵尸,只各帶著一具銀甲尸,而這一具銀甲尸堪比筑基修士,足以橫掃一片白僵,自然也比那日被斬殺的黑僵兇威更勝。
“沒想到趙天霸盡然會同意這件事,要是他知道你耍了他,一定會殺了你。”林志才說著,哈哈笑了兩聲。
“那也要他有那本事,等血魂丹煉成之后,你我早就離開了梁國,回宗門去了。”黑袍人笑道。
“也是,可惜趙天霸偷雞不成蝕把米,白白成全了我們。只是聽說張生離開了江州,不知去向,也不知他會不會來這里?”林志才略有些擔心道。
“沒事,一個張生,就算加上景武城里的人,也不是我們的對手,要不然我又為何挑選景武城。”
“也是。”
兩人說著,大笑兩聲,隨后一躍而起,各自跳上銀甲尸的肩膀,操縱銀甲尸向著景武城跳去,幾個彈跳間,就已來到城門處。
一個跳躍,在守城士兵驚恐的目光中,直接飛入城中,對于這些士兵和城門也沒有多管,交給尸宗弟子足夠了。
隨后兩人在此分別,黑袍人前往道淵司處理趙司主,林志才則是向著城中世家而去。
他們苦苦籌謀良久,對于城中布局了然于胸,各自徑直向著目標而去。
林志才正打算前往最近的世家,卻不想身下的銀甲尸有所異動,不停抽動鼻子,好似聞到了讓他著迷的物品,簡單的意識帶著一種強烈的意志,想向另一邊去。
“難道這小城里還有什么靈材不成?”林志才心中疑惑,但能讓銀甲尸有興趣的東西,確實不多。
林志才也來了興趣,要是真能發現靈材自然是極好的,反正他也不急,早一家晚一家,不過是遲早的事情,并不耽誤。
意念一動,銀甲尸得了允許,直接騰空而起,向著氣味散發的位置而去。
不過片刻,銀甲尸就帶著林志跳過數重圍墻,進入內院,正好看見一群人在分發丹藥等物。
“倒還真來對了地方。”林志才掃視了眾人一眼道。
隨后視線就鎖定在人群中的祝小妍身上,一下就被吸引住,再看了一眼她身旁眾人,也不敢輕身犯險。
這時銀甲尸表達自己心中的渴望,林志才連忙寬慰道:“別急,馬上給你找。”
銀甲尸攝于林志才的淫威,只能屈服,不敢的吼叫了幾聲,表達自己的不滿。
林志才從銀甲尸上躍下,操縱銀甲尸跳入人群中,正好落在祝小妍身前,一旁祝家眾人也被震開,成片跌倒。
祝小妍吃了一驚,心中雖然不知道僵尸為何會盯上自己,但她見識過黑僵實力,深知自己不是對手,當即就打算先撤退再做打算。
只是還不等她轉身,就被銀甲尸抓住雙手,當即驚呼道:“放開我!放開我!”
一旁的祝天見此,心急如焚,大喝一聲:“放開我女兒!”
祝天抽出長劍,略過眾人,欺身上前,一旁也有祝家人上前搭救祝小妍。
可惜在他們到來之前,銀甲尸已經帶著祝小妍一躍而起,回到了林志才身旁,將祝小妍交給林志才。
祝天自然不會善罷甘休,振臂一呼,帶著族人一擁而上,同時道:“此人必然是尸宗中人,大家隨我斬殺此獠,保全祝家。”
祝天一呼百應,祝家眾人當即上前,為了祝小妍安全,他們也不敢使用符箓,只能近戰。
林志才對此毫不在意,看著面前的祝小妍低著頭,心中不爽,伸手捏住祝小妍的下巴,想要抬起。
可是祝小妍死死低著頭,倔強的反抗著,不愿順從林志才的意愿。
“真有個性,我喜歡。”
林志才呵呵一笑,手上用力,強迫抬起了祝小妍的臉,近距離看清之后,驚嘆道:“倒是一個美人坯子,沒想到今天盡然會有這種收獲,還真得感謝趙天霸了。”
“回到尸宗,我一定會好好疼愛你的。”
祝小妍臉色鐵青,冷哼一聲,一點不給林志才好臉色看。
這時林志才看祝天等人也來到了近前,揮了揮手,讓銀甲尸松開祝小妍,道:“輕點出手,可別人美人看了傷心。”
祝小妍聽到這話,面色一白,身體恢復自由之后,連忙回頭。
只見銀甲尸進入祝家眾人之中,如入無人之境,小用兩三分氣力,就將眾人擊退,有幾人當場死亡,傷者無數,一時間祝家哀嚎遍地,鮮血四濺。
祝天也倒地不起,生死不知,但肯定是情況不妙。
“嘖嘖,他們也太經不起力道了。”林志才嘆道。
祝小妍見此,兩行熱淚滾滾而下,模糊了視線,轉身就想前去查看祝天的情況。
卻不想被林志才一把拉住,冷笑道:“你是我的人了,想到那去?”
祝小妍想都不想,抽出長劍,向著林志才的手臂砍去。
與此同時,祝小妍身上的一張符箓開始生效,微微有光透出。
“我身為尸宗長老,要是能被你這把鐵劍砍斷手臂,這才是笑話。”林志才大笑道。
尸宗的人整日和僵尸為伴,難免被陰氣所擾,因此尸宗早已研制出一種秘法,可以吸納陰氣強化自身,因此肉身要比一般修士更為強大,這也是他們的優勢之一。
長劍落下,一道血光乍現,林志才的手臂從中而斷,鮮血從傷口處汩汩流下。
祝小妍也沒想到會如此簡單,一時間,兩人就驚在了原地,林志才呆呆的看著傷口,也不知道為何如此。
這時只聽一人開口道:“也不過如此。”
聽到熟悉的聲音,祝小妍豁然轉身,想要看清,卻被淚水遮擋了視線,連忙用手擦拭了眼淚,這才看到了來人,當即驚呼道:“前輩。”
李清微微點頭,一把扯掉還抓著祝小妍的斷手,隨手扔在地上,同時摸了摸她的頭,道:“沒事了。”
聽到這話,祝小妍如釋重負,整個人都放松下來,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容,也點頭道:“嗯。”
“先去救人,這里交給我就行了。”李清隨手扔給祝小妍一瓶丹藥道。
“好。”祝小妍點頭,接過丹藥,開始救治祝家傷員。
李清看都沒看林志才一眼,只是緩緩掃過現場,看到祝家的傷亡,不由嘆道:“雖然有所準備,到底還是慢了一步。”
“我也不過窺探到未來一角,那能事事盡知,盡善盡美,只能做好我們能做的罷了,最多事先布局而已。這次也是運氣正好看到這里,要不然傷亡更大。”白澤道。
“也是,或許這就是命中注定,不過他們的行動和時間不符,或許和我們斬殺了不少尸宗弟子有關。”李清道。
“或許吧,未來本就充滿了無數可能,稍有變動,極有可能面目全非,牽一發而動全身。”白澤道。
李清點頭,表示認同。
這時林志才回過神來,看李清來者不善,手段高強,連忙問道:“你是誰?”
李清收起思緒,現在還有事情沒做,耳邊也能聽到城內傳來的驚呼和慘叫,確實是沒有時間在這里浪費。
“你到底是誰?”林志才一邊驚呼,一邊操縱銀甲尸攻向李清。
李清沒有多言,只是一個眼神掃去,看了林志才一眼。
林志才突然感覺到心口一痛,隨后眼前一黑,徹底沒了意識,身體直挺挺的倒下。
銀甲尸沒了約束,再加上在場鮮血的刺激,當即兇性暴漲,正好來到了李清面前,就向著李清發動了攻勢。
“一具不入流的銀甲尸,手法太差了。”
李清搖頭,劍光閃過,銀甲尸尸首分離,由于慣性,身體正好倒在了林志才尸體旁。
李清隨手扔出一張符箓,火光立刻沖天而起,只是片刻,兩具尸體化為灰燼。
祝家的事暫時告一段落,城里還有不少麻煩等待處理,尸群可不會等待。
換了一柄飛劍,李清御劍而上,飛至景武城上空,俯視著城中景象。
只見大量的僵尸已經突破了城門,正從城門口涌入城中,雖說是些白僵,但也不是尋常百姓能夠應付,更主要的是他們準備充足,白僵數量怕是有三五千。
雖說也有提前預警,有不少百姓進入地窖躲藏,但還是有不少百姓出現了傷亡。
同時這些傷亡的百姓就會被白僵送到尸宗弟子身前,抽取鮮血和殘魂,保存起來,手段不可謂不殘忍。
李清輕輕一嘆,如此數量的僵尸,也不是一兩柄飛劍能夠快速解決的。
每多花費一秒,就有一個百姓身亡,時間不等人。
時間寶貴,李清一口氣兌換了一千柄飛劍,全都浮現身旁,遮天蔽日,在意念之下,飛劍化作一道洪流,匯聚成一條劍龍。
靈力有限,沒有時間耽擱,李清伸手向下一指,由飛劍組成的劍龍,猛地向下席卷而去。
上千柄飛劍的劍嘯猶如龍吟一般,響徹了整個景武城上空,除了白僵之外,城中在外的人都看到了這驚人一幕,紛紛震驚當場,化為泥塑一般。
同時這一道劍龍也驚動了城外趕路的張生,他當即調轉方向,向著景武城而來。
劍龍來到地面,和尸群相遇,直接一把爆開,猶如天女散花一般,重新化成一千柄飛劍。
隨后這一千柄飛劍在李清精操之下,每一把飛劍都準確的命中白僵的咽喉,消散白僵的陰氣,沒了陰氣,白僵自然而然的就倒下了。
數千白僵,數量雖多,但在李清的飛劍面前,也不過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就全部倒下,畢竟換算一下,一柄飛劍只需斬殺幾個敵人,效率自然飛快。
難的是需要有龐大的神念操縱飛劍,而這件事對李清來說反倒是小事一件。
尸群結束,尸宗弟子自然不會放過,順手被絞殺,道淵司里的尸宗長老自然也不會放過。
三五個呼吸的功夫,敵人全被殲滅,只剩下滿地的尸體。
李清拉開袖口,飛劍一齊倒轉,飛入袖中,消失不見,隨后李清御劍來到道淵司。
此地也是一片狼藉,雖然只有短短片刻時間,但也出現了傷亡,好在傷亡不大。
道淵司眾人看到李清也是吃了一驚,卻又感覺情理之中,除了李清之外,他們也想不到有誰能有這種手段。
這時趙司主撐著受傷的身體,上前畢恭畢敬的拱手道:“多謝道友出手相助。”
李清點頭,扔給了他一瓶丹藥,道:“僵尸和尸宗的人已經全被被我斬殺,稍后還要麻煩你們處理后事。”
“不麻煩,不麻煩。”趙司主連連擺手,同時吃了一顆丹藥,便將剩下的丹藥分發。
李清走到尸宗長老尸體旁,開始用意念掃描全身。
“他們蓄謀攻城,收集鮮血和殘魂,應該是在煉丹,有了。”
很快李清就找到了要找的,伸手一握,一個玉瓶就從尸宗長老身上飛出,被李清抓住。
玉瓶極為精致,可是在李清眼中,一股無形的血煞沖天而起,殘魂繚繞瓶身,不知斬殺了多少性命才能煉制如此兇殘的丹藥。
“真是好膽。”
李清情緒翻涌,險些將玉瓶捏碎,最后還是穩住了情緒,暫時將玉瓶收起。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御劍而來,降落在道淵司中,環視了一眼,問道:“趙司主,此地究竟發生了何事?”
趙司主看到來人,連忙上前,拱手道:“張司主,尸宗襲城,多虧這位道友相助,才僥幸避免此難,不然我等都活不過今晚,景武城也不會留下一個活口。”
“尸宗真是越來越猖狂了!”
張生氣憤,隨后又看向李清,見對方如此年輕,心中也有疑惑,但也沒有輕視,而是問道:“剛才的飛劍真是你的手筆?”
“不錯。”李清點頭,坦然道。
張生嘖嘖稱奇,不住的打量著李清,只是以他的眼力實在是看不出什么。
有心想要多問幾句,就被李清直接打斷:“你要是有閑心,不如先將這將爛攤子處理了,我還有事,先行一步,江州再見。”
說完李清直接御劍而去,返回祝家。
“江州,難道江州還能再遇?”張生心中暗想。
張生討了個沒趣,只能無奈搖頭,沒有多想,還有很多事要處理,當即開始指揮道淵司的人處理后事。
李清返回祝家,來到祝天小院。
危機解除之后,祝家料理了一下后事,便將族中人從地窖中帶出,各自回家去了。
但有傷亡的,也都給了補貼,畢竟他們是為了祝家而犧牲的,祝天自然不會棄之不顧。
此時院中也就只有祝天一家和族中族老,他們看到李清返回,連忙起身,迎接李清。
李清信步而入,進入大堂,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
“這次也是我疏忽,那銀甲尸是被陰菇陰氣吸引,所以才來了你家。”李清開門見山道。
祝天也疑惑,為何他家第一個被光顧,沒想到有此緣由,不過這也不能怪罪李清。
當即擺手道:“這件事不過是早晚的事,反倒是沒有道友,我們也活不過今晚。”
李清點頭,沒有在此事上糾結,而是扔給了祝天一個乾坤袋,道:“這些略作補償。”
祝天無奈一笑,想要退給李清,但想到對方的本事,也不是在意這些小事的人,只能收下。
“多謝道友了。”祝天道。
在場的幾位祝家族老也都笑著恭維著,有了這一筆橫財,他們祝家遲早會離開景武城,成為更大的世家。
這時祝小妍來到李清身旁,道:“前輩,我聽那尸宗的人說到江州太守的名字,不知他和此事有沒有關系?”
聽到這話,場面為之一靜,祝家幾人自然也聽到了,卻也只能在心中猜測,不敢多言。
“這件事早晚會有一個交代的。”李清道。
雖然沒有明說,但眾人也都知道了其中意思。
只是哪怕這次的敵人是趙天霸,筑基巔峰修為的存在,祝家眾人也不為李清擔心,反倒是翹首期盼,等待結果。
簡單寒暄幾句,李清起身,道:“此次一別,后會無期,告辭了。”
“啊?”
祝家眾人吃了一驚,連忙起身,一臉錯愕的看向李清。
事情結束,李清沒有久留,和祝家眾人告別后,直接御劍返回江州去了。
這一次祝小妍卻是如釋重負的笑了,沒了念想,心結解開,整個人都輕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