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鏡白從獨角巨蟒那個詭異的笑容猜測,金色果子應該已經成熟。
巨蟒因為要困住山龜,只能拖著蛇身一點點挪向果子。
然而,它剛挪動了兩步,身子就僵住了。
一股莫名的恐怖威壓襲來。
江鏡白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軟倒在地,昏迷過去。
腦海中的涼意再次涌現,只不過這一次,他只有意識恢復了清醒,身體卻沒法動彈,連眼睛都沒法睜開,整個人還保持著癱軟在地的姿勢。
下一刻,他腦海里出現了一幅景象,令他不需要睜開雙眼,僅憑意識就“看”到了四周的所有情況。
這種感覺非常奇妙,如同第六感一般,但又比第六感更真實,更具體,就像眼睛轉變成了意識,而意識已經融入進周遭的環境之中。
河灘上,獨角巨蟒高昂的頭顱已經摔落在地,一對蛇眼還能動,只是小眼珠里寫滿了恐懼。
這種情形跟怪羊被它放出的紫光壓倒后一模一樣,只是那時的怪羊眼睛里少了一份驚恐,更多的是對金色果子的貪婪。
山龜也因為巨蟒突然癱軟在地而從巨蟒身上掉了出來,只不過它也和巨蟒一樣,全身無法動彈,像一塊石頭一樣趴在那里,脖子仍伸得很長,眼珠子滴溜溜地轉。
倏忽間,一道青影從對岸的叢林中竄出,下一秒就出現在大青石上。
這是一只跟怪羊一樣長相很奇特的生物。
腦袋像是鱷魚,體形也跟一只成年鱷魚差不多,但身上卻長滿了鱗甲,從身體的形貌來看,大半截身子更像一只穿山甲。
那兩只靈動的眼睛四下里巡視了一圈,迸閃出的橙色精芒令人心悸。
它趴在大青石上的爪子鋒利無比,江鏡白敢肯定,這爪子絕對不只是可以用來開山挖石洞那么簡單。
這只應該可以叫作穿山鱷的家伙,張開血盆大嘴一口將大青石邊上的金色果子吞進肚子。
吃掉果子后,露出一副滿足的神情,一道金光乍現,仿佛果子在它肚中炸開,將它的身體震得鼓脹起來。
穿山鱷舒服地仰天嗝出一口長氣,又低下頭一臉享受地瞇起了眼睛。
過了好一會,它才又睜開雙眼,轉過身去,跳下大青石,爬向獨角巨蟒和山龜。
獨角巨蟒見穿山鱷過來,眼中滿是畏懼和驚恐,還有一絲絕望,只是無法動彈,更不可能反抗。
穿山鱷愜意地爬到近前,前爪隨意揮出,獨角巨蟒就從蛇頭處斷成了兩截,蛇頭和蛇身雖然不能動彈,兩只眼珠卻仍在轉。
穿山鱷又爬前兩步,看了看山龜。
山龜小眼珠還在滴溜溜的轉,眼中沒有驚色,只是有些茫然。
穿山鱷張了張嘴,又舉起一只前爪,刷的一下,山龜的腦袋和長長的脖子就齊殼被斬了下來。
緊接著,穿山鱷回頭,一眼掃向怪羊方向,怪羊也已經暈過去了,它便將視線轉向江鏡白。
被穿山鱷盯著,人雖然還處在昏迷狀態,但江鏡白卻已亡魂皆冒,感覺要大難臨頭,皮膚也如被針扎一般刺痛,更猶如正被萬箭穿心。
穿山鱷看了看巨蟒和山龜的尸體,又看看緩坡這邊,猶豫片刻,還是轉身笨拙地爬向緩坡。
它身體不知什么原因,不斷地激蕩出陣陣橙光,這些橙光沖擊著它的身體,連體外的鱗甲都跟著片片豎了起來,像是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然而,穿山鱷的表情雖然痛苦不堪,但眼中卻全是興奮的神色。
看它的行進方向,選擇的應該是江鏡白這邊。
它行走得很緩慢,但是越緩慢,江鏡白的神經就繃得越緊。
空氣中彌散著驚恐與絕望的氣息,江鏡白的心臟也被這種氣息壓得差點停止跳動。
看著穿山鱷越來越近,他心中暗嘆:“看來今天要交待在這里了。”
就在他不停醞釀情緒,準備迎接死神的降臨;又不斷在心中祈禱,盼望上天降下奇跡,讓他逃過這一劫時。
穿山鱷猛然停下腳步,將頭扭到一個方向,凝神靜聽。
驀地,它一個轉身,身子咻的一下,竄到了一百多米遠的峽谷對岸,淹沒在山林之中,哪還有剛才那慢吞吞的樣子,簡直快如閃電,迅若驚雷。
江鏡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穿山鱷突然離去,也讓他松了一口氣,剛剛那氣氛實在是太過壓抑沉悶,讓他有種心跳隨時會停止的感覺。
然而,他這口氣剛松了不到三秒鐘,又一股可怕的威壓再次襲來。
威壓出現在穿山鱷離去的反方向,從威壓出現,到威壓達到最大值,不過是一眨眼功夫,要不是有腦海中的涼意不斷沖刷全身,他懷疑自己的心臟絕對會爆掉,或是坍縮成一顆砂粒。
威壓出現得突兀,消失得也很迅急。
江鏡白只感覺一個黑影從他所在這片叢林里掠過,還沒看清是什么,黑影就已經鉆進了對岸的山林之中。
威壓消失后,江鏡白感覺全身上下瞬間就輕松無比,在腦海里的涼意沖刷下,不覺清涼反而覺得像是沐浴在暖陽之中,一點寒意都沒有。
不知道過了多久。
江鏡白睜開雙眼,刷的一下從地上爬起來。
看了看河灘上的兩具野獸尸體,又看了看被吃掉果子后,光禿禿的小樹,搖了搖頭。
本來以為這會是自己的一場機緣,想不到事情一波三折,最后竟然發展到現在這個境地,也不知道該為自己的壞運氣嘆息好呢,還是該為自己的好運氣慶賀好呢。
畢竟自己現在還活著,而河灘下面,巨蟒和山龜的尸體恐怕就快要涼透了,要是別人,明年的今天墳頭草就該有一人高了,而它倆,連個墳都不會有。
他嘆了一口氣,準備離開。
剛抬起腳卻又停了下來,腦海之中好像有股意念,讓他去敲開巨蟒的腦袋。
他有些猶豫,巨蟒雖然死了,但那龐大而恐怖的蛇頭卻還是能給人一種很強的壓迫感。
在腦海中那股意念地不斷驅使下,他決定還是過去試試。
一條死掉的蛇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走下緩坡前,江鏡白轉頭看了眼那只怪羊的動靜。
嗯,這怪羊也有了點反應,舌頭一抽一抽的,正在口吐白沫子。
“總歸是要比像一條死狗一樣癱在那里好多了。”他苦中作樂地替怪羊想到。
將背包背回身后,他小跑著沖下緩坡,很快到了河灘。
先去大青石那里看了看,只見大青石上面有幾條白色抓痕,痕跡很新,應該是穿山鱷的爪子抓出來的。
這大青石也挺神奇,以穿山鱷那爪子的鋒利程度,居然沒有在上面抓下一塊碎屑或是幾個石洞來,只是留下了幾道淺淺的刮痕。
他俯身去看結出金色果子的小樹,現在葉子有些發蔫,除此之外,沒什么奇特的地方。
小樹的樹根下,有一條根須外露,深深扎進大青石里,倒是令他感覺神奇。
查看完了小樹,滿足了好奇心,他捧起一塊兩只手才能拿得起來的石塊,一步步接近巨蟒。
快接近時,猙獰的巨大蛇頭還是讓他感到心悸,隔著兩米開外遲遲不肯再往前走。
腦海中的聲音不斷重復著那是條死蛇的念頭,讓他放寬心。
江鏡白一連做了四五個深呼吸,才鼓足了勇氣,走到蛇頭近前。
巨蟒的蛇信子耷拉在蛇頭外面,對他的接近,一點反應也沒有。
這一下,他才放松下來,確定這條巨蟒確實已經死透了。
他高高地舉起手中的石塊,對準蛇頭重重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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