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劍鋒交鳴，慕清秋咬著牙，用盡最后一份力氣，狠狠地擋下吳長山的一劍。
她身上氣息虛弱，靈力也即將耗竭，即便如此，也寸步不退。
卓一陽重傷昏迷，符秀敏盤坐在地上，閉目凝息，抓住每一份時間，拼命地恢復靈氣。
靈墟宗三人已經支撐不下去，但吳長山也同樣如此，先前已經在伏泉明手上受了傷，再斬殺金旭巖，又與靈墟宗三人交手，已是強弩之末。
但再如何末，只剩下三個小輩，無論如何，他都要殺了！
殺了這些人，他就能活。
為了活下去！
“啊啊啊啊納命來！”
什么精妙的劍法都已經放棄了，靈力枯竭之下，全憑著一身蠻力瘋狂砍殺。
周圍全都是兩人雙方炸出來的深坑，泥土不知道翻卷過來多少次，原本茂密的樹林更是摧殘得只剩下寥寥幾棵。
慕清秋咬著牙，身上被刺出多處傷口，衣袍逐漸變得沉重，這是沾染了太多鮮血，或者說，她流了太多血！
不知什么時候，周圍的喊殺聲已經停歇。
樹林中走出越來越多的西劍盟修行者，他們將這里團團圍住，伏泉明站在山坡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兩人的拼殺。
“你快去死啊！你們死了我就能活！”
吳長山怪叫一聲，奮盡全力一劍劈下，慕清秋擋著急退幾步，搖晃著差點沒摔倒。
而吳長山卻一口氣沒緩過來，半跪在地上。
“伏統領，伏大人！我已經把他們全部拖住了，都在這里，之前殺了七個，加上這三個，我完成了，我完成了！”
吳長山掙扎著起身，看著伏泉明在遠處旁觀，臉上艱難地露出笑容，像是一條狗在搖尾乞憐。
“都在這里了嗎？”
伏泉明并未看他，問了手下一句，在得到肯定回復之后，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都殺了。”
“沒錯沒錯，都殺了，這三人都殺……”吳長山忽然意識到什么，僵硬地轉身。
颯！
風聲掠過，腦袋滾落在地，無頭殘尸重新跪倒在地上，膝下泥土松軟，那是被金旭巖鮮血浸泡的泥土。
跪在血土之上僵直著沒有倒下，滾到極遠處的頭顱不知所蹤。
慕清秋眼神一怔，此時她才稍微回過神來，看著四周重重包圍的西劍盟眾人。
“拼了！”
符秀敏陡然睜開眼，身上暴起一抹帶著血腥氣息的靈力，抬手一劍斬殺兩人，身形如電，直撲伏泉明！
他是西劍盟的統領，只要殺了他，還能有一絲生機！
雖然實力差距明顯，但他剛才對戰那么多宗門高手，肯定狀態不佳，我還有機會！
符秀敏瘋狂地突進，顯然是激發了某種秘法，硬生生撕開攔在面前的防御，撲殺到伏泉明面前。
沒有怒吼，沒有狠話。
只是前所未有的聚精會神，全身靈力、心神灌注于一點，落在伏泉明身上。
一劍，匯聚了所有！
刺！
“可惜了。”
獵獵狂風中，她只聽了幽幽的一聲感嘆，像是幻覺。
哐當！
長劍破碎，跌入塵土里，伏泉明負手而立，漠然地盯著在他腳下昏迷過去的身影。
“如果你再早一天遇上我，或許又將是另一番風景……都殺了吧，極天丹雖然已失，但以防萬一，為了避免有人沾染了子丹氣息。”
最后一句話，像是在對自己說。
說服自己的理由。
矯情！
連他自己都忍不住暗罵了一聲。
“我師兄，會替我報仇的！”
慕清秋持劍而立，對著如潮水般涌過來的身影，臉色清冷，輕聲說著。
“還有一個師兄是吧，放心，我會送他一起上路，與你們團聚！殺了她！”
伏泉明轉身，不想再看到鮮血濺出的場景，今天見到的血，已經足夠多了！
“就不用勞煩你送我了。”
一道聲音從遠處響起，話音落下，人已經落入場中。
“林……師兄？”
慕清秋感覺自己仿佛在做夢一樣，呆呆地看著他，一動不動。
“是我，好好休息吧。”
林霄看著她身上的諸多傷痕，靈力枯竭，能夠支撐到現在不肯倒下，完全是憑著一股莫名的毅力。
“師兄……你快走！”
“你做得足夠好了，接下來交給我。”林霄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微微一笑。
“好膽色！敢回來送死，師兄妹的情誼很感人啊，我會把你們葬在一起的。”
伏泉明很認真地說著，只是內心隱約有些怪異，似乎面前這個年輕人，有些危險？
“不，我可不是回來送死的，而是有一位高人讓我來傳一句話。”
“什么話？”
“極天丹，在他手里，想要嗎？”
伏泉明目光一厲，寒聲道：“你還知道什么？”
林霄一副風輕云淡的模樣，完全不在意他的目光威脅，輕笑道：“別著急，我就是來傳話的，哦他還說了，一個挺漂亮的女娃子死在他手上，想問問你們西劍盟還有沒有更厲害的，免得這游戲太無趣了！”
“狂妄！帶我去找他，可饒你不死！”
“我得帶上他們幾個！”林霄點著慕清秋三人。
“沒問題，我都答應你！”伏泉明毫不猶豫應下。
極天丹事關重大，其余小事都可以先放一邊……實在不行，回頭再把人殺了也不是什么難事！
“好，那就請稍等一會！”
林霄禮貌地微笑點頭，然后攙扶著慕清秋走到一旁的樹下，輕聲道：“師妹，你現在這里休息。”
“……好！”慕清秋也不知道林霄究竟想干什么，但出于莫名的信任，只能點了點頭。
坐下依靠著大樹，瞬間一身疲憊如潮水般涌來，慕清秋勉力支撐了片刻，就再也無法抵御，直接昏睡過去。
林霄松開了按在她身側竅穴的手掌，把她的佩劍輕輕放下，然后轉身又把陷入昏迷的符秀敏跟卓一陽搬過來。
整個過程伏泉明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忙夠了？該帶我去找人了。”
“好啊。”
林霄點頭，爽快地應下，然后主動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帶著伏泉明遠離慕清秋等人的位置。
一路左瞧右看，似乎在尋找什么。
“你在找什么標記嗎？”伏泉明忍不住開口問道。
“不。”
“那在找什么？”
“我在看風水，看看哪里是兇煞之地，適合你們這群畜生！”
“你耍我！”伏泉明眉頭一挑，劍已出鞘。
“是。”
“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林霄微微一笑，道：“我就不會了，我這人心腸好，只會讓你們痛快地去死。”
“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