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靜瑜他們這一行人在天剛剛黑的時候,終于趕在天黑的時候與大部隊匯合了,此時她不敢讓人大聲呼喊,避免離呼蘭城不遠的齊丹軍隊聽見了,只好囑咐將士們暫時隱忍,直到天完全黑了,才悄悄派了有些功夫的白蘇拿著信物去叫門。
只見白蘇一下子就飛到了城墻,守城的侍衛看見有人越上城池,飛快的聚集一起,準備戰斗,幸好白蘇的功夫好,沒有被傷著,她也沒有出手傷人,而是把信物扔到了士兵腳下,“把這個給你們李將軍瞧瞧,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士兵留下幾個看著白蘇,一個人小跑著去了一間屋子,沒等多久,屋子里休整的李彥纮疾步而出,問道:“你是何人?”
“我是跟隨李將軍而來的。”
“李將軍?”
“皇上封了我家少爺為定遠將軍,帶了五千人馬過來,還請李將軍打開城門迎我們將軍入城。”
李彥纮一聽以為是家中哪位族兄,臉上終于有了些微表情,雖然人少,可說明皇上對李家還是信任的,沒有全然相信奸人的一面之詞。
他讓人放下城門,自己在上面靜觀其變。呼蘭城的城門緩緩打開,連靜瑜吩咐悄悄入城。
看著他們最后一個人都入了城,城上的士兵就要關城門,被連靜瑜攔住了,“多等一個時辰,現在不要關。”
“為何?”李彥纮面對這個素未謀面的李家人,心中有些疑慮。
“薩爾葛多疑,外面肯定也有齊丹的探子,若是看著我們有人入城,必定會猜測人數。”
連靜瑜說到這里的時候,李彥纮拍了一下腦袋,他懂了,沒想到這家伙還挺聰明的。
齊丹被派來打探消息的士兵,看著呼蘭城放下的城門,驚呆了,天黑,看不清楚多是多少人,可城門開了足足有大約一個半時辰,難道大朝國的援軍到了?嚇得他趕緊回大本營去稟報。
李彥纮和連靜瑜,在城墻上看著黑色中有人移動的,兩人相視而笑。
這下她覺得今晚的呼蘭可以是暫時安穩一陣了,帶來的人需要安置,不過得先解決一件事,就是糧草的事情。
“李將軍,這次陛下讓末將帶了糧草,但是末將趕路急迫,只讓士兵一人帶了二十斤,先趕過來,還有幾萬擔的糧草在后面,等這邊情況穩定些了,還請李將軍派人去接應。”
“李將軍!”李彥纮覺得叫她李將軍好像叫自己的似的,對著連靜瑜道:“你叫我李三將軍吧,這里的士兵都這樣叫。”
“好的。李三將軍!”
李彥纮看著下面的士兵,根本就沒見著他們身上看見糧食的影子,充滿疑惑的看了看眼前這個李家少年。
“還請李三將軍準備好裝糧食的器皿。”
帶著懷疑,李彥纮讓人準備幾口大缸,這時連靜瑜才讓人解開盔甲露出里面的褡褳來,每個人排著隊,把褡褳里的糧食倒在了大缸中。
李彥纮這下是瞠目結舌,他從未想過糧食還可以這樣搬運,這五千人,雖然沒人只有二十斤糧食,可積少成多,也能管上一陣子。
“你還真是聰明,自古行軍打仗,從未有人想到過如此辦法。”
對于李彥纮的夸贊,連靜瑜笑而不答,待士兵們的糧食都收集完畢后,她趕緊讓他們下去休息,畢竟這段時間確實辛苦了。
這下,讓李彥纮徹底佩服起她來,善體下情的將領在軍中并不多見,不愧是李家出來的人。
等到士兵都走后,城墻上只剩下站崗的士兵,李彥纮,連靜瑜和白蘇。
“末將可否去見一見李老將軍?”
對于這個新來的李家人想去見父親,他并未懷疑什么,只是面露猶疑之色,讓連靜瑜誤會了。
“不方便嗎?”
“那到不是,只是家中正逢白事,家父又臥病在床,實在怕是抽不出時間來見你。”
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李彥纮此時即便是英雄男兒,也留下了傷心的眼淚。
連靜瑜心里更急了,“李三將軍,快帶我去見見李老將軍吧,兒時習得些醫術,也許能派上用場。”
聽到她會些醫術,李三將軍也有了點希望,畢竟軍醫雖然下了判書,可人總要活在希望中。
帶著連靜瑜很快就來到了呼蘭城他們的住處,這里的將軍府,雖然沒有洛京氣派,但是多了人情味兒。
李彥纮領著她回將軍府時,正好碰上軍醫來給李老將軍看病,互相寒暄后,一起進府。
走到大門,引入眼簾的就是一排白紙糊的燈籠,微弱的燈光在寒風中搖曳,在漆黑的夜色中顯得更為慘白。
進入府內,到處都是白幔,一股悲涼之氣迎面撲來,正廳堂中五口漆黑的棺木,按著長幼尊卑之序,依次排開。
一旁跪著女眷并一位男子,可能是哭的眼淚都干了,女眷木訥的表情有看得見的悲傷,這里躺著誰的父,誰的夫,誰的子...
看著這些為國捐軀的鐵血男兒,連靜瑜和軍醫上前,敬香,叩頭,恭敬有禮!
她不知道這些名字代表了誰,可她知道,這些都是外祖父的孝子賢孫,都是李家英雄男兒。
跪在一旁的女眷與男子跪著答禮,因看他們是李三將軍帶進來的,隨就沒有人起身招呼了,讓李彥纮招呼便可。
軍醫行了祭拜禮后,就起身去李老將軍的院子,那位男子也跟著起身準備一起去,畢竟這事關李老將軍的身體。連靜瑜收拾好情緒,也不多待,含淚轉身,隨軍醫一起去了李老將軍的院子,把悲傷留在心里,她要先看看外祖父的病情,還要把潑在他們身上的臟水,洗刷干凈,白蘇留在了靈堂,連靜瑜讓她替自己燒些紙錢給逝去的人。
連靜瑜并沒有當著軍醫的面說自己會醫的事,軍醫只當他是圣上派來調查李家事的人,只管仔細診脈。
趁著軍醫診脈,連靜瑜也觀察起外祖父的氣色來,消瘦而憔悴,臉色枯萎如同一張干癟的黃菜葉,兩眼無力地閉著,呼吸十分的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