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到了苗語為被選中的其余幾人看病的日子，陸斯年和袁嘯身體不便只能趴在樓上。

　　紀瓷暫時充當助手，陪著苗語下樓接見那些來看病的人和他們的家屬。

　　其實說是接見，負責迎客接待的人還是袁濟弘幫忙雇傭的春濟藥堂的伙計。

　　紀瓷和苗語就負責坐在診室等著店員把人依次帶過來而已。

　　這四個人的病，放在其他醫生的嘴里，就是三個字：沒治了。

　　不然的話，苗語也不會接下來。

　　尋常的病癥也不值得她輕易出手，當然自家人的病除外。

　　第一位病人四肢猶如腐爛一般，散發著惡臭，腐肉時不時地還會掉落，看起來真的是惡心至極。

　　紀瓷見了都忍不住捂住了口鼻，險些就吐出來了。

　　這也太惡心了！

　　這都不像是活人，而像是從地里面挖出來的死尸。

　　苗語依舊是面無表情，只不過默默戴上了口罩和醫用手套。

　　她上前仔細查看病人的傷口，有的地方已經可以清楚的看到骨頭，只不過那骨頭已經有些微微發黃黑之色。

　　病人是一名30歲左右的男性，因為生病臉色有些蒼白，時不時哼唧出聲，好似很痛苦的樣子。

　　苗語抬起眼皮，語氣清冷地問：“這樣多久了？”

　　陪著病人來的是一個老婦人，面容也跟著有些憔悴，看來應該是為了病人操了不少心。

　　“有兩三個月了，原本只是一小塊的傷口，誰知道會開始腐爛，而且范圍越來越大！神醫，求求你救救我兒子！”

　　說著，那老婦人便要給苗語跪下。

　　苗語也沒有阻攔，旁人跪不跪與她無關，她也沒那么多時間去跟家屬客套廢話。

　　“軍人？”

　　苗語挑了下眉頭，雖然這人的四肢腐爛的范圍不小，但完好的部分肌肉發達有力，一看就是表面鍛煉的。

　　從這傷口的程度上看，疼痛應該比表現出的更重。

　　但從進來開始，這個人除了時不時發出幾聲悶哼之外，一直咬牙隱忍。

　　這樣的忍耐力和意志力，不會是尋常喜歡鍛煉的健身愛好者會有的。

　　那人的眸子劃過一抹詫異，費力地點了下頭。

　　苗語回身在紀瓷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什么，紀瓷趕忙跑上樓取了一個玻璃罐子下來。

　　玻璃罐子里滿是白色的蛆蟲，在里面密密麻麻的爬著，若是讓人看了密集恐懼癥恐怕都要犯了。

　　苗語和紀瓷卻像是已經司空見慣一般，壓根沒當回事。

　　紀瓷拿了一根鑷子過來，正要打開罐子的時候手背就被苗語狠狠地拍了一下。

　　“手。”

　　紀瓷連連奧了兩聲，趕緊去外面洗手消毒又學著苗語的樣子戴上手套。

　　然后她將罐子打開，用鑷子將里面的蛆蟲夾了出來放在病人的傷處。

　　那老婦人見此用力推了紀瓷一把，紀瓷腳下不穩險些摔倒，還不忘護住罐子。

　　“你們干什么？總這樣惡心的東西放在我兒子身上，想讓他被蟲子吃了嗎？”

　　“對。”

　　苗語篤定地說著，未多做解釋，直接承認了自己的目的。

　　“你……你不是神醫嗎？哪有這樣治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