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肚子這么大的。”金英在胸前比劃了一下。

　　顧寒琛疑惑，“你沒看錯？是男人？”

　　“隊長我5.2的視力啊，怎么會看錯。”

　　顧寒琛轉向石磊。

　　石磊點頭，“就是啤酒肚特別大，頭發有些禿頂的中年男人。”

　　顧寒琛的眉毛擰在了一起，他在腦海里搜索，一時想不起有這樣的中年男人。

　　手機因為開機，震動不斷，他拿起來處理消息。

　　方媛媛：方正華有所行動，小心。

　　顧寒琛心頭有一股不好的預感，他立刻給林知夏打電話。

　　“您撥打的號碼暫時無法接通。”

　　林柏濤和林知夏說著話，他坐在副駕駛座，掩蓋著腳前的屏蔽器。

　　“小夏，我就知道你還是心善的。”林柏濤心虛的抹了抹額頭的汗，“你心里還有爺爺，我也就心安了。”

　　林知夏打量他一眼，大冬天的，林柏濤居然流汗不已，她一眼就看出他的心虛。

　　可能是他為以前做過的事情感到心虛吧。

　　“我只是回去看一看老人，圓老人臨終前的一個愿，我看過人就會離開。”

　　林知夏聲音冷冷。

　　“是是是。”林柏濤滿口稱是。

　　司機把車開得飛快，兩人不再說話。

　　車子停在林家，一段時間沒來，花園里已經雜草叢生，只是玫瑰依然綻放旺盛，哪怕是冬日依舊探著不服輸的勁頭，紅色耀眼。

　　林柏濤為林知夏帶路，推開大門，房間里一股霉濕味傳來。

　　林知夏皺了下秀眉。

　　“你爺爺就在樓上，我去給你倒杯水。”林柏濤往廚房走去。

　　在這里住了十幾年，身體早就記住了房子的結構。

　　林知夏看著陌生的金色墻面，腳卻神奇地登上樓梯，在盡頭右轉，她推開了林千山臥房的門。

　　房間里傳來一聲物體跌落的聲音。

　　林知夏抬眸看去，林千山從床上滾落下來，捂著喉嚨，他看到林知夏，朝她伸出手。

　　林知夏大驚失色，快步跑過去，“爺爺，爺爺。”

　　她立刻給林千山診脈，脈象紊亂，林千山嘴唇發紫發青，明顯是中毒了。

　　“小夏。”林千山幾乎用盡所有的力氣，“是我不好。”

　　“爺爺，別說話，我這就給你治療。”

　　林知夏取出一次性的銀針，針尖探入林千山的肌膚。

　　她把銀針沾到的毒涂抹在試紙上，試紙沒有發生任何變化，藏青的顏色，好像時間靜止。

　　屋外傳來的警笛的鳴叫聲，一聲一聲嗚咽入耳。

　　林千山不知從哪里涌出了一股力氣，推開了林知夏，醫療箱里的東西盡數散落。

　　他神色緊張嚴肅，那蒼老的喉嚨里發出低啞的聲音，“小夏，快跑。”

　　見林知夏紋絲不動，他又推了一下，那雙眼睛里落出晶瑩來，“快走啊！”

　　林知夏撿起醫療箱里的器具，沉著地又做了一次測驗，在條件簡單的情況下，她已經確認了一件事，林千山身上所中的毒是一種她從未知曉的毒。

　　她冷靜地用著醫療器具，連警察大步從樓梯走來也沒有產生一點反應，她動作麻利敏捷，拿起針管往林千山體內注射了一管透明的藥劑。

　　“爺爺，我先注射了萬能的解毒劑，會緩解你身上的毒。”林知夏握住林千山的手，“你別怕，我會想辦法研究出解藥的。”

　　林千山老淚縱橫，他一雙手無力地握著林知夏的手，這個他曾經討厭入骨的孫女，在這樣危機的關頭依然沒有松開他的手。

　　藥劑注射后，和體內的解藥發生了斗爭，林千山感到渾身發熱，失去了知覺。

　　林知夏探了他的呼吸和脈搏，安下心來，看來萬能藥劑還是有一點作用的，林千山暫且進入了休眠的狀態，這樣可以緩解毒素在體內流動。

　　警察已經走到身后，“警察。”

　　有人拉起她纖細的手腕，把她和林千山分開，手銬冰冷戴在了林知夏的手腕上。

　　黑布蓋在她的雙手上，林知夏神色始終平靜，她在腦海里快速分析著剛才簡單化驗得出的結果。

　　林家門口站著一群人，甚至有媒體到場，圍觀的人指指點點，言語聲刺耳。

　　“這就是林家那個小女兒？聽說在化工廠打工，果然不學好，現在犯法了。”

　　“聽說她攀上了有錢人，顧家知道吧。顧寒琛現在出事了，林知夏被冷落了，想不到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真是世風日下，這樣的人就應該判死刑。”

　　有人朝著林知夏啐了一口。

　　快門聲里，林知夏低著頭，不為所動。

　　“真是沒見過這樣的。”

　　看著人上了警車，那些人依舊不依不饒。

　　“做錯了事情還這么傲氣。”

　　“有些人不就是這樣嗎？做錯事情也不知道悔改。”

　　林知夏被捕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顧寒琛的耳里。

　　顧寒琛起身趕到警局。

　　“你現在不能見人，林知夏在案發當場給病人注射了奇怪的藥劑，她現在是嫌疑最大的人。”

　　顧寒琛雙手撐著桌面，“夏夏不可能做那樣的事情。”

　　“顧先生，我們知道你在商場里可謂是呼風喚雨，不過這套，在我們這里不管用。”

　　警方聳肩，依現場的情況來看，林知夏完全坐實了犯人的嫌疑。

　　再加上林柏濤的作證，他們幾乎就可以斷定林知夏就是犯人。

　　林知夏被警察抓走的消息很快就在網上瘋傳開來。

　　昔日風光的顧太太，今日淪為殺人犯。

　　方正華早就在網上放出消息，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林知夏是柳松的徒弟。

　　“聽說那種毒藥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呢，醫生一點辦法都沒有。”

　　“原來是柳松的徒弟，怪不得有這樣的能耐。”

　　林知夏是柳松的徒弟更加坐實了她的罪名，在一片唾罵聲里。林知夏否認自己的罪行。

　　警方有些不耐煩，“我們可以好好談談的，你不要敬酒不不吃吃罰酒。”

　　“我爺爺，林千山現在怎么樣了？”林知夏只關注這點。

　　“很遺憾的告訴你，他沒死。”

　　不過現在和死了也差不多了，呼吸和心跳都微弱，在監護室全靠一口氧氣吊著。

　　不知是否是錯覺，警察在林知夏的臉上看到了一抹安心。

　　林知夏松了口氣，只要人還活著就還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