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其實不用你出面,他也知道不是憑空捏造的吧,這種事情還有什么不可信的嗎?”車永仁苦笑了一下說道。
宮荻看著車永仁微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宮荻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想把車永仁的電話搶過來,或許只是單純地想跟車永仁這個朋友說句話。
“怎么樣,你朋友給你把聯系方式發過來了嗎?”宮荻看著車永仁問道。
“還沒,那你是要現在聯系他們嗎?已經想好要問的問題了嗎?”車永仁看著宮荻問道。
“想問的問題有很多,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不過既然你這么說,難道你對他們沒有什么想問的問題嗎?”宮荻看著車永仁反問道。
“問題嘛……我當然心里有很多疑問,但不知道怎樣提問才是最合適的。”車永仁想了一下回答道。
“只要提出的問題能夠獲得有用的信息就是合適的問題,所謂的合適不合適,是對于被提問的人來說的吧,我覺得對于提問的一方來說沒有什么合適不合適的說法啦。”宮荻笑了一下說道。
車永仁腦子里回蕩著宮荻剛才說過的那幾句話,他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不知道為何,他覺得對方有時候讓他有些覺得深不見底,摸不著頭腦。
他看著宮荻的時候,永遠不知道她的腦子里在想什么。而且有時候車永仁就算想巧妙地回避掉問題,宮荻也總能把他從想要棲身的角落給拽回來。
車永仁就這么思索著,手機上突然來信息了,他點開一看是朋友發過來的,車永仁沖著宮荻晃了晃手機說道:“聯系方式過來了,我轉發給你吧。”
“行,你直接發給我吧。”宮荻說道。
宮荻看著手機屏幕,考慮著先給哪個人打電話才好,其實對于這個案子,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只不過現在已經騎虎難下了,她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死馬當成活馬醫。
宮荻靠在椅子背上思索著,猶豫了一下撥通阿熙丈夫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對方也沒有接通,宮荻看著車永仁苦笑了一下。
車永仁也笑了一下對著宮荻聳了聳肩,那表情仿佛在跟宮荻說:你看吧,我就知道是這樣。
宮荻掛上了電話,也沒有再打第二遍,她喝光了杯子里的水,低頭看著面前的桌子。
她的手放在羊皮筆記本上,慢悠悠地來來回回摸著本子的封皮,像是在出神,又像是在十分焦慮地思索著什么問題。
“你要不換個號碼打一下試試,看能不能打通。”車永仁試探性地問道。
宮荻只是看了車永仁一眼,沒有回答。
車永仁看宮荻不說話,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么,他把自己的電腦打開,尋思著先開機再說,時至今日,他也不太清楚這份工作究竟對于他來說意味著什么,他愿意這么做的目的無非是為了人,如果不是為了人,他想不出還有什么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
“現在這樣耗下去,也不會有什么收獲。”宮荻突然抬起頭說道,眼神直直地盯著房間的某處角落。
車永仁看著宮荻突然變得有些嚴肅的表情,這表情莫名讓他覺得有些陰冷,他只覺得自己有一瞬間后背有些發麻,但是這種感覺很快就消退了。
“所以那現在有什么我能做的嗎,或者說你有什么想法嗎?”車永仁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也沒有什么好辦法,大家都是普通人,還是去實地調查吧。”宮荻像是在下定決心一樣,說完將自己的指甲尖湊到了嘴邊,牙齒在指甲邊上游走,像是想咬指甲又不敢咬的樣子。
“你是想咬指甲嗎?”車永仁看著宮荻的動作情不自禁地問了出來,話剛出口他又有些后悔。
聽到車永仁的問題,宮荻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像是被燙到了一樣,將自己的手從嘴邊上放了下去,她眼神似乎有兩秒鐘的飄忽,眼神看著別處對車永仁說道:“以前的壞習慣,已經戒掉了,但是總會有想再犯的時候。”
“是一想到實地調查事情,讓你想要咬手指甲嗎?”車永仁關心地問道。
“也不完全是這樣,有時候想改掉一個習慣比登天都難,尤其是如果這個習慣和某種心理狀態掛鉤的話,簡直像是跟戒煙戒酒一樣難。”宮荻嘆了一口氣說道。
“你咬手指甲和什么心理狀態掛鉤呢,或許是焦慮嗎?”車永仁問道。
“不光是焦慮吧,總之是和負面情緒相關吧……不說這個了,說說去實地調查的事情吧,你看一下車票什么的,我們怎么過去,大概多遠的路這之類的。”宮荻面無表情地說道。
“那我現在就看一下。”車永仁點了點頭說道,他看著宮荻變得有些焦慮的面孔,心中不免好奇又疑惑,他不知道讓宮荻焦慮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他想問個究竟,但他覺得自己問了可能宮荻也不會告訴他的。
“要什么時候的車票呢?你覺得什么時間的比較合適?”車永仁問道。
“越快越好,盡早辦完盡快完事。”宮荻說道。
“今天下午的是不是來不及了……有點太趕了吧?”車永仁問道。
“今天下午……東西都來不及收拾了。”宮荻說完苦笑了一下,“明天的吧。”
車永仁看著宮荻點了點頭,他一邊在網上瀏覽著車票,一邊在心里想著這趟即將到來的未知旅程。
“你覺得到那里調查會順利嗎?”宮荻看著車永仁問道。
“啊這個……我也不清楚,盡力而為嘛。”車永仁想了一下回答道,他不知道平時看起來很有底氣的宮荻,為何現在看起來像是有些精神不振的樣子。
“你是不是好奇為什么我看著和平時不太一樣?”宮荻突然問道。
車永仁感覺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冷不防地愣住了,他看了看宮荻又看著自己眼前的電腦屏幕,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么。
“不是因為要去實地調查才焦慮,其中一個原因是我害怕蛇,另外一個原因是我對山里的那種環境有過心理陰影,就這么簡單,所以我會想咬手指甲,這個告訴你也沒什么。”宮荻說完淡淡地笑了一下。
車永仁聽到宮荻的話,感覺自己像是成了一個罪人,他有些局促不安地說道:“那你為什么還要接手呢……不是明明可以拒絕的嗎?”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面對自己恐懼的事情,也是一種挑戰,再者說了,我也想知道阿熙背后有沒有什么隱情。”宮荻面無表情地回答道。